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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徐徐,雪茹小心的攙扶著小蘭,擔心她突然摔了,自己縱有萬張嘴怕是也難說清。
來到一處高台,小蘭讓雪茹扶她上去,說要看風景。無奈雪茹只好攙扶著她,來到台上。
下面只是空蕩的廣場,根本沒什麼風景可看,她只是在捉弄自己罷了,雪茹這樣想著,突然想起還沒將飯給孫二拿過去,那個傻蛋看來又要挨餓了。
也許是真的沒什麼可看,小蘭沒多久就嫌上面陽光太強,她想回去了。
雪茹小心的攙扶她從台階上慢慢下去,小蘭的眼中突然掠過一絲陰冷。嘴角泛起一詭異的笑容。
「啊……」
小蘭一腳踩空,順勢推開了雪茹的手,朝台階下滑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雪茹措手不及。她若是滾下去,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真就跳進黃河也難以洗月兌罪名了。
雪茹情急之下,索性一把抱住小蘭,奇怪的是小蘭卻像是抗拒她,把她拉她的手推開。即使這樣,雪茹還是死死的抱住她,下一瞬,雪茹的頭猛的撞在了台階上,小蘭有她擋著,只是倒在雪茹的身上,並沒有大礙。
雪茹爬起來,覺得頭很痛,額頭上癢癢地像有什麼流下來了,用手一模,嬌女敕的手指上一模鮮紅。
「啊,血?」
雪茹頓時覺得一陣心慌,有些惡心,快要喘不上氣來。她有些暈血,每次看到鮮血都是這樣。
「哼,你是故意的吧,想害我沒害著,自己到摔到了,活該。」
小蘭臉色難看,隨意的拍了一下袍子上的灰塵,沒有好氣的說。
「你?」
雪茹剛想說她是個蛇蠍心腸,但想到她開始說的那些話,怕惹來不必要的誤會,只好忍氣將後半部分吞下去了。
「雪茹?你沒事吧。」
一個厚重的聲音略帶著焦急。
抬頭看去,胤稹和胤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里。胤稹的眼里還帶著些許的驚恐,看來剛才那一幕他全看到了。
「皇上,姐姐听說我有了身孕,就想陪我走走,沒想到,剛才姐姐不知道想什麼去了一不留神,松開我的手,我就滾下來了。這真的不怪姐姐,還好沒傷到孩子。」
小蘭竟一個箭步沖到了胤稹身邊,抓著他的手,好像是個無辜的受害者。還替雪茹求起了情,儼然像是雪茹故意推她下來的。
「好了,孩子沒事就好。」
胤稹冷冷地說了這句,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雪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漸漸有些明白了什麼,小蘭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
「你摔下來,可是雪茹卻流血了。你沒事吧?」
胤祥礙于胤稹也在,只是看著她頭上流下的血,有些心疼不已。他不知道胤稹為什麼,不說,其實這一幕他們兩個人在遠處都看見了。
他是斷然不會相信是雪茹推小蘭下去的,她連下人都當作朋友一般,從來不會懲罰誰,怎麼會推小蘭呢?
「我沒事,回去包一下就好了。」
雪茹的頭很痛,可有比不上她心里的痛。眼前的這個皇上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四爺了,就連曾經承諾給她幸福讓她們母子不受傷害也都忘了。
自己受傷算什麼,什麼都不算。
胤祥沒有再說什麼,他能說什麼,說多了只會讓胤稹心里更介意。
「皇上,我有點不太舒服,可能是剛才受到了驚嚇,想回去休息了。」
小蘭一副嬌弱害怕的樣子,好像雪茹剛才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斜眼看了雪茹一眼,目露凶光。
「好,朕陪你。」
胤稹看了一眼身邊的胤祥,停頓了一下對雪茹說道︰「你也傳太醫趕緊將傷口包扎一下吧。」
話有些低沉,但卻是對雪茹說的。看著雪茹頭上流出的鮮血,背負在身後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骨節泛白,青筋畢露。
胤稹陪小蘭離開了。
胤祥看著愣在原地的雪茹,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近乎顫抖的聲音說道︰「你瘋了,還不快走,這樣流下去,你會死的。」
雪茹的臉上滴下的雪茹已經沾濕了她的衣襟,殷紅一片。她的目光卻依然注視著胤稹和小蘭離開的方向,眼中落寞而憂傷。
*
天氣轉涼,園里的一些樹葉已經開始轉黃。只是秋天的天空是灰色的,增添了很多憂傷。陽光雖亮,但泛涼。
小竹和玲兒最近發現,雪茹最近一個人常常往聚月閣的方向。有些時候甚至都會回的的很晚,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也不敢多問。
「你說皇上到底心里有沒有我們家主子?為何處處都讓我家主子傷心呢?」
花園里,一處石砌的台階旁,坐著兩個人。男子眉清目秀,一身絳紅的長衫。女子身材削瘦,一張白皙的臉上,似乎有點點憂傷。
「這個外人很難看的清,只有他們才知道。有時侯可能連她們自己也不知道。」佘太醫說道。他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小竹。看著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眼楮此刻似乎含滿了憂傷,他的心隱隱的痛著。
「是嗎?這麼多年來,我以前認為,凡事想得到就要去爭去搶,直到謹妃娘娘被打入冷宮,我被罰入辛者庫。後來是主子,不計前嫌將我從辛者庫撈出來。」小竹的眼里沁滿了淚水。
停頓了片刻後,她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知道做人要心存善念。我決定一輩子都好好伺候在她身邊。她對一切都不爭不搶,我以為這樣她不會受人排擠,遭人陷害,可她還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為她對皇上一片忠心,皇上也會愛她呵護她,可是……事實上卻不像我想的那樣……,不知道怎樣做才對,只是覺得太累。」
佘太醫看著小竹講到傷心處,淚流滿面,從懷里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看著他遞過來的手帕,小竹的臉一下子緋紅。這樣一個恃才清高的人遞手帕給自己,小竹不相信的看著他好久。
「擦擦眼淚吧,不然就不好看了。」
佘太醫故意打破這尷尬,引的小竹破涕而笑。
夕陽下,兩個人像是找到了知己,彼此吐露心聲,惺惺相惜。
「主子,皇上派人送了些鮮桃來,說是新上貢的特產,味道非常鮮美。」
玲兒端了一盤桃子進來,看著迷上刺繡的雪茹說道。
「恩,放在那里吧。」
雪茹沒看她,只是一味的埋頭刺繡。等玲兒一轉身出去了,她立刻將手中的刺繡扔下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抓了一個桃子就開始吃。
恩,的確是味道不錯。雪茹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有些花朵已經凋謝,只剩下枝葉了。
秋天,秋天來了,大草原上該是怎樣的景色呢?牛羊成群,歡快的奔跑著。
想到這里,雪茹的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年妃娘娘吉祥」
外面宮女話音剛落,年妃在小翠的陪同下就已經進屋了。
「年妃娘娘?」
「不必多禮了。」
年妃揮手制止雪茹給她行禮,看著桌子上盤子里的桃子,她的眼角劃過一絲落寞,但轉瞬即逝。
雪茹有些擔憂的看著她,不會又是來找茬的吧。
「本宮來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整個夏天可能都要遭受腿痛的折磨,可是這個夏天卻過的很舒服。」
說這話,是她發自內心的感慨。雪茹送她的衣服,好穿透氣,卻在雨天又保暖,不至于她的風濕病老是發作。
「娘娘客氣了。」
雪茹坦然一笑。
「以前本宮有哪些對不住的,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嫉恨本宮才行啊。」
年妃在桌前坐下,看著盤子里的桃子,「皇上也派人給本宮送了些過去,本宮平日不太喜歡吃水果,既然你那麼愛吃,等會叫小翠拿過來。」
「不,不,施不得。」雪茹有些驚恐,模不清年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以後不要那麼客氣了,本宮已經漸漸想清楚了。人就活這一生,無論在怎麼受寵,也終有失寵的那一天,女人的容顏不能永駐,可是友誼可以啊。」
年妃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以前是本宮,過于霸道,總以為皇上是本宮一個人的。其實像皇後娘娘那樣,只盼著皇上好就好。她卻從來不與我們計較什麼。這才是愛。」
雪茹的眼中不自覺的噙著淚花,她什麼時候想通了,從她的嘴里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娘娘,您能這樣想,雪茹很感動。其實,就像您所說的,只要他好,我們就好。」
年妃點點頭,竟拉了雪茹的手,輕輕的握在一起。
小竹以為年妃又是來找茬的,但心雪茹吃虧,她從外面匆匆地趕進來,卻看到這一幕,她的使勁的擦了擦眼楮,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年妃眼里的那分真摯是裝不出來的,看得出,她真的是醒悟了。
雪茹看著她,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兩個人已經冰釋前嫌,相互交好。
小翠在一邊偷偷的看了一眼小竹,看到她向自己投來了誠摯的笑容,心下竟有些慚愧的也對她報以微笑。
窗外漸漸起風了,宮人們都裹緊了衣服。氣溫驟降,可是室內的人心卻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