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變冷了,這些日子氣候異常。雪茹眼看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看在眼上急在心里。給皇上送了幾副湯藥,喝了剛剛見好,卻因為藥性太苦皇上便不肯再喝了。
最近皇上將幾乎所有事情都交由了胤禛打理,自己則對外宣稱無礙。可是雪茹每日伺候在身邊卻發現他的體力越來越差了。
「皇上,還是再喝一點藥吧,雖然苦了點可是很快會好起來的。」雪茹端著藥碗站在龍榻前,焦急的看著面色蒼白的皇上。
「不用了,朕已經好了,不想喝那東西苦的讓朕不舒服。」皇上躺在龍榻之上,又咳嗽了幾聲堅持不肯喝藥。也許是這些日子的藥太苦了,已經剛剛有所好轉,他便不想再喝了。
「下去吧,全公公宣四王爺來見朕,朕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皇上命令立在榻前侯著的小全子去找胤禛。
雪茹便也跟著退出來了。小全子的臉色淒傷,偷偷的啜泣了幾聲給雪茹看到了。
「小全子,你怎麼了?」
「雪茹姐姐,你看不出來嗎?皇上他不行了呀。」
小全子說著又捂著嘴啜泣了起來。自太後西去後,小全子就跟在了皇上身邊,是皇上見他年齡小,才沒讓他去守陵。這些年來小全子對皇上也有了感情,畢竟是一個對他還不錯的主子啊。
「不要胡說。」雪茹趕緊推了小全子一下,「這里人多嘴雜給不懷好意的人听了去,你小命就沒了。」
雪茹看了看四周,幾個宮女在長廊里走過,到也沒人注意。
看著小全子也住了嘴,雪茹才想起來皇上要見四爺。
「快去請四爺吧。」
小全子點點頭,就匆匆離開了。
雪茹看著他瘦小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澀澀的。都說宮里的人無情,卻也有些可憐的人兒到是多情啊。只是多情的人,卻是在宮中難以立足的,只因為人心險惡。
突然隆科多急匆匆的趕來了,雪茹遠遠看著他進了皇上的寢宮。本打算回聚月閣的雪茹想起歷史上曾說康熙可能是被雍正給害死的,為了查明真相,雪茹決定返回寢宮一看究竟。
雪茹小步快跑的望皇上寢宮趕去,手里的藥罐還微微灑了些藥出來。可是顧不了那些了,如果皇上真的不行了,為了四爺的清白她必須跑這一趟。
雪茹進去後,被小張子攔在了屏風外。
「隆科多大人正和皇上商量大事,姑娘還是在外面侯著吧。」
雪茹只好等在外面,听到皇上微微咳嗽了幾聲,兩個人的談話卻也平靜。雪茹沒有听到皇上有發脾氣或是摔東西叫人之類的。她的心雖不安卻也只能等著。
這時候胤禛來了,雪茹和他對視了一眼,他便匆匆進了內間。
雪茹听到四爺給皇上請安的聲音,也听到了他們小聲的交談,至于談什麼則因為離的較遠听不清楚。至少雪茹可以判定皇上和四王爺他們並未起沖突。
里面突然安靜了許多,雪茹突然听到了四爺和隆科多的叫喊聲。
雪茹立刻意識到不好,不管小張子的攔阻沖了進去。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四爺正跪在龍榻前,握著皇上的手泣不成聲。皇上一動不動的平靜的躺在榻上。
「皇上駕崩了。四王爺要節哀啊。還是把皇上的遺願詔告群臣早日繼承先帝遺願為好啊。」隆科多跪在地上手捧聖旨懇求胤禛。
胤禛點點頭,雪茹看到滿臉的淚水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這麼多年來無論他遇到了什麼挫折和困難,甚至連他的十三弟遭受冷遇和遭受陷害都沒見他如此悲傷過。雪茹看著他那雙眼楮,沒有喜只有悲。雪茹不知道這又是為何。
今日果然見證歷史,康熙死時是四爺在身邊,而皇位那也應該是傳給四爺的。這麼多年來忍辱負重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那為何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如釋負重的感覺呢。如果皇上真的是傳位于他,那他就算悲傷至少該是心平氣和的,而不是眼前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沒多久八爺、九爺、十爺還有朝中的元老重臣都到了。隆科多此時應大家要求宣讀皇上的遺詔。
雪茹看著八爺和九爺還有十爺那一張張失魂落魄的臉,前面什麼都沒听見只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
「……傳位于四皇子……」
三爺沒有出聲,八爺九爺的臉色更是難看。短暫的沉默後,隆科多帶頭向胤禛跪拜。群臣才稀稀落落的叩頭跪拜。
雪茹跪在那里朝胤禛看了一眼,沒看到他的任何表情,甚至比平時更冷了。雪茹知道八爺他們的悲慘命運就要開始了,而十四爺遠在青海,此時還不知道宮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吧。
這幾天宮里是一片淒涼,到處都是白色的凌段。雪茹暫時也不知道該伺候誰了,帶在聚月閣念佛超度亡靈。希望他能保佑他的兒子們少受一點罪吧,但是康熙生前就不喜歡八爺但願去了之後能念及父子之情吧。
天冷了,雪茹跪久了腿有些木。就站起身來,四爺,不,應該改口叫皇上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歷史上曾說德妃在康熙死後對他甚為不滿甚至都不接受封號。這對于他來說應該很痛苦吧,也許他對十四爺的迫害一方面就是由于嫉妒吧,因為十四爺比他得到的母愛實在是太多了。
雪茹嘆了口氣,繼續念佛。就算是誰也救不了,也希望自己能看開。只有明白了因果也許一切都就迎刃而解了。
雪茹擔心著十四,擔心他回來接受不了這一切。因為他的額娘也正在積極的為他能夠繼承皇位努力著,他自己也表現出出色的才能。如果說皇位傳給他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正當十四在努力證實自己的時候,天下已經是四爺的了。這個已經無法改變。
雪茹模著手釧,一行熱淚滾滾而下。造化啊。都是造化弄人,為了你,我卻成了弘歷的額娘,和四爺有了扯不斷的關系。也因為你,留在宮中度過了許許多多個春秋。
雪茹跪倒在佛前,閉上了眼楮虔誠的許願,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個好的歸宿。即使因果償還也希望這一世償還就夠了,所有的人應該都往生再也不要受這輪回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