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買林碧瑤中頭魁的票數是最多的,而安然的票數竟然只有三票,安然想,買自己贏的那三個大傻冒一定是羽墨公子、韓士衣以及那個不知跑去哪兒湊熱鬧了的卓哲。
不對,又多了一票,是眼前對著她晃著票子甜笑著的天才世子陳軒哲。
「小東西,你這是浪費金錢,姐姐贏不了她們的。」安然苦笑著把他的腦袋兒推至一旁去。
「不,媳婦兒,我買的是你必敗!」陳軒哲把票子給她看清楚,興奮的說道︰「只有你敗了,我才能向皇叔求親,才能抱得美人歸!」
「啊,你小小年齡,竟然吃起我豆腐來!」安然舉手就要打他。
「媳婦兒,你別打我,你這麼差勁的,能配我這庸都天才小子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陳軒哲一副他還吃了虧的神情。
「唉,你這小子,長大了也不會是什麼好鳥,別再逗我了,到你娘身旁吃女乃去!」安然無精打彩的將他撂過一旁。
「不是的,安姐姐,我是想來告訴你,縱然我非常的喜歡你,但也不及‘青香閣’內那位公子喜歡你。因為,他買你必敗,而且他已將場內所以盤口的票子全買了。」陳軒哲朝對面的青樓指了指,安然只瞧見竹簾子背後確實立著一位紫袍公子哥兒,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見他手里悠閑的搖晃著把紙扇,仿佛早已是胸有成竹般。
安然暗嘆,是的,自己確實必敗無疑,因為在她將那鉤吻的解藥交給卓哲的那瞬間,她已經敗了。可要怎樣才能雖敗雖榮呢?
突然,她靈光一動,在陳軒哲耳旁低語了幾句,陳軒哲立刻跑開了,沒多久,便給她弄了兩包東西過來。
最後一局比的是‘畫’,別的女子們都在專心的研磨著五彩繽紛的顏料,準備一會畫牡丹、海棠等,而安然卻在擺弄著一盆稍帶些粘性的清水,專注的神色絲毫不比她們差。
沐楓瞧過來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笑容,羽墨則依然一副無事的模樣,仿佛安然做任何的事都不足為奇,不以為怪般。
隨著一聲急鼓鳴過,眾女們紛紛走到場上立著的景布前,開始各自各的繪起畫來,她們有的畫鳳、有的描花,安然也認真的在宣紙上落筆,可畫了半天,眾女的圖上早已是嫣紅奼紫、花團錦簇,唯獨安然的畫布上空無一物。
隨著一聲‘收卷’,眾女紛紛收筆,看到安然依舊在用水醮宣紙,林碧瑤低聲取笑道︰「安然,收工咯。」
「哦,就好!」安然將筆丟進水桶,又用食指在宣紙急速的畫劃,只一會,便滿意的拍了拍手,台下一名男子實在忍無可忍的嘲她吼道︰「姑娘,你畫布上什麼都沒有?還得意個啥?你瞧瞧,你都得最後一名了!」
果然,最終評判出來了,林碧瑤終于毫無疑念的拿到了頭魁,而那個上卿夫人也位居第二。
安然呢,也順了沐楓的意,落到了最後一名,毫無疑問的是要再回鳳陽宮了。
圍觀的百姓並不知道安然本就是沐楓的婢女,紛紛議論著,遺香公子羽墨竟然會讓一個如此無能的丫環,來參加庸國的尚禮比賽,而且還得了倒數第一,真是丟盡了西凌人的臉面。
而那些個采風官們,更是發愁兜里的紙裝得太少,無法記錄下這麼多的流言蜚言。
不用說,不出明日,全天下的人都會認為,遺香公子身旁有個叫安然的丫環,是個笨蛋,不僅大跳月兌衣辣舞,而且還敢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畫無圖之畫。
正所謂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教出什麼樣的人,所以,結論是︰遺香公子羽墨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徒!
正當大家將安然作為頭條笑聞來津津樂道之時,安然卻朝著羽墨公子徐徐行了個禮,淚眼朦朦的說道︰「公子,抱歉,安然無能,今後無法再服侍你了。」
「安然,無須如此……」羽墨公子的藍眸里也波紋隱涌,身形輕動,似乎想沖上台將她帶回,卻被韓士衣緊緊的抓住手臂,他朝羽墨輕輕的搖了搖頭。
「公子,安然在離開之前要送給你一個禮物,希望你……能一生珍藏在記憶里!」但見她回身抓起了一把金粉,朝畫布上一揚,剎那間,畫布上出現了一幅美侖美奐的人物畫像,畫中的是一對年輕男女,容貌生得跟金童玉女般,他們相擁相倚,女子手里撫吹著簫,男子則深情的凝視著女子。在他們的身後,是一遍金光閃閃的荷葉。
眾人皆大嘆,如此金壁輝煌的畫實乃世間少有,而且不需任何顏色,即可揮灑成圖,此等技藝是其它眾女所不能及的,有人帶頭高喊︰「安然,好樣的!不愧是遺香公子的人!無器可成樂、無字可成詩、無衣可成舞、無色可成畫,這比賽的頭魁理應屬于你!」眾人均紛紛朝她鼓掌。
沐楓趕忙讓李力吩咐尚禮比賽結束,可竟然有年長之人認出畫中的男子來,他們倒頭便拜,口里高呼著︰「太祖皇上顯靈了,萬歲!萬歲!萬萬歲!」
沐楓與皇太後羽姬這才細瞧過來,天啊,可不是,安然那畫上畫的正是庸國的開國先帝,在庸國被奉為神明的沐昱皇帝。
羽姬淚眸盈盈,扯著沐楓也徐徐的朝畫拜下,一時間,滿場百姓及文武均恭恭敬敬的朝畫行禮。
但見安然手又一揚金粉,畫的上邊角,顯出幾行字來,羽墨緩緩行至台上,念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字與畫在他念完最後一個字時漸漸隱去,畫紙上又復歸回原本的純白,而畫里的驚艷場景卻永恆的刻入眾人的腦海中。
「咳咳……」羽墨輕咳著,一口於結在胸口的血,涌出喉頭來,鮮紅的血流,像條紅蚯蚓蜿蜒的從他如花的唇角旁滑流下來,點點墜墜的滴在他那華貴的月白衫上,如朵朵孤傲寒梅,在精致的衣衫繡紋上,浸出腥目的紅。
安然大驚,扶著他急問道︰「公子,你的毒又加重了,那解藥,我不是讓卓哲給你了?為什麼不吃!」
羽墨公子緩緩的搖了搖頭,白晰的指節抹掉她涌出來的淚珠兒,俯唇動容的親吻著她的額角,並在她耳旁說道︰「安然,沐昱與青鸞只能擁有地宮的天長地久,而我們,將會生生不離的在一起!抱緊我,我們走!」
「羽墨,你太張狂了!今日朕就讓你命喪于此!」沐楓大怒,手臂一揮,場上號角四鳴,萬柄羽箭從四面八方破空而出,往著台上的羽墨及安然如激光槍般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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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歌,浮傷年華過後,誰人能許我一世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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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字大章預告︰愛痛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