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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昏暗,在這等處處透露著奢華的地方,讓少年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啪嗒」一聲,中年男子將一個精美的朱漆小盒放在岸上,輕輕一推,送到了少年的面前,微微一笑。
「給我?」少年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渴望,但是又怕被對方輕視而故意裝作不太在意,反而讓中年男子心中覺得可笑。
少年的手微微緊張,他凝視著中年男子的目光,道︰「為什麼……是我?」
中年男子模了模修剪整齊的胡子,壓低聲音道︰「趙公子,老夫是不會看錯人的,你之前的十五年都是跟著外人過著奴僕一般的日子,如今就算是遇到了一個貴人,成日里卻也沒有做什麼正經事情,純當是有被人戲弄的感覺吧?」
趙吉眯起眼楮,正色道︰「二皇子對在下十分好。」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就像是在說他「不需要自欺欺人」似的。他打開盒子,里頭是疊放整齊的黃金,金閃閃得閃得趙吉有些慌神,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從來不知道金子的亮光會讓人睜不開眼楮。
中年男子心中一動,道︰「這里總共是一千兩黃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老夫知道你在二皇子身邊,其實並沒有得到重用,這當然是又趙寅初那小人從中作梗的關系。」
「小人?」趙吉輕蔑一笑,盡管他看不慣趙寅初,不過從別人口中听到這種話,他還沒有愚蠢到听不出來別人是在迎合他的程度。
「趙家是對來說有什麼好人嗎?你親生母親剩下你之後,與人通奸跑了,你親生父親不認你,將你趕出了家門,這麼多年來可有關心過你?恐怕在他的眼中,只有趙明初和趙寅初兩個兒子吧?而你的那兩位哥哥,先不說老大,老2趙寅初可從來沒有將你當做過親人,甚至在二皇子面前也從來沒有給過你好臉色,其實你很不甘心吧?」
趙吉面色鐵青,冷哼道︰「你還真是打听了我不少東西。」
「不止這一些,既然老夫想要讓你為我家主子做事,怎麼會毫無把握地找上門來?我今日里是誠心相交,並不空泛而談,不像是二皇子一樣只許給你一個虛妄的前程,我給你的是真金白銀,且事成之後,錦繡未來還在等你。」
趙吉心口一緊,卻听著中年人繼續湊近說道︰「你既然能背叛收留你的盧家,背叛盧千秋轉而投向二皇子,為何不能為我所用?」
這一句話就好像一根針一樣深深扎進了趙吉的心口,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千秋那一句「給我滾吧」,就好像是一個詛咒,那個傷口日漸潰爛。
中年人拍了拍那裝著一千兩黃金的朱漆盒子,幽幽道︰「趙吉,你難道要一輩子甘心這樣的狀態?其實我和你有一個相似的過去,我也是庶出之子,更甚者我的母親不過是勾欄花魁,嫁了人做妾,我娘在生下我的時候就死了,為了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我告訴過我自己,不論用什麼手段。」
趙吉看著中年人的臉,不管他此番言論是真是假,都有些觸動他了。沒有人真正明白過他的內心,或者看見了事實真相的人,又真的能體會他這麼多年來的心情嗎?
是她讓他拾起自尊,卻沒有為他指明那一條道路。
趙吉垂下目光,心道,不錯,他必須要出人頭地,不論用什麼方法。總有一天他要向世人證明,他趙吉不是一介讓人隨意丟棄的垃圾,不是一個這會哭泣默默忍受的無用之徒。
趙家只給過他屈辱的童年,而這個國家什麼也不曾給予過他,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東西,本來,他就是孤家寡人。
趙吉的手緩緩觸踫到了朱漆盒子,明明盒子應該是冰涼的,可此時此刻他卻是感到了一絲灼熱,有些燙手的灼熱。
「我知道是誰在東宮放的火,是二皇子派人做的,他想要讓左家和太子生出嫌隙,本來也沒有想到過左青青會死,只是左青青死了更好,讓武威伯左振威心中留下了陰影,只是太子沒有受傷讓人有些失望。」
「呵呵,二皇子果然膽大包天,就不怕出了事情被問斬嗎?刺殺太子可是大罪」中年男子說道。
「不會有人知道的,絕對不會查到二皇子的身上。」
中年人心道這計策果然歹毒,會在這時候對太子下手,不在乎朝中平衡,不一致對外反而內斗的人,就算是長著一副有仁德的臉,也不適合坐天下之君的位子吧?
「老夫曾經听說東宮曾經傳出一些不利于太子的謠言,想必也是那位的杰作了。」
趙吉點了點頭,道︰「是要讓在下一直在二皇子身邊做你們的眼線嗎?」。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二皇子頂多只是絆腳石而已,不會是我們的最終的敵人,為今之計,最令人在意的還是那位龍椅上的男人,他一天不死,就不能讓人安心。雖然世人口中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怎麼出彩的皇帝,可老夫這二十年來都是在觀察這個男人,他是一個極度狠心又多疑的男人啊,就算是自己最親近的兄弟,也是親自下手砍了,說起為君的氣度,當今太子可是還差了他三分。」
趙吉收起輕視的眸光,試探著問道︰「帝王之術?」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別看老夫這樣,其實也是師從名師的。」
「先生本名如何稱呼?」
中年男子稍稍抬起下巴,伸出手,那一雙手瑩白女敕滑,比之豆蔻少女的手還要美麗,和他那張臉完全不搭。
「彭玉。」中年男子說道,而趙吉的目光卻是完全被他那雙手所吸引,驚愕地說不出話來。這位自稱彭玉的中年男子繼續說道,「你肯定沒有听說過我的名字,不過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大哥的名字,他的名字,這國家幾乎無人不曉了吧?」
見趙吉一副屏息靜听的模樣,彭玉道︰「我的雙胞胎哥哥,便是本朝國師,巫教大司命烈光。」
烈光?不錯,趙吉對這個名字不陌生,這個名字是屬于傳說的,但是他從來不曾見過國師烈光,趙賢妃倒是和他過從甚密,但是那輪不到他插手。
趙吉從來不知道國師烈光還有一位雙胞胎弟弟,那麼此人也擅長巫術?
彭玉像是猜透了趙吉的心思,道︰「我當然是巫教的人,且這麼多年來都在陛邊,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是在扮演著我那位大哥的角色,他常年不在朝中,在藍于滄還小的時候,天一閣慶安堂都是由我說話,而且我與趙賢妃相交多年,只是她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
趙吉吃驚不小,眼前的中年男子在宮中是用這樣的身份行走的?相當于欺騙了世人這麼多年?
「不必驚訝,以後你需要驚訝的事情還多著呢,那就首先告訴你一件事情吧。」彭玉眯起眼楮,頓了一頓,之谷敲了敲那朱漆盒子,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那位從京中逃離的光明王世子,現下正要大婚的男子,如今應該在臨近長慶關的穗城。」
「葉惜京?」趙吉眼前一亮,那人為何會往穗城而去?
彭玉有些得意地說道︰「年輕人總是有這麼多激情,當年藍于滄說了鳳凰之骨的言論,讓老夫很是在意呢,雖然不曾親自確認,倒是曾經在威儀將軍府外觀察過氣象,果然有鳳凰之氣,大光明王心中在意非常,只可惜最後還是沒有將人弄到手就對了。」
趙吉不明白他這些話的意義何在。
「當年因為老夫的一句話,英帝將大光明王的同母妹妹嫁給了呼延王,而大光明王卻因為一些小誤會放任沁芳公主遠嫁,以至于釀成了今日的死局。葉惜京會在穗城,是因為她必須要拿到一個沁芳公主的尸骨。據說那位公主雖然早已故去,事後大光明王尋找妹妹尸骨,挖開她的墳墓也沒有找到,那至今還是一個迷局。」
趙吉听著這些陳年秘聞,問道︰「也許她還沒有死?」
彭玉嗤笑一記,道︰「也許。不過就是因為是迷才有趣啊,不然葉臻忙活了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什麼?他肯送自己的兒子入京為質,肯這麼多年在西北蟄伏,不就是在找尋那個答案嗎?葉家的男人都很可笑,都是喜歡自我折磨的傻子,你看英帝雖然表面光鮮地過了這麼多年,背地里卻常常對自己殺了自己弟弟的事難過到了吐血。」
「陛下……我是說英帝,他身體的狀況?」
「啊……若是繼續拖著的話,應該還能繼續個三五年,只不過這三五年還是太久了一些。而老夫給你這一千兩金子也不是為了從二皇子口中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更希望你借著二皇子的手,扼斷了英帝葉鴻最後一口氣」說話的人目光森然,密謀著這個國家皇帝的謀殺,興致勃勃,他好像已經能夠看到無數鐵蹄南下的壯麗畫面。
「在下還想要問一個問題。」听了這些話的趙吉像是打開了一扇全新的門,進入了一個前所未知的世界。
「但說無妨。」
「彭先生為何會以這樣的身份來幫助外族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