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門冥天大喜,一把抓緊舒太妃的手「娘,你終于肯感覺我了麼,你要醒來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激動的有些不知所措,軒轅夜冷靜的喚來宮女,讓立即請御醫過來。
很快就來了四個御醫,圍著舒太妃又是把脈,又是扎針忙的不亦樂乎,最後四人圍成一團商議半天終于給出一個結論——太妃有清醒的跡象。
「太醫,你說舒太妃有清醒跡象不知何時可以清醒?」軒轅夜清冷的眸深不見底
「回正王」,老太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慢悠悠的答道「舒太妃昏睡時間過長,現在只是身體機能有蘇醒的征兆,至于能不能蘇醒,何時蘇醒,老夫實在不敢妄言」
子贏不由得翻翻白眼,這太醫還真會說,照他這種說法誰都能當太醫了。
荊門冥天臉色不由一沉,鼻間冷哼一聲,這幫庸醫,根本靠不住事,還是得把冷莫離叫來看看才是。
「好了,你們退下」,顯然軒轅夜所想和荊門冥天一致,也不再多說什麼,好在莫離最近都在京內。
「冥天,要和我去大殿嗎」軒轅夜忽然問道。
「不了,我京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就直接回去了」
「也好」
子贏經過這一番折騰,只覺頭暈眼花的越發厲害,剛邁出殿門腳下虛浮一個趔趄,便直直的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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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已是月掛柳梢頭,潔白的銀輝鋪滿大地,照的窗外樹影斑駁,婉約柔美,室內的角落里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映的滿屋溫馨舒適。
子贏覺得整個人好似被爆打過一般,渾身疼痛,頭暈的只覺天旋地轉,喉間干啞的猶如干旱了幾個月的黃土高坡急需滋潤。
「嗯……」不舒服的輕輕哼了一聲,像要動下卻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醒了?」一個好听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子贏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引起唇瓣撕裂般的疼痛,
「嗯,你怎麼在這里」,子贏艱難的睜開眼楮,眼楮困乏而干澀。
「喝點水吧」軒轅夜起身倒了杯茶水過來扶起子贏
這水正是子贏此刻最想要的東西,軟軟的將身子靠在軒轅夜懷里,就這他的手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喉間稍稍舒適了些。
「慢點喝,讓別人看了去還道我正王府連口茶水都不給王妃喝」,軒轅夜見子贏一口氣將杯子喝了個底朝天,眼中瞞過淡淡的心疼
本想給她再倒一杯,可子贏正靠在他懷中,軟玉溫香,到叫他舍不得放下,于是嗓音微提了些看向門外「晨竹」
「奴婢在」晨竹推門進來了,手上端著一個食盤,放著一碗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
晨竹一直就在門外候著,王爺吩咐了準備了清粥小菜,廚房也早已備好,就等著王妃醒來。
看見托盤上的粥子贏才發現此刻自己的肚子早已前心貼後背了,淡淡的粥香不停的沖擊著她的鼻腔,肚子頓時唱起空城計。
發現子贏的饞嘴軒轅夜寵溺一笑,拿起托盤中的碗,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後遞到子贏嘴邊。
子贏貪婪的將一碗粥喝了個底朝天,肚子終于舒服了一些,粥雖好,就是過于清淡了些,要是能來個雞腿,烤個乳豬什麼的就幸福了。
「別想」軒轅夜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子贏氣結的抬眼看去,有這樣的人嗎,自己都還沒提要求就被拒絕?
軒轅夜俯首親了親子贏的唇瓣「你今日中了余毒,莫離特別交代不可食用葷腥」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身中劇毒還不能補補?最近還要被當成兔子來養?」子贏氣結的看著滿眼冰冷的男子。
「不是身中劇毒,是有一點余毒未清」軒轅夜皺了皺眉,口氣不善的糾正道,心里很不喜歡子贏的這個用詞,
子贏再度氣結,有區別嗎?反正都是不能吃肉!
也懶得再和他爭辯,只是舒適的放柔身子窩在軒轅夜懷里,最近她好像越來越適應軒轅夜的懷抱了。
「贏兒」軒轅夜輕聲的喚了聲
「嗯」子贏清淺的應
「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軒轅夜輕輕的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很淡,可子贏偏偏就撲捉到了,
心里有一絲的震動,微抿了下干澀的嘴唇。
身子轉了下想面對軒轅夜,軒轅夜的手臂卻是一緊,身體更緊的貼了上來,將下頜擱在了子贏的肩窩里。
「贏兒,你有沒有奇怪你進宮這麼久卻從來未見過太後,就連你我即將大婚她也未曾召見你?」軒轅夜沉寂了一下後緩緩說道
「唔?」不說好像還沒有意識,經軒轅夜一提好像確實是這樣
「為什麼?」子贏把身子蠕動了下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懶洋洋的問道。
「當年,皇後寧氏一族獨大,而先皇偏愛舒妃,一年不曾去其他妃嬪宮中一步,皇後仗著家族的勢力,讓其父聯系朝政集體上書,說舒妃紅顏惑國,妖女轉世,要求先皇處死舒妃」
說到這軒轅夜頓了下,語氣間帶著一絲凜然,想來當時的情況也是較為慘烈。
「先皇顧念國體,但眾臣所迫,無奈之下只好屈從,但他心里卻不舍得舒妃,于是給舒妃飲下失魂散,又找來萬年寒玉床,將舒妃就安置在宮中偏殿」
子贏只覺軒轅夜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硬
「給舒妃下了失魂散後先皇曾一度消沉,日日流連各嬪妃宮中,獨獨不去皇後的鳳翔宮,皇後心月復已去,但也失了寵愛,心里又生一計」
軒轅夜微微的頓了頓,聲音越加清冷「她知舒妃曾有一雙生胞妹,只是已許了人家,于是,她便想法設法拆了他人姻緣,給那女子種下毒蠱,又制造契機讓皇上與其相遇」
「先皇果然為其長相所惑,寵愛至極,只是,那女子不過是個傀儡,愛的人不能相守,還要處處受制于人,幾年後終于抑郁而終,臨去前求了皇上憐憫,將兒子送到宮外學藝」
「那個孩子……」子贏啜嚅的喃喃自語
「不錯,那個孩子,就是我」軒轅夜目光森寒
「我臨去之時才只有四歲,可寧氏卻出十萬重金買我項上人頭」
子贏渾身一震,很難想象一個四歲的孩子每日面臨著眾殺手的圍殺是個怎樣的場景,心驀的一緊,心髒如被人生生的揪了把疼痛難忍。
身子越發的偎向身後男人寬闊的胸膛。
「別說了,夜」子贏輕輕的說道,軒轅夜這般的剖白自己,生生的將早已結痂的傷疤再度扯裂,子贏只覺疼痛難當,再也听不下去。
軒轅夜環著子贏輕挪了下,讓她側靠在懷中,下巴輕輕的蹭著子贏的頭頂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沉默半晌後軒轅夜輕輕的念著。
心底有種不知名的恐懼,今日听子贏吟出這樣的詩句心底的震撼一句兩句只怕是說不清的。
她,竟有這般的思想,他,心底竟有了絲絲的害怕,怕有一日,她會毫不猶豫的離他而去。
皇家,有皇家不得已的無奈,而他,早已不是當年孑然一身的他,他在一次次敵對他國的外侵中,早已成了天齊的戰神,成了天齊人民的精神支柱。
可她,是只自在的小鳥,他怕,總有一日,鳥兒會離開這個看似美麗的牢籠,那時,他,可受得了?
「贏兒,有朝一日,你可會離開我?」軒轅夜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