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君王,是不可一世的君王!
自己是婢女,微不足道的婢女!
淚沖涌上眼眶,安然也不再掙扎,把手腳大八字的打開,看著俯身在上的他,冷冷的說道︰「沐楓,你如果認為這樣得到我會很開心,我也無話可說!好吧,來吧,從後面來還是從前面來,給個痛快!」
她躺在八仙桌上,像個受刑的犯人,但卻滿臉的絕然,沐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的松開她,冷咧的喝斥道︰「為何如此不想成為朕的女人?僅僅是因為朕不能給你一顆完整的心?還是因為……你心里已然有了這個!」他把手中的白玉簪子舉到她眼前晃動。
「還我!」安然趕忙抓住了發簪,可沐楓卻沒有松手,緊緊的捏住發簪,陰寒寒的說道︰「十年前,有位宮女不慎將此簪落入水中,就被羽墨的父王剁去雙手。不想,今日這簪子竟會在你的頭上。快說!朕禁足你們幾日,你與他都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安然沒想到這發簪如此的貴重,今晨,羽墨公子竟將這簪別入她發內,可見他對自己的真心。她反吼道︰「我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我與羽墨公子是以禮相待,以心相交。不像你,只會這樣野蠻的對我!」
「以心相交……哈哈哈!」沐楓出奇意外的松開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瞧著手中的簪子,神情怪異的說道︰「安然,如若朕把他給弄死了,不知會不會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難道你認為羽墨公子現在的情況會比死更好些嗎?」安然反譏他。
「嗯,也對,他反正已是一腳落入鬼門關之人,朕又何必急著在這時落石頭,不然也會被天下人取笑。」沐楓笑了,可笑容里卻有著濃得解不開的苦澀。
安然想起他與西凌的仇怨,心兒微軟下來,握住他的手臂說道︰「沐楓……我知道你的母妃是因羽白而死了。」
沐楓意外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問道︰「他告訴你的?」
「嗯……」安然點頭繼續說道︰「當年只是個意外,對吧。更何況現在羽白已經嫁給了你,而且她又是那麼的愛你,你試著向後退一步,可能就擁有整個天空了。」
「向後退一步?你想我會與那個害死母妃的女人生兒育女,開枝散葉嗎?哈哈哈!」沐楓大笑著道︰「安然,你也太天真了……若不是母後拼死護著她,你想,朕會容忍一個這樣的女人在身旁?!」
安然萬分不解的說道︰「我知道,你和她的恨沒那麼容易解得開,可是你休了罷、殺了罷,那都是羽白自己的事,你扯上羽墨干什麼,你扯上西凌國的百姓干什麼?」
沐楓自酌了一杯桌上的酒,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杯烈酒入喉後,才緩聲問道︰「想知道太祖爺是如何斃命的嗎?」
安然想起地宮時見到的那對漂亮的木偶人,急聲問道︰「太祖爺……沐昱嗎?」
安然替他添滿了杯中之酒,沐楓目中露出悲傷,輕聲說道︰「嗯……我自小便以太祖爺為榜樣,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成了君王,也要做一個像他那樣雄霸天下之君主。可後來我卻發現,太祖爺並不是為自己名垂千古而開彊擴土的,他竟然是為了得到一個女人……」
安然接口說道︰「那個女人的名字叫青鸞,是越國的公主,但卻是西凌國元帝的妃子。」
「你知道得還真不少!」沐楓笑了,其實他的笑非常的好看,如果說羽墨的笑容是罕見的彩虹,那麼他的笑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如沐春風。
安然臉露得意之色,說道︰「以後你記住,寫字爛的人,不見得文化就會少。」
沐楓瞅了她一眼,黑眸竟飄過幾絲醉意,緩緩的又言道︰「當年,太祖爺爺與青鸞公主為青梅之交,不想後來青鸞受父母之命竟嫁于西凌元帝,太祖爺爺一怒之下血染了七國,為的就是奪回青鸞。可青鸞卻被元帝喂食了鉤吻之毒,太祖爺爺為了救心上之人,不惜以身試毒,可後來竟雙雙斃命……」
「好痴情的男人……」安然心靈受到了極大震撼,何謂英雄一怒為紅顏,何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在沐昱身上都充分的體現了出來。而這個‘鉤吻’真的如它的名字一樣——狠毒!
想著羽墨發毒時痛苦的神情,她害怕的抓住沐楓的手,問道︰「他們為什麼會死?你不是有鉤毒的解藥嗎?」
沐楓用白玉簪子挑著一顆紅色的丸子把玩著,笑道︰「自然,這藥是朕後來讓人研制而出,怎麼?還想要?」
「真的是解毒嗎?羽墨說這毒無解的……」安然有些猶豫。
「君有戲言嗎?」
「給我!」安然劈手就奪,心想著管這是不是解藥,拿到手再說。
沐楓抓住她,認真的說道︰「安然,你知道嗎?一個人太貪心了,不僅會禍害他人,而且也禍害自己。」
安然罵道︰「你才貪心,你是個大變態!你太祖爺爺是自願為情人殉情的,關羽墨公子屁事。你卻假羽白之手來害羽墨,不就是想讓他們西凌國垮台,好為沐昱出氣嗎?」
「小妖精,朕就喜歡你的聰明勁兒!」沐楓贊著,但轉而又澀然一笑︰「沒錯,朕早就知道羽白藏有鉤吻之毒,朕就是想用羽白之毒來給羽墨喝下,讓他們姐弟相殘,也好泄我心頭之恨。可卻沒想到,那賤人竟然不敢為她弟弟求情半分,而羽墨也沒因此殺了羽白。真是太可惜了,白白浪費了朕一番心意。也罷,朕就看在他當年救我的份上,作些讓步。」
沐楓把簪與解藥各放在桌上,說道︰「這簪與解藥,今日你選其一,挑吧!」
「我為什麼要挑……」安然盯著桌上的東西,一副先下手為強的架勢。
沐楓卻沒攔她,而是為自已傾了一杯酒,閑瑕萬分的說道︰「選簪子,你繼續跟著羽墨混日子。選解藥,今生今世你都得跟著朕。當然,你亦可以兩樣均不選,也就是與那瘸子一道下地獄去!」他說到那個‘獄’字,手中的酒杯竟然被他生生捏裂,鋒銳的瓷片一下便扎入他掌中,鮮血也隨之迸流而出,觸目驚心的滴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