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更之後,我居然又如此穩定地在北京時間早上六點和大家見面了~熱血青年有沒有?
翌日清晨,千秋早早起了,過去看望盧雨蟬,盧雨蟬起得也早,似乎是兩母女這會兒心有感應似的。陪著盧雨蟬聊了一會兒,在她房中用了早點,千秋又陪著她在院子里走動一番。這會兒盧雨蟬身前身後都跟著一堆伺候的丫鬟,深怕她有個閃失。
陸家在臨海是做茶葉生意的,在郊外有一個大的茶園,每年清明前後都是采茶時節。不過這臨海靠海,海產品特別有名,千秋前世是吃慣了海貨的,這在奉昌城中雖然錦衣玉食,卻甚少海產,如今到了臨海便要好好品嘗一番。
千秋詢問則個,陸展說這喜福樓在臨海也是有的,不過千秋喜歡的話在自家也可以吃。然這說到臨海有名的物事,還要說韓家的絲綢。千秋一听韓家,心道定是那韓英壽的家族無疑了,便和陸展說了一番途中遇到韓英壽的事情。
陸展笑道︰「韓家父子個個都是精明人,這臨海我們陸家的聲勢還不及韓家呢。」韓家勢大,那是因為韓家是南北商業協會的骨干,朝中也有人,而陸家和他們比起來卻要寒顫了點,到底陸家的發展也沒有多少年頭,還是靠著陸展這個儒商發展起來的。
陸遠相比起陸展卻要多了幾分木訥,不過陸梅卻是和韓家的大少爺訂了婚事,等今年夏天便要嫁過去的。千秋听了這一些話,這七拐八拐的,自己和韓英壽還多了這一層關系啊。
千秋在陸家是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子的,這第二日趙吉便給安排出來單獨住了一間,學了半個月,千秋考校了一番趙吉的功課,雖然說不上驚喜,還算是滿意,也知道這孩子是在用功的,便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這千秋不說什麼了吧,趙吉心中反而忐忑起來,看了眼千秋,問道︰「小姐,覺得如何?」
千秋想了想,說不怎麼樣吧,這趙吉心中本來就是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便道︰「還可以,加油吧,你可是閑著無事當著少爺的。」
趙吉面上微紅,確實他現在的日子過得比之前在康城伯府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早先年他見著別的少爺小姐都是能讀書認字的,可是他卻只能蹲在角落里暗自傷神。現在听到千秋說還可以,便是最大的肯定,只是看著千秋淡淡的面色說不上欣喜,這就像是一個學生面對著班主任,心中壓力很大。
這會兒從奉昌城來的第一封信件到了,是盧縝寄過來的,說是他也回了西南,讓千秋安心在江南待著吧,之後卻是無話,不得不讓千秋疑惑起來。
然後呢?沒有說了讓他聲名時候回京嗎?
千秋拿著信紙沉思著,螢衣過來問道︰「老爺算得可真是準啊,這小姐昨日剛到,今日這信件邊給送來了。」
千秋點點頭,卻沒有回應螢衣的話。陸梅和袁婉貞兩個人這時過來千秋院子里拜訪,兩個差不多都是待嫁的姑娘,和千秋幾乎沒有什麼話題性,千秋剛來,陸梅作為主人家卻是不能不過來的,路上踫上了袁婉貞,便索性一同過來了。
「縣主這是在做什麼呢?」雖然千秋說可以隨便叫「平安」,不過陸梅和袁婉貞還是習慣性地稱呼千秋為縣主,對于她們平民,千秋這個縣主的名餃可是很了不起的。陸梅之前可不太喜歡盧雨蟬,這到底是嫁過人卻有了女兒的,自家哥哥可是沒有一兒半女,要說他們家,要討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來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不過陸展將婚事在奉昌城就給辦了,她這個小姑子能說什麼話?後來听說了盧雨蟬身後有個將軍叔父撐腰,女兒還是英帝親封的縣主,心里就變通了很多。倒也不是說這少女勢力,到底這些個商人家庭出來的女子有些小心眼也是正常的,千秋自然也是听說過此事的,對陸梅的感覺爾爾,不過也並不討厭,只要不為難盧雨蟬,自己還是不要介入盧家的紛爭比較好。
這會兒陸梅帶著她準二嫂過來,千秋本在院子里頭和自家小丫鬟閑聊呢,便道︰「沒什麼事情,也就是說說閑話打發時間罷了。」
「那縣主平日里頭都做什麼消遣啊?」她作為平民家的女孩,自然是對于京中貴女多有好奇,因而見著只有五歲的千秋也不覺得不耐煩,反而心中又很多問題。陸梅和袁婉貞在千秋房里頭坐了下來,那袁婉貞眉目一直柔柔淡淡的,雖然是家道中落了吧,但是也是大戶人家出生的,教養極好。
「我啊……」千秋心道自己的消遣方式可和那些個貴女的消遣方式有很大不同,自己平日里似乎除了在家中看書,就是在無瑕齋看書,這若是說給人听還不是成了一個小書呆子嗎?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陸梅心中卻有些微詞,這小縣主是不願意和她交流這個嗎?是了,人家到底是京中貴女。
她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又笑了笑道︰「縣主可是學了針線嗎?這要是無聊可以給弄一些繡樣來玩玩。」
螢衣卻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們家小姐別說是繡樣了,可是連繡花針也沒有拿過。袁婉貞目露詫異之色,陸梅听著小丫頭的這一聲笑,卻是以為連個小丫頭也嗤笑她嗎?難道這貴女對繡花非常不待見不成?
千秋見這邊陸梅變了臉色,立刻訕訕笑道︰「沒有,我不會繡花,我連針線都沒有拿過,我做不來精細的活兒。」
「哎?這是為何?」陸梅問道,袁婉貞也是露出好奇之色。
芽衣和螢衣卻是心中不喜,這兩位怎麼就問了這個呢,她們家小姐的手受過傷啊,自然不能做精細的活兒,這一說起來又是她們小姐的傷心事情了不是?
陸梅余光見芽衣和螢衣面上露色微變,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這縣主公然是難伺候的主吧?陸梅想著差點蹙起眉頭,袁婉貞在一邊細聲細語道︰「縣主是個貴女,一定是個喜歡讀書寫字作畫的性子,不喜歡動針線吧?」
千秋點點頭,算是這樣吧,就算是她的手沒有受傷,讓她成年搞繡花,她也能憋瘋了。
陸梅和袁婉貞這才點點頭道,這話題又說到了千秋平時都讀一些什麼書啊,喜歡誰的字畫啊,又學得些什麼曲子啊,就往才女那邊發展了。
千秋心中著實苦笑起來,這兩姑娘還真是能說啊,便只能隨著她們的話一一提點過。陸梅和袁婉貞都是讀過書的,琴棋書畫說不上精通也略有涉獵,此時听千秋小小年紀幾乎懂得比她們都多,又對這縣主拜服起來,心想這京城里來的貴女果然不同啊,這得是多大年紀開始學習啊,學成這樣,這每天還有多少時間喘一口氣呢?
其實她們要是裝上了普通的京中少女,倒是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可惜遇上的是千秋這等怪才,自然又給比了下去自卑一番。
這一聊,千秋覺得這兩個姑娘真沒有什麼意思,且陸梅還有點小家子氣,不過明面上還是很耐心地陪著聊天的,畢竟她們幾個都是盧雨蟬的親人,要是鬧出了別扭也不好。
談話間多是陸梅在說,袁婉貞偶爾插進來幾句,千秋則只剩下點頭或者搖頭的份了,偶爾來幾句「是啊」「沒錯」「嗯」「啊」這樣的話。
小黛早已換了一壺茶水,陸梅似乎也覺著自己說得多了點,道︰「那縣主要多多來我們兩個院子走動啊,不然大哥要說我怠慢你了。」
兩人走後,螢衣心直口快地說道︰「小姐啊,我看著陸三小姐似乎不太高興啊,她這說話也盡往沒皮的地方說,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芽衣雖然沒有說什麼,倒是對著螢衣的話也點了點頭。千秋只是笑笑,這人和人相處矛盾多了去,且這陸梅又是盧雨蟬的小姑子,只要沒有什麼大的沖突就不需要計較了。
「這話以後不要說了吧。」在她面前說了還沒有什麼,可這要是螢衣不小心說漏了嘴,盧雨蟬和陸展夾在中間會很不好受的。
悠閑地度過了一日,千秋這半個多月的疲憊也被釋放了一通,晚間一家人都在一起用飯,陸展問起了陸梅和袁婉貞去了千秋院子里頭的事情,陸梅便將千秋的學問夸贊了一番,陸展笑了笑道︰「我以前只听雨蟬夸贊平安聰明呢,小梅你如此說,看來平安真個是一個才女啊。」
這才女可不是千秋所追求的,只道︰「沒有,我不過是閑著無事多看了點書。」
然陸梅因為對于千秋這麼小就壓著她這麼多頭,且大哥非常疼愛這個小姑娘,心中無來由地有些不舒服起來,便笑著說道︰「縣主不要自謙了,你這麼說可不是在埋汰我和婉貞粗鄙嗎?」。
袁婉貞本在夾菜的手一頓,這怎麼也連帶著她一道說進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