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廣場,只有寒風淒切。侍衛們一排排嚴守著崗哨,不顧寒風如刀般的劃過臉頰。一群宮女端了不少的珍珠綢錦往年妃住的宮里走去。
雪茹听著宮女們小聲議論著「听說皇上還打算立年妃為皇後呢,哎呀,有一個手握重兵的哥哥真好,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之主了。」
「是啊,你看皇上每天都是在娘娘宮里就寢,哎呀,哪個女人能有如此的恩寵啊。」
「就是啊,開始還以為那個老姑娘能得寵,原來皇上只不過是圖個新鮮啊。還不是去了幾次就再也沒去過,連個封號都沒有。」
听到這里雪茹趕緊躲在宮牆後面,這分明就是再說自己嘛。我到要听听你們背後還說姑女乃女乃什麼壞話,雪茹默不作聲仔細的听著她們的談話。
「是不是那個雪茹啊?」
「是啊,就是她啊。哎,你說長的不賴,怎麼就不討男人喜歡啊。」一個身材削瘦的丫鬟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听說風流的很呢。之前不是還有十四王爺和十王爺他們嗎,听說啊那個時候她可是跟他們走的很近的。可惜啊,投錯了主子,現在十四王爺都自身難保了,她轉身投如皇上的懷抱,皇上能真心對她嗎。」
「你們在這里亂嚼舌根就不怕遭報應嗎?」不跳字。雪茹實在听不下去了,這些人原來私下里都是這麼看待自己的啊。她氣呼呼的從宮牆後面跑出來擋在她們前面。
有幾個丫鬟見了雪茹嚇的趕緊將頭低下,只有一個還傲慢的抬著頭。她的神情到是比雪茹還理直氣壯。一邊的一個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腳小聲的說道︰「好了,小翠別說了。」
原來那個神態傲慢的丫鬟叫小翠,雪茹听說過她是年妃身邊的丫鬟。平日里仗著年妃得寵沒少欺負別宮的丫鬟。
「怕什麼,我們是丫鬟,她也是丫鬟。我們有什麼好怕的。」小翠略帶譏諷的看了雪茹一眼,用嘲笑的口吻說道。其他人卻都,默不作聲。
「不錯,我是丫鬟。可是你若是再這里滿口胡言造謠生事的話,我照樣不會放過你。」雪茹冷冷盯著她,雪茹的不可侵犯的氣勢並不可能嚇到這樣一個猖狂習慣的丫頭。
「就憑你,哼。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雪茹嗎,有句話說的好。叫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更別說你還不是只鳳凰。」說完小翠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身邊的丫頭在扯她的衣袖。
雪茹生氣的站在那里,剛想發作。卻被一聲「大膽奴才」給打斷了。
回頭看了一眼,是他。這會他該去年妃的宮里了吧。竟是如此巧合,雍正正準備回年妃的宮里,遠遠就听到有宮人在說話,還听到雪茹的聲音。于是他加緊腳步趕過來,沒想到就听到了剛才的那些話。他也萬萬沒想到,連一個宮女都敢這樣跟雪茹說話。不知道雪茹為了他還受了多少的委屈。
小翠看到是皇上來了,嚇的臉色煞白。趕緊低頭請安。
雪茹看著他,他的神情竟有些不自然。本以為他會為自己出頭,懲治一下那些滿口胡言亂語的人,沒想到他只是簡單的一句「還不快滾。」就結束了。
看著丫鬟們匆匆離去,小全子有些心疼的看著雪茹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你來找朕有事嗎?」不跳字。平日里雪茹是不會來乾青宮的,今天在這邊踫上那她肯定不是去年妃那里,就一定是找自己的了。雍正看著雪茹怒火未消的臉。
「不要跟奴才們一般見識。」
「啟敢,奴才就是奴才。奴才之間互相都嘴皇上不必放在心上。」雪茹听了他這句話更為惱火,明明看見了那小翠為難自己,竟那麼輕松的就打發她走了,那自己算什麼,以後還怎麼活。
他用眼角看了看小全子,小全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就先告退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風依舊呼嘯著吹著。雪茹或是委屈或是風太大,眼楮里竟然噙滿了淚水,她不想他看到于是別過頭去。
「十三弟說你是理解朕的苦衷的,難道你還在怪朕。」他站在雪茹的身後,輕聲說道。
雪茹沒有理他,她該說什麼呢。她知道他剛剛登上皇位正是用人的時候,況且年庚堯為他也出了不少力,這個時候更要籠絡他的心。可是自己竟落到連一個丫鬟都來譏諷的境地了,還有什麼資格來替九爺求情。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到你那里給朕泡壺好茶準備些你最拿手的點心。」雍正似乎並不在意雪茹鬧情緒,反到是從後面環住了雪茹的腰。輕輕簇擁著雪茹往聚月閣走去。
雪茹沒有反抗,就順勢跟他回去了。因為她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還是試圖說服這個冷面皇上對八爺他們網開一面。
雪茹卻不知道,年妃見小翠回來臉上掛淚。又听了小翠添枝加葉的說雪茹勾引皇上責罵了她,請年妃替她做主,還說雪茹的眼里看不起年妃,才故意羞辱她的。年妃听後,怒火中燒,入宮後還沒有人敢跟她叫板的。如今她的眼里哪里容的下沙子,加上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還不見皇上到來,就更加相信小翠的話了。
年妃久等不見皇上到來,于是就寫了一封書信,讓下人給她的哥哥年庚堯送去了。
窗外寒天地凍,屋內因為有火盆還算溫暖。因雪茹是南方人,皇上知道她怕冷就讓人多弄了個火盆放在雪茹的房間里供暖。
雪茹將準備好的糕點,用精致的小盤子裝了端到檀木桌上。看著雍正正仔細的品著剛泡好的茶。似乎並沒有為剛才雪茹受到丫鬟們的羞辱而太過生氣,此刻的他看起來卻是很放松很享受。
「皇上過來這里不會只是為喝喝茶吃點心吧。」看著他那享受的樣子,想起剛才小翠對自己的無理而他只是簡單的打發她走了,並無責怪之意。雪茹站在檀木桌前,靜靜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啊,只有在你這里朕才會感到放松。不用時刻提防著揣測著她們的心里都在想些什麼。」往日的四爺已經成為高高在上的皇上了,身邊自然少不了拍馬屁的人。但是也少不了打探他口風的人,所以他做每件事情都經過深思熟慮才會下旨。
「奴才還以為皇上是心疼雪茹剛才受辱過來安慰雪茹的,看來還真是多情了。現在皇上的眼中還能容得下雪茹嗎,就像宮女們說的。我曾經可是和八爺黨走的近的人,皇上怎麼會心軟呢。」雪茹故意將兩件不太相關的事扯在一起,就是為了把八爺他們扯進來,一但皇上松口就為他們求情。
屋子里飄著茶香和糕點的香氣,看上去氣氛很融洽實則處處暗藏玄機。火盆里的木炭燃燒的正旺,紅紅的木炭散發著熱量,屋子里暖暖的。
他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了雪茹一眼,接著繼續喝他的茶,仿佛什麼都沒听見。難道他已經察覺我的意圖了,雪茹暗地里擔心著。如果是那樣,一切都落空了,他是那樣謹慎多疑的一個人,我這樣明顯的提出來難免他不會多想。雪茹上前有給他倒了一杯茶,故意長長嘆了一口氣,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果然,他用眼角瞄了一下雪茹。端起茶杯剛想喝,卻又放下了。
「你果真是因為剛才那丫鬟的話生氣?」
原來他剛才真的起了疑心,不然怎麼會這樣問。雪茹轉過身去,看向窗外,外面寒風凜冽。
「是,我現在連跟一個丫鬟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皇上的眼里只有年妃,怎麼容得下一個落日黃花呢。」
好久都沒有聲音,雪茹沒有回頭,她不知道此時的胤稹心里在想什麼。只是擔心接下來如果替九爺求情會不會遭到拒絕。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吃醋的女人,這麼多年了朕很了解你。今天那個宮女朕會處理你放心以後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他站起身來,拿了披風。
「皇上要離開了嗎?」不跳字。雪茹被他的突然離開打破了計劃,有些焦急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胤稹。
「恩。」他沒有多說什麼,好似他跟雪茹不需要解釋。又好似是雪茹多心了,他只不過出去走走而已的樣子。
「去年妃那里?」雪茹的心還是有些澀澀的,畢竟宮里也流傳他最近幾乎是夜夜都在年妃的宮里就寢的。難道真的就是因為年庚堯嗎,還是他已經變心了。
他點點頭,邊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是因為自己提到八爺嗎,還是這根本就是個借口,事實是他已經變心了。雪茹一時間思維混亂,只覺的空落落的。桌子上的茶杯還是熱的,糕點只動了一塊。
屋子里依舊溫暖,只是她的心已經涼了。本以為可以替九爺求情,沒想到自己也只不過是過路客。他現在已經登上了皇位,不再是那個需要韜光養晦的王爺了。以前的感情也許只是他的逢場作戲,也許自己也是他的一個政治籌碼罷了。
一切都晚了,本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他,所以不擔心受到傷害,也不擔心會跟別人爭風吃醋。可是現在才發現不知道何時他已經在心里扎根了,所以他一動她的心就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