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沒的二更君~
一听見這聲音,趙吉便是慌了手腳,急急忙忙捂著出血的鼻子抬起頭來,是一個穿得頗為華貴的少年人,十四五歲的模樣。那人手指微紅,正對著手指哈氣呢,許是剛才被人踩到了手,正發脾氣。
那少年一見趙吉害怕的模樣,更是怒喝道︰「不長眼楮的東西,你可知道你剛才不僅僅撞了本少爺,才踩到了本少爺的手,還將本少爺的玉佩給踩碎了」
地上赫然躺著一塊碎玉,那玉雖然算不上上乘,卻也算是不錯的品質了,那少年怒氣沖沖地將玉撿起來丟給趙吉,頓時砸的趙吉額頭上一紅。他剛才聲音大,這會兒便是一群人都圍了上來。
船上都分隔開了房間的,過道比較狹窄,來往的人又多,因而被撞到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少年人都是比較沖動的,且看著這模樣也是富家公子,養尊處優慣了的,更是火氣大。
趙吉愣愣地,也不理會鼻子上還在冒出來的鮮血了,一雙眼楮已經紅了。
「你弄碎了本公子的玉佩,二十兩銀子,算便宜你了。」那少年惡狠狠地瞪了趙吉一眼,回頭又是一陣心疼。
「少爺,這是怎麼著了這?」一三十來歲的僕人上前,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趙吉,道,「呀,這不是少爺你在漢陽城新買的玉佩嗎,可是送給夫人的生辰禮物?」
「晦氣」那少年心中不爽至極,恨不得上去踩趙吉兩腳。
「這新買的玉佩就給弄碎了喲,這不是遭天譴的嗎?」。那僕人上去拾起碎成兩半的玉佩,好一陣惋惜,看著趙吉也不見可憐,說道,「我們少爺不太喜歡同人計較,快,二十兩銀子,拿來吧。」
「……我,我沒錢。」趙吉怔愣著看著那猶自心疼損失了一塊玉佩的少年,說道。
「沒錢?你家大人呢?哪家的小孩啊?」他看趙吉穿得還算不錯,便也沒有將話說絕,只讓他快去找大人來,填了損失。
過道上很快就擠滿了人,趙吉忙站起身來想要逃跑,那僕人迅速將人給抓回來,說道︰「這沒道理啊,我們少爺也沒有來和你鬧,你撞了東西要賠錢的,這不我們少爺的手指頭還紅著呢,你跑什麼跑,這就在船上,你還跑得掉不成?」
趙吉哭喊道︰「我沒有錢,我也不是故意撞著他的,我……我就是想要找我的小兔,你不要打我」
「別污蔑我啊,我怎麼打你了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沒有教養啊。」那僕人看著趙吉哭喊掙扎的樣子,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怪怪的,仿佛他一個大人就欺負了他一個小孩似的。
「福子,將那小子抓住了,本少爺的玉佩可不能白白碎了。」那少爺吹著通紅的手指,怒氣沖沖的,過來就揪住趙吉的領口,說道,「本少爺也不和你過不去,我這玉佩就是在漢陽城買來的,二十兩銀子,不多要你一分錢,但是你也不能給我少了。你當本少爺是冤大頭呢,本少爺第一次出門就遇上你這晦氣事情,本少爺心中還窩火呢,哭,哭什麼哭啊」
他雖然語氣中盡是窩火,倒是沒有動手,顯然是個家教不錯的。
「那是,南北商業協會韓家的小公子吧?」有人說道。
「韓家的小子啊,和他老爹一樣愛財啊,鐵公雞,掉了一兩銀子還不心疼死,這玉佩……」有人搖搖頭,雖然對于趙吉哭得悲慘的模樣有些同情,但是這道理還是捏在韓家小公子這邊的。有人給鑒定了一下,這玉佩就在二十兩銀子左右,倒是也沒有坑人。
「少爺饒了我吧,我真拿不出銀子。」
「拿不出銀子?看你這樣也不算是寒顫人家的啊,那你有什麼,值錢的玩意來抵也行啊。」少年人哼哼兩聲,依舊心疼著他被摔了的玉佩。
趙吉不肯說話了,垂著腦袋小聲地抽泣,倒是看得那僕人心中不是滋味。旁人道那小子的父母可在,怎麼著過了這麼久了也沒有見人來處理啊。
「讓一讓,讓一讓。」曹謹撥開人群,這一會兒工夫怎麼就這麼多人了?
「怎麼回事啊這個?」曹謹便直接問周圍看著的人,一旁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這事情給說明白了,曹謹心中覺著吧,這事情還真是趙吉有點理虧啊。
「你站起來。」聲音稍顯稚女敕,千秋從曹謹身後出來,對著趙吉說道。
「是你家的僕從?」被摔碎了玉佩的少年看著千秋,有些不滿,怎麼著這出來主事的是個小姑娘啊,和小姑娘打交道多不爽啊,感覺像是在仗勢欺人,而且小姑娘真能做主意?他的二十兩銀子怎麼辦啊?
趙吉垂著眼淚看是千秋過來,順著千秋的話便站了起來。
這會兒趙吉的鼻子還在流血呢,額頭上也有點紅,小黛趕緊上前給他擦一擦。
千秋看了趙吉一眼,道︰「別哭了,難看。」
趙吉鼻子一抽一抽的,卻是也不敢哭了,竭力止住淚水,胡亂地拿著帕子擦了擦。千秋讓小黛給找你處理一下流鼻血的問題,那韓姓少爺也沒有阻止,問曹謹︰「這是你們家的僕從是不是?」
曹謹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
那韓姓少爺听著一急,說道︰「不是你們家的,那你們管什麼閑事?不過只要我能拿到二十兩銀子,隨便你們怎麼樣,銀子卻是不能少的。」
眾人搖首而笑,不愧是南北商業協會韓家的少爺啊,這還真是對于錢財看的緊,這一口一句銀子,也不管他們是什麼人。
韓家的僕人看著千秋曹謹幾個,穿得衣料都是上乘,便小聲在韓少爺面前說了幾句,韓少爺道︰「那不管啊,我又不是坑人,這銀錢要算清楚啊,不管是誰都不能不講理啊。」
千秋瞟了韓少爺一眼,道︰「二十兩?」
「沒錯。」韓少爺想,看著小姑娘應該不至于拿不出二十兩銀子吧?
「我們進去說話吧。」千秋卻沒有急著給錢了事,而是要求進屋說話,這一大群人圍觀著可不是一個事情啊。
「為什麼?」韓少爺不解,這你給錢,我拿錢,然後這事情就沒有了,多好啊。不過他也看出來這一群人里頭的話事人就是這個小女孩兒,他不禁猶豫起來。
千秋卻不等他點頭,直接讓韓家的僕人開門,曹謹配合著驅散眾人。這邊韓家的僕人冷了一下,眼見著韓少爺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反對,便給愣在了原地。
「都進來。」曹謹卻是直接推開了韓家的房門,千秋率先進入,韓少爺一看這不對勁啊,連忙跟著進了去,不滿道︰「你們憑什麼說進來就進來?」
曹謹在一邊說道︰「這位少爺,稍安勿躁,外頭一群人看著不好辦事情啊。」
「又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韓少爺依舊說道。
千秋讓人將魯林去找來,又讓人將房門關了起來。那韓少爺道︰「現在可以給錢了吧?我可沒有訛詐人,這玉佩確實是二十兩的。」
千秋「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不做表示,趙吉的鼻血算給止住了,沒有什麼大傷,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你叫什麼名字?」千秋問那韓姓公子,那人見千秋如此淡定的模樣,想來出身不俗,要是因這事而結仇也著實沒有必要,這事情輕松完結那是最好,不過看來探探她的底也不錯。
「韓英壽。」
「這是我們家小公子,我們是南北商業協會韓家的,小的福子,給小姐見禮了。」那僕人說完這話,卻是等著千秋這邊打招呼,然而千秋幾個都沒有開口讓他一時間也模不清楚這是個什麼狀況。
一會兒魯林便過來了,福子心中一突,這船的船長雖然不是魯林,卻是知道這魯林是何許人也,和南北商業協會也常常打交道。
福子率先來拜會魯林,心想那小姑娘居然說讓人來就讓人來,這出身不簡單啊。
韓英壽自然也識得魯林,魯林瞧著狀況,路上也是听人說了的,便對著千秋拱了拱手,道︰「縣主這是有何吩咐?」
縣主?有名餃的啊?福子這邊心中一驚,再看自家少爺倒是沒有多少感覺,韓英壽倒是不在意這人來的是縣主還是郡主。韓家在南北商業協會中地位不俗,商業協會每年也要孝敬京中官員一筆不小的錢財,這在官場上人脈也是廣闊的,區區一個縣主還真是沒有多少感覺。
「魯首領,這要你特意跑一趟真是麻煩了。」千秋開口自然要客氣,人家雖然是在你之下,卻不是她的人。
「不敢不敢,縣主但凡有什麼需要,只管說了便是。」魯林見千秋對她客氣也很是受用,他是最不喜小孩子擺官家脾氣的。
「趙吉也是跟著你商隊的吧,卻不知道是誰理會的?」
魯林是一早見到了那在一旁縮著身子的趙吉了,不過沒有理會罷了。
「是有人托了我手下的伙計,給了些銀子說是照顧一程,我們這也是順路,一個小孩兒而已,吃不了多少東西,便應下了,這莫非是他得罪了縣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