紅顏落清宮 第二卷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一)

作者 ︰ 溢美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低頭看見了十四長袍下的喜服,我知道他娶親了,但我沒有表現出來我內心的難過。想必這些天沒有出宮來就是結婚吧,應該是沒多久的事,不然怎麼會還能看到喜慶的色彩呢,雖然他外面穿了常服,可是卻忘了掩蓋他的靴子和長袍下的衣服。

我沒有跟他哭鬧,什麼也沒說,只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的心已經開始變的支離破碎了,我覺得我的愛不完整了。

「雪茹,雪茹?」十四在叫我。我抬頭看見了他那雙滿含深情的雙眸,心里卻想著他背著我結婚了,卻在我面前表現出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在欺騙我的感情。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溫柔的說道︰「雪茹,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魂不守舍的,是我嚇到你了?」。我看著他握著我的手,心里卻有說不出的被欺騙的滋味。

「雪茹,你不用著急回答我,等你願意嫁給我,我就去求皇阿瑪指婚。」他一臉期待的看著我說。那神情好似知道我會答應他,他的笑,他充滿深情的眼楮此刻在我的眼里全變了味。

我覺得那是他一貫耍的把戲,我看不清他,我還記得他那時說的話。那兩塊玉佩,那兩塊刻著「禎心所屬,惟有雪茹」的兩塊玉佩難道也只是他的一時興起,哄騙女孩的手段。想到這里,我把手從他的手里抽了出來。

我看著他的眼楮說道︰「你最近怎麼都不出宮來了?宮里有很多事要處理嗎?」不跳字……

我在心底祈禱著,如果他能夠和我說實話,我就原諒他。只要他能告訴我就好了,那不是他的本意,那時皇上的意思,我不會怪他的。

他站起了身,視線轉向了窗外,背對著我說道︰「恩,宮里近來是有很多瑣碎的事,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好了。」他轉過身來看著我,「以後就有時間陪你了。」

我想也許一切都只怪我太多情,他也許根本不是愛我。我听完他的話,我心便冷了。如果愛每天都像熱戀中該多好,相信對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相信他的好。可愛一旦付出了就注定會受到傷害,不管你是否決定留下來。

我好想回到現代啊,我不想在這里受著情感的煎熬。長嘆一口氣,我對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不早了,回吧,你這樣天天往宮外跑,別人會亂傳的,以後不用常來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強顏歡笑,裝做若無其事。

窗外的柳樹早已是枝繁葉茂,一片綠色隨風擺動。大街上逛街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他只看見我臉上掛著的笑容,卻沒看見我心上刻著的憂傷。他嘴角上揚,露出他那好看的笑容,對我輕輕的說道︰「你真是體貼入微,思慮周到。」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是一個皇子,而我是一個秀女。雖然我知道他的結局,可我現在仍是為他著迷了。愛,沒有對和錯,只是要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可如果我知道以後會發生那麼多事的話,我想寧可選擇就這樣待在他身邊。

香雲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的對我說︰「小姐,听說外面街市口有人今天被砍頭啊,你最好不要出去看了。人很多。」

今天的天氣陰陰的看起來要下雨,听到香雲這麼說嚇了我一跳,我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知道,被砍頭的都是些什麼人嗎?他們犯了什麼罪?」我問。

香雲看了看我,有點緊張的說︰「就是,就是上次,街上發生的那刺殺暗件,听說後來抓住了幾個人,審不出什麼來,就砍頭示眾了。」

我手里拿著把玩的簪子瞬間從我手中滑落。那就是明史案的後人了,他們有些人就是遭人陷害才落到如此地步的。他們大部分是被冤枉的啊。推開香雲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著去看一眼。

香雲在後面追著,可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跑出門看見外滿大街的人,都朝街口涌去。我跟著人潮來到了菜市口,看見了押在那里跪在地上的犯人,一共有三個。其中還有一個女的,我仔細瞧著她的臉,覺得在哪里見過。忽然想起,那日弄髒人袍子被踢倒在地的那女人。我看見她頭發散亂,臉上還掛著傷痕。

是她,我看見儈子手那把鋒利的刀正閃著陰森的光。我看著她,她好像也看到我了,她的,她的目光直盯著我。我想她一定很恨我吧。可是她的目光好似有別的內容,她好像有話對我說。我擠出人群沖到前面,可是官兵把我攔住了,可是我還是靠近她了至少她說話我能听的清了。

她看到我跑過來,便哭著對我說︰「小姐,我知道你心好,我今日死而無憾,可是懇求小姐幫我照顧我那老婆婆。求你了,我們家沒人了,她老人家有病在身,沒人照顧會死的。求您了。」

這個時侯砍頭的時辰到了,儈子手要行刑了,「她在哪里,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吧。」我著急的問,眼看著儈子手的刀就要抬起來了。人聲喧嘩,我什麼也听不到。

只听的幾個字城北城隍廟。我看見她的臉上的淚水,還有哀求我的眼神,刀剎那間落下了。我閉上了眼楮。眼淚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人們都已散去,只有那死去的人,被人拖了去亂葬崗。我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眼前一直浮現著她的臉。大雨把我的衣服都澆透了,頭發貼著我的臉,雨水順著發絲流下來。

我一個人走在泥濘中,我幾乎是走不動的,我的腳好像釘住了。我只有拖著無力的雙腳,走在滂沱大雨中。這就是穿越嗎,這就是幸福嗎。

迷呼中看見雨中有人向我這邊跑來。近了才看清是九阿哥,好久不見他了,他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他怎麼來了?我看著他,眼淚和著雨水劃過臉頰滴在泥濘中。我看著他,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來這里。我腦子里一團糨糊。想著那女子行刑前的那張臉和儈子手的刀落下的那一刻,我就渾身無力。

雨水把我的衣服浸濕了,好冷,我一下子滑落倒在地上。一只手拉住我,把我扶起來靠在他的懷里。「我要去城北,帶我去,現在。」我好像情緒失控了,我哭著對他說。「好,我帶你去,但現在我們要先找個地方躲一躲雨才行啊。」九阿哥說。

「不行,我就要現在去,就要現在。」我捶打著他的肩哭著說。他沒說話,拉起我的手,扶我起來。我們就在著滂沱大雨中,跌跌撞撞的走著,雨太大,甚至連視線都變的模糊看不清楚。我們走了好遠,出了城,沒有遮雨的地方,我們就在荒野中走著。「我要去城隍廟。」我說,可是我覺得好冷,頭好痛,腳下一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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