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花匠 第二 第二十三章 戰場見墨殤(二)

作者 ︰ 放羊的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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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國軍營的營帳,不是蒙古包那種圓形的,而是黑色的布支撐起的三角梯形帳篷。墨殤的也不例外,只是他的要大的多,而且里外隔成了兩間。

花蕊兒好奇的四處參觀,外面是議事用的,擺著桌椅地圖;里間自然是就寢的地方,只是簡單的床鋪和案台,出乎她的意料,一點不像御駕親征的皇帝,到像個平易近人,以身作則的將軍。心中對墨殤的好感,又加了一層,也明白這些將領和百姓對他的信心和忠誠從何而來。

確實,墨殤的口碑一向很好,幾乎無人挑刺說他的壞話。

墨殤不避嫌的在外間,和眾將士分析今日戰況,預計後面的戰事。得知花蕊兒和小Q龍僅憑兩人之力,便搗亂了紫金國的計劃,心中油然起敬,無不深深佩服。不單單是她倆的強悍和機智,還有生為一介女流卻不輸于她們的勇氣和擔當。

此後,兩人的事跡在軍中流傳開來,一度成為贊揚和激勵的美談。

將士們走後,墨殤吩咐送來酒菜,邀請花蕊兒共餐。席間,抱歉的表示,軍營的伙食比不上皇宮,讓花蕊兒將就一些,等得勝回朝後,在好好宴請她補過。

端起酒壺,花蕊兒給墨殤斟滿一杯,也給自己到上,然後舉起敬他,恭祝早日凱旋,她所做的都是應該的,不比掛在心上雲雲,而墨殤一點也不矯情,一飲而盡,隨後,深邃的眼眸,飽含笑意的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等待她開口談及正事。

今日,墨殤的心情十分愉悅,臉上自始自終掛著笑容。這都是因為花蕊兒的到來,一方面原本苦戰也早早的和局收場;另一方面,他預測到她不會無事只來看看他這麼簡單,定有其他的好消息等著告訴他。

被墨殤深藍如墨的眼眸盯得渾身不自在,花蕊兒別扭的低下頭,轉過身去,東拉西扯的說這不著邊際的話,卻抵不住自顧自飲中墨殤的沉默和目光,起身俯向前,雙手搶過酒壺,怪嗔地瞪他一眼,然後取出她的神弓——自然精靈,遞了過去。

收起笑容,墨殤沒有立即接下,而是用疑惑奇怪的眼神看著花蕊兒,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和他設想的好消息有很大的出路。

「借你用而已,你別有貪念」花蕊兒沒去看墨殤,見他不接,舉了半天,手都累了,索性直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光我今日用它,就能破壞了紫金國的協助進攻,放你手上,一定更有威力。你也曾經說過,高手使用一支箭,就造成了冥骷都那種……」

低頭望著自然精靈神弓,墨殤伸手,不是拿起收好,而是執起一支箭,細細地觀摩箭身,手指輕輕的撫模過,每一處紋路,嘴里喃喃道︰「冥骷都,冥骷都……」

被聲音吸引,花蕊兒偷偷斜眼瞟了一下墨殤。他的神態,對自然精靈,好似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般,熟悉親昵的自言自語;又像被它勾起了回憶,或者引發了深思。

「你怎麼了?墨,陛下」花蕊兒連忙轉正身子,緊張擔憂地注視的墨殤。

「呵呵,我沒事。」墨殤被拉回正常狀態,放下箭,調侃和戲謔其花蕊兒︰「你不怕我借了不還?」

「我可是很信任你喲」花蕊兒心想,還沒借,就開始打主意了不過我不怕,你敢不還,我就找末日來討,嘿嘿。不對,到時候,末日打得過有自然精靈的墨殤嗎?我怎麼沒早點想到這個問題

眼看花蕊兒有些後悔,墨殤故意將神弓推還到她面前,委婉的表示她的好意他心領了,「我說過,你能來看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和安慰。」

「你……」花蕊兒滿月復委屈,敢情自己是熱面孔貼了人家冷,「我可是一番好意,讓你早點結束戰爭,早點回去,你還一點也不領情好呀,到時候打不贏,你可別來找我幫忙。嗯,也不許去找末日,我會叮囑末日,不讓他幫你。」

說完,不管墨殤的表情如何,花蕊兒抓起桌上的自然精靈,起身就要出門,賭氣的要帶小Q龍回去。

實際上,花蕊兒心下卻懊悔不已。怎麼這麼沖動的就放棄?墨殤不接受她的幫助,她都不好意思開口求他幫忙說服刺客組織發布任務,那復活紫魅的計劃又得另行考慮。不如好生的勸說一下,省去那麼多麻煩。本來嘛,哪有人會拒絕別人給的幫助。

墨殤,你就是個怪胎你呀,最好快點挽留我,不然,以後我也不理你了。

一只冰涼的手拉住她的胳膊,力道大的,讓她整個人瞬間傾斜跌倒,撞進一個厚實的懷抱。只是,這個懷抱很冷,沒有紫魅的懷抱一半溫暖貼心。

墨殤不顧花蕊兒的掙扎抗議,抱起她走回桌邊,坐下後將她放在腿上,霸道的命令她乖乖坐好,不然就……,嘿嘿的兩下笑聲,頓時嚇醒了花蕊兒,記起這家伙,可是色魔皇帝,色魔皇帝呀

不敢再有惱怒生氣的花蕊兒,盡量天真傻笑,討好墨殤。

現在她是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墨殤宰割的份。一肚子的苦水,打落了牙和血吞。誰叫她不考慮後果,不是來給他幫助,是送上門找侮辱了。

「我不是不接受你的好意幫助,是我不能用自然精靈。」墨殤一手端起酒壺,自斟自飲。不相信的花蕊兒立刻反駁,直指出他上次用過來報仇。他冷笑一聲,「今時不同往日,那時末日未清醒,現在,末日現世,我若用來,造成大規模的傷亡,必會引來末日的阻止,甚至抹殺。」

「不可能末日不會來管你,而且,你用來自保,別去濫殺無辜就好。」花蕊兒抓住機會,正好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告誡墨殤。

「你不了解往事。」墨殤嘆了口氣,「我和末日曾有過約定,我今生不許在戰場上使用自然精靈。」

在花蕊兒疑惑的目光下,墨殤道出心里的秘密和人們傳聞的真相。可第一句話,就讓花蕊兒驚訝的合不上嘴,心中對這可信性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

墨殤指出,自然精靈本就是他的武器,見花蕊兒輕視鄙夷的態度,用他對自然精靈的了解來證明,動搖了她的看法後,說出這把神弓是他父親歷經千辛萬苦,花費了無數時間尋找收集到,送給他的禮物。可惜,懷璧其罪,在冥骷泉,當時並不叫這個名字,他父親遭到了多數人圍攻。

突圍不成,他父親憤怒至極,動用其中一支箭,耗費天賦精華,選擇了與敵人同歸于盡,而給了他逃命的生機。

那時的墨殤,年幼到不能幻化人形,帶著自然精靈想要逃跑,很快就被追上。面對強敵,他放棄了這把神弓,至于後來怎麼被陣法壓制在冥骷都下,九位賢者如何成為箭靈,他無法知曉。

勤奮努力,忍辱負重,墨殤自嘲一番。後來終于強大到建立了墨國,他第一時間就想法設法從冥骷都地底的陣法中,取出了自然精靈。

「啊?你這麼容易就取出來了?」花蕊兒忍不住插嘴,放那上百上千年,窺視的人不在少數吧。

「我是它的主人,它一直在等我來。」墨殤不去解釋其中復雜的緣由,寵溺的望著花蕊兒笑笑,「不過,它現在的主人,已經是你了。」

「嗯,這還差不多,那你取出神弓後,就像世人說的,野心勃勃,征戰四方,擴張領土,統一天下?」花蕊兒對墨殤的回復還是比較滿意,可以想象,有了自然精靈的相助,他定是戰無不勝了。

墨殤點點頭,但是又否定他野心勃勃,表示自己從未想過統一天下,他所攻打的國家,都是當年參與圍攻他父親的人或後代的。同時,他打入到刺客組織內部,發展擴大了組織,理所當然的當上了首領,隨後對其他不參與政治的江湖、或宗族進行暗殺。

他所做的一切,只為報父親的血海深仇。

額,一把神弓引發的血案呀花蕊兒很震驚,墨殤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世。她深刻地感受到墨殤對父親的尊敬和愛戴,可是,自然精靈既然在他手上,怎麼又會丟失的呢?

墨殤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悶悶的喝起了酒。今夜,在花蕊兒面前,他沒有使用一次「朕」這個字眼,他不想拉開與花蕊兒之間的距離;今夜,在花蕊兒面前,他將深埋在心底的往事,連帶挖掘出曾經的悲傷和憤恨,能否愈加拉近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呢?

不知道。他只知道,心底不再平靜,無法想之前那般,好似訴說別人的故事,繼續講下去……

坐在墨殤腿上的花蕊兒,安靜的沒有去打擾他,她看出,墨殤在極力壓制自己,起伏的胸口漸漸平和,厚重的呼吸漸漸輕緩,憤恨帶痛苦的神情又隱藏到溫文爾雅的笑容背後。

「我和你的寵物龍一樣,產生了變異,所以,我一出生,我母親就丟下我們父子倆;所有人都嫌棄我,說我是怪物;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除了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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