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對于千秋的問話有些模不著頭腦,這小男娃兒怎麼有種過來談生意的架勢?不僅僅是康泰做如是想,盧管家和盧二管家也越發懷疑起自家小主人來。
這到底年紀小就是不能發表太驚世駭俗的言論,千秋不禁微微咳嗽一聲,道︰「我不小心偷偷喝了幾杯,很是爽口,便有此一問。」
康泰不禁詫異道︰「小表少爺也喝過咱家的酒?」
千秋點頭道︰「喝過幾杯。」
這邊盧管家听了可了不得,她家小小姐才幾歲啊,居然也喝酒了,雖然古人對于孩子喝酒什麼的沒有禁令,但是小小姐是女子,又是孩童,這有點不妥。
千秋不理會盧管家變了顏色道︰「這酒香甜可口,很好喝。」
這個時代只有果酒和米酒,酒精度數也低,千秋曾嘗過幾杯,當然是按著自己的身體量了度的。前世她們家是做傳媒的,和這些個制造業卻是沒有多大關系。千秋想自己讀了這麼多年書,總有用武之地才是。之前听說康泰酒家,心中便留意,或許可以再釀酒一途中做些文章。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蒸餾酒,千秋倒是想要弄幾瓶高濃度的酒呢,麻煩的就是蒸餾器械。
「我做釀酒這一途,還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如今城中有多家酒坊,排擠得厲害,要不是早先年積累下來的口碑,還真是難過下去。」不知怎的,康泰面對著小男娃兒,竟也開始吐起苦水來。
千秋和他說了一陣,了解了一番康泰酒坊的情況,夜深了,千秋才作別。那康娘子又讓人捎了一壇子酒精度數很低的果酒,適合女人和小孩子。千秋道了謝,讓盧管家給銀子。那康娘子好生推讓了一番,就是不肯收。
康泰道︰「小表少爺親自過來已經是莫大的面子,一壇子果酒算得了什麼,您若是給銀子實在是太見外了。」
千秋和盧管家無法,只能擇日在做饋贈,回程途中對盧管家說道︰「那康泰夫妻倒是實誠人。」
盧管家笑,小小姐才幾歲,哪里知道誰是實誠人啊?不過康泰夫妻為人還真是不錯的,便撿了幾件事情與千秋細說,末了道︰「小小姐喜歡酒?」
千秋笑了笑道︰「就是因為沒有什麼頭緒,才到處走走看看,足不出戶,哪里知道什麼賺錢什麼不賺錢啊?」
盧管家越發覺得自家小小姐不簡單,一言一行都感覺不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反而是一個涉世多年的經營家。
千秋見盧管家目光怪異地看著她,便解釋道︰「娘給搜羅了好多書,我看著看著就想,窮則思變,不用太過訝異。」
雖然說千秋不要讓盧管家覺得訝異,可盧管家還是禁不住越想越奇怪。
等千秋回了南莊,盧管家問螢衣︰「小小姐平日都是這般?」
螢衣眨著眼楮說道︰「是啊,小小姐真聰明,她看好多書,知道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盧管家模模自己的腦袋,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她家小小姐出了成熟聰明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對,總比捧著藥罐子不死不活好吧?不少字
盧雨蟬還沒有睡下,一見千秋回來就過來看千秋。千秋推說自己乏了,明兒個還要去知味院呢,盧雨蟬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不禁咕噥道︰「人家女兒都喜歡和娘親一起睡覺和娘親說話呢,平安怎麼就喜歡一個人睡覺?」
徐女乃娘不禁苦笑︰「小姐,你這麼一說,還覺得你天天纏著小小姐呢,要不明兒個去弄幾個新的繡樣來給你解解悶?」
盧雨蟬蹙著眉宇道︰「左右也不過這些,平安也不喜歡我給她繡的那些花樣,反而穿著買來的素淨衣裳,我也就沒有了那些興致。」
千秋也覺得盧雨蟬每天悶在屋里不是好事,她回來了盧雨蟬就過來找她說話,給她挑衣服梳頭做吃的,她的世界就圍著千秋一個人轉。不過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對于現在的盧雨蟬來說,可不就是千秋一個親人,不圍著她轉圍著誰呢?
千秋躺在床上,心想,倒是應該給盧雨蟬幾件事情做做。不喜歡做生意,可以去種種花,听听戲什麼的。
第二日千秋將這想法和盧雨蟬說了一通,道︰「娘,瞧著春天來了,我去弄幾株海棠來,放在你院子里,應該會好看。」
盧雨蟬一听女兒給她送花,便樂了︰「好啊,我未出嫁之前倒是也養過花草,還收集過一些珍貴花種。」
下午千秋從知味院回來,對司馬重華說道︰「大公子,你可知道花市在哪兒?」
司馬重華不禁好奇,千秋甚少說她喜歡什麼,還以為她對什麼都冷情冷性,便道︰「西大街尾就有,你喜歡花?喜歡什麼樣的?」
千秋便道盧雨蟬整天沒事情做閑得慌,機要弄幾盆花給她找點事情,司馬重華道︰「那簡單,要什麼花你與我說了便是,我之後就讓人送去南莊。」
千秋搖搖頭道︰「還是我們直接過去花市吧,我自個兒挑著,娘對此涉獵未深,養太嬌貴的花朵反而浪費。」
司馬重華點頭同意,便令南叔拐進了另一條巷子,往西大街街尾的花市而去。
南叔笑著對兩位小主子開口道︰「現在正值春季,去城外中黃寺踏青的人多了去,過幾日就是休憩之日,不若結伴出游。」
司馬重華卻是為難道︰「那日正好是宗政明珠的生辰酒,我可不得空。」
說著,司馬重華又回頭看千秋,道︰「上次那件事情我倒是問了他,他說是他考慮不周,還請三妹妹務必到訪。」
「他與我身份懸殊,這門戶我卻是高攀不起,大公子不必再理會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千秋堵住了司馬重華之後的話,他也只能微微嘆氣,心想這樣子不給宗政明珠面子可不是好事,連他都要賣給宗政明珠幾分面子才行,三妹妹的性子太倔了。
不過他心想三妹妹看著和其他官家小姐不同,心中是個有主意的,見千秋這麼說,他能說不能說的都已經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反而令人生厭,便也由了千秋去。
「不過下個月初一祖母要去中黃寺上香,她說要讓你作陪,那日順道過來接你,這可不能推卻了。」
千秋一想是老夫人的約,便也點頭應下。
話畢,馬車已然到了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