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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胸口起伏,心中為盧雨蟬覺得難過,更為死去的前身感到委屈不已。周圍的人听罷雖然不敢對著司馬誠發作什麼,不過說幾句風涼話卻是有的。
「這高門大戶,果然都是吃人的地方啊。」
「男人埋下禍胎,卻讓女人和孩子去吞吃惡果,可惜可惜。」
「……」
「別人家的事,摻和什麼?這是來這兒吃飯的,可不是看戲的,快散去快散去。」與司馬誠同來的男子一邊做驅趕狀一邊觀察司馬誠的臉色。
司馬誠狠狠地盯著千秋,千秋也不甘示弱地瞪著他。反正她現在是小孩子一枚,可以不要什麼臉面,看誰能狠過誰?你司馬誠你是堂堂晉國公嗎?能當著眾人的面繼續耗下去的話她也絕對奉陪。
掌櫃的草就上來,不過是被曹謹和蝶衣攔著。司馬誠瞪得眼楮累了,心中想著小丫頭怎麼就一點也不像人家孩子?他瞪得眼楮酸了,就拂袖道︰「滾出去!」
「這里可不是晉國公府。」千秋瞥了一眼給攔在一邊的掌櫃的,道,「本縣主今日里就要一個包間,若是辦不到你便讓你家東家過來吧。」她說話間自由一種不容人說不的氣度,那掌櫃的一看情況不妙,這不僅僅是兩個有身份的人搶奪包間,還是一對父女!
終于其他包間的人被驚動了,千秋想今日里真的是一個倒霉的日子,踫見了司馬誠不說,居然宗政明珠也在,他穿著一身雪白色的瀾袍,也不知道是真的現在才察覺到,或者是早已站在那里許久現在才出來,總之,出現得很是時候。
宗政明珠端著笑臉,上前給司馬誠行了個禮,道︰「明珠見過伯父,沒有想到今日里你也過來這里吃酒,明珠這邊正好有空位,不若伯父您賞光與明珠一道?」他笑著一一看過司馬誠身後兩人,那兩人也知道宗政明珠乃是榮國公最寵愛的人,便也合著禮數打了招呼,
司馬誠看了看千秋,又看了看久聚不散的人群,冷哼一聲,便進了宗政明珠的包間。這算是他退讓了一步,到底他是不肯真的豁出去和千秋對著搶一個包間的,如今宗政明珠給了台階下來,那便先下來,回頭再來教訓她。
待司馬誠幾人進了包間,宗政明珠笑著看了看千秋,低聲道︰「你可欠了我一次。」也不等千秋回答什麼,便也閃身進了包間。
千秋撇了撇嘴,讓小二帶路,也進了最後一間包間,看熱鬧的人沒了熱鬧好看,便也只好散去了。
徐女乃娘憤憤道︰「該挨千刀的男人啊,這樣子說咱們小小姐,那司馬月是她的女兒,難道小小姐您不是他親生的嗎?」不跳字。
曹謹低聲道︰「徐女乃娘,你沒有听咱們小小姐說,只有娘,沒有爹嗎?」不跳字。
千秋冷著眼道︰「正是,這人不配做我爹。」
徐女乃娘立刻接話道︰「是是,這好好的心情莫名被那人攪和了,老身一想到當初,就恨不得去找他們拼命,我苦命的小姐和小小姐喲!」
那小二的為了緩和氣氛率先上了一壺好茶,又笑著退到了門外頭。千秋端了一杯茶水,茶水微燙,她輕呷了一口便作罷。
徐女乃娘道︰「那東家怎麼的還不出現?」
蝶衣寬慰徐女乃娘道︰「也許是事情忙,咱們里約定的時間本來也早。」
曹謹點頭稱是,心道這東家莫不是因為剛才那一遭事情怕了不敢出來見人?那可真是讓人失望了。千秋心中也是打著這個主意,等半杯茶喝完,外頭便傳來了腳步聲,且听小二的刀了聲東家,門簾子一掀,便見一位圓臉的男子進門。、
這男子身材不高,微胖,臉很白淨,因為臉圓眼大看上去就更顯得年輕,听曹謹說是和盧雨蟬差個一兩歲的年紀。
千秋原本以為該是一個高瘦的男子,有些抑郁不得志,那該是落榜書生給人的印象。不過這男人生得並不難看,且討喜,眼楮圓圓的,臉圓圓的,當真是一團和氣。
然陸展進來的時候心情卻也有一點糟,想來是听了掌櫃的說了剛才千秋和司馬誠的事情了。陸展一進門,徐女乃娘便習慣性地站起身來站在千秋身後,曹謹也不敢坐著了,蝶衣更是一早就站在了千秋身後,這余下來就千秋一個人穩穩地坐在了案邊,有左手正端著一杯茶。
陸展躬身行禮,道︰「陸展見過元昌縣主。」這千秋人小,可卻是皇室登記在冊的縣主,像是陸展這類人見了必然要行禮的。
千秋一絲不動地收了禮,等陸展抬起頭了,千秋又笑著還禮道︰「千秋見過表舅舅。」盧雨蟬和他的關系雖然偏遠,但是古人對這一點關系還是看重的,千秋也就尊稱一聲舅舅。
陸展笑容靦腆,看見千秋這麼叫倒是泛起一絲紅暈,讓小二也給自己上了一杯茶水。
兩人相對坐下,千秋讓徐女乃娘也坐,徐女乃娘這才想起來今日里她也是給盧雨蟬來看人的,怎麼就架不住這緊張呢?且看他們家小小姐倒是有木有樣的,不愧是縣主啊。
千秋率先開口道︰「表舅舅,今日里還給你添麻煩了,還請你不要介意。」
陸展又是臉上一紅,眸光中掠過一絲懊惱,道︰「不不,我早先就听說你娘的事情了,今日看來真是如此……哎。」
千秋听罷心中好受一些,手在桌下一敲徐女乃娘,徐女乃娘這才開口道︰「表少爺,不知道你可還記得我?」
陸展立刻道︰「記得記得,自然是記得的。」
徐女乃娘笑了笑,似是斟酌了一下語言,道︰「表少爺這幾年過得如何?」
陸展看了千秋一眼,又看徐女乃娘,道︰「並不太好,官路不通,好在有些底子做了些小生意,去年夏來了這里,盤下了這座樓,算是在奉昌安頓了下來。」
「可是打算在奉昌城常住?」
陸展頓了片刻,面上紅意退去,思量著開口道︰「家中還有一母一妹,年前妹妹出嫁了,今日里江南來信說娘親身子不大好,我本也是想著要回去盡孝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