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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是負了我……他終究是負了我。葉惜京的女乃海中嗡嗡作響,千秋此句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捅進了他的心髒,葉惜京只覺得那處淺淡的傷痕又開始隱痛起來,他覺得惡心,這房間像是在撕扯著他的身軀。葉惜京猛地站起身來,便離了她而去,千秋坐在原地,只留一聲嘆息。
葉惜京感覺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一般似的,那少年用著與他一般無二的目光看著他,對他冷笑,無聲著質問著,他覺得頭痛,覺得哪里都讓他不舒服,忽然冷風一吹,便在一處干嘔起來,頭痛欲裂。
王玄翎在他溢出來的時候便跟著他,見他很是痛苦的模樣,便上去關懷一番。葉惜京卻是一把推開了他,厲聲道︰「滾都給小王滾開」
王玄翎的手還滯留在半空中,听他如此狂躁地說,便也不好就此接近,怕葉惜京在沖動中一不小心就傷人了。
王玄翎遠遠站在一邊,問道︰「小王爺,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葉惜京發絲散亂,面色蒼白,猛地回頭道︰「你們一個個都叫小王想起什麼,可是小王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小王也不想想起來,什麼都不想,小王不要見到那個女人,不要」
他雙目竟是偶寫赤紅,情緒顯得非常激動。王玄翎如此听來,便覺得葉惜京的雖然這麼說,可心中卻並不是真的不想見千秋,相反,他應該有了許多感觸才是。王玄翎心中一動,道︰「小王爺,你既然不想要想起來,那便不想起來也罷。」
葉惜京一滯,胸口起伏著,一手緊緊抓著甲板,生生將那甲板掐出了一個手印來。江岸邊水光漣漣,風極大,他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腦袋稍微舒服一些,道︰「為何會變成如此呢?為何會變成如此呢?」
他一連兩聲如此問,倒是叫王玄翎也生出一種命運捉弄人的感覺,不覺有些唏噓。他之前說千秋是一個可憐人,葉惜京更是一個可憐人。
「小王爺,若是你想要,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你既然從前能得到她,為何現在不行?」
葉惜京抬眸,直直看著王玄翎,只道︰「拼什麼?」他說著又湊近幾步,王玄翎有些畏懼葉惜京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知曉他如今性情極其不穩定,便不覺間開始後退,這教葉惜京將他逼到了角落。
「憑什麼呢?憑什麼小王要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既然小王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那她對于小王來說便什麼也不算」這聲音極大,長久地回蕩在江面上,葉惜京更像是在對自己嘶吼一般。
王玄翎看著也行那蒼白的面容,悵然道︰「小王爺,你何必折磨自己?」
千秋的那段話還停留在葉惜京的腦海里,他雖然記不起來她所說的一切,這感覺確實真真切切地停留在他的身體里的,她說得時候,他就能夠感同身受似的,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也不喜歡突然打亂他記憶的女人。
葉惜京咬牙,良久之後,他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朗懼的?」
王玄翎微愣,他一路上也並不知道千秋懷孕了,一直到千秋身子出現不適之後,這才知曉,依他之見,這孩子也只能是朗懼的。
王玄翎模不準葉惜京說這句話的意思,只試探著問道︰「小王爺做什麼想法?」他身上還留著藍于滄的蠱毒,不能離開藍于滄左右,但是他心中卻不甘心就此為藍于滄如此控制,自然想著讓葉惜京盡快找能人為他解去蠱毒,只是藍于滄不是普通巫教徒,他的蠱毒也不是那麼好解的,因而王玄翎才異常老實,此時此刻正是煽動人心的大好機會,王玄翎自然不會浪費。
「那孩子不能留著。」不論他打算怎麼做,他都不會讓那孩子活著,如今千秋的肚子還不明顯,這會兒還來得及。
王玄翎身子一凜,听葉惜京這麼一說,便是想要將千秋暫且留下,便是說明葉惜京並沒有向他所說的對千秋渾然不在意。他是男人,這會兒怎麼會听不出葉惜京背後的意思來?
王玄翎點頭表示明白,卻是一想到千秋身邊有一個藍于滄在,便道︰「小王爺覺得少司命如何作想?」
「這本就是孽種,留著做什麼?藍于滄不管是為了朝廷作想,還是看在小王的面子上,這孩子都不能留著。」葉惜京此刻已經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千秋見葉惜京又回來了,不知道他听了她那些事情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便覺以不變應萬變方是良策。
葉惜京坐下,只道︰「你說是小王負了你?」
「事到如今不用再說誰負了誰。」千秋說道,既然他已經記不得了,而她已然嫁給了阮胥飛,再計較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呢?
葉惜京卻不想讓她就此逃避開去,只抓著她的手腕,道︰「你做小王的女人。」
千秋一驚,目光猶疑不定地看著他握著她的手,發笑道︰「小王爺既然已經不記得我了,而我如今早已嫁做人婦,何必再糾纏?何況之前寧春嬋為何要傷我你應該再清楚不過,我如今並沒有重新回來奪走你的打算。」
「那你就是說你原本是想過要回來小王身邊的。」葉惜京斷章取義,也不管千秋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截取自己想听地說了。
千秋皺眉,道︰「葉惜京,你是在侮辱我?」
葉惜京薄唇微有嘲諷之意︰「此話從何說起?小王雖然記不得了,但是小王卻是知道小王心中還是有些在意你這個人的,現如今小王不計較前嫌,讓你做小王的女人,哪里來侮辱一說?」
千秋怒目,厲聲道︰「是,我是喜歡過你,但那是從前的葉惜京,而不是現在站在我面前自以為是的小王爺你說要我做你的女人,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你是將女人看得也太過輕浮了一些吧,我盧千秋生性自私涼薄,但是心氣高,這雖然並不是一件好事,可這便是我,恕難從命了」
葉惜京听著她這話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戲謔道︰「小王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便不是來詢問你的意見的,只是來告訴你罷了,你人都在我的地盤上,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利說不?」
千秋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葉惜京這倨傲霸道似是又增長了不少,她道︰「你為何要這樣子對我?」
「因為小王覺得你本應該是我的,既然你重新回到了小王身邊,那便遵從天意好了。」葉惜京理所當然地答道,目光落在她已經微微隆起的小月復上,道,「這孽種留不得,很快我便讓人送來湯藥,去了便是,這事情小王便不與你計較了。」
千秋怒氣堵在胸口,此刻全然沒有了剛才與葉惜京訴說過往的心緒,只覺得眼前這人完全陌生,她堅定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葉惜京冷哼一聲,道︰「他是孽種,你既然跟了阮胥飛,又跟過朗懼,小王沒有嫌棄你你已然該謝天謝地了。」
千秋被他氣笑,道︰「你若是想要殺了這孩子,你便先殺了我」
「小王暫且還不想殺你,你若是再不听勸告,那休怪小王了,今晚上已經很晚了,小王還要去看春蟬,你便先睡下吧。」葉惜京也不等千秋說什麼,便出了門去。
千秋雙手撐在案上,竭力調整著呼吸,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竟然是出自葉惜京之口,將一杯茶都喝了,撫著肚子里的孩子想阮胥飛,若是葉惜京執意,那她不論如何都不能留在這里了。
千秋剛要出門去找藍于滄,卻被屋外一人攔住,只告知藍于滄暫且不能與她見面,千秋覺著自己似是被突然軟禁了,心中怒意更甚,早知如此倒是不如什麼都不要說。
千秋躺在床上輾轉,一時之間哪里睡得著,她心中對于葉惜京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意至極,只想著若是這孩子沒了,自己這些日子的苦頭不是白吃了嗎?且她又哪里有臉面去面對阮胥飛?
千秋越想越不是滋味,事到如今不能再等了,將自己貼身藏著的一張銀票取出來,這銀票在邊角畫了一些細小的符咒,千秋將之折成了一只紙鶴的模樣,對著那紙鶴吹了一口氣,紙鶴突然抖動了一下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
饒是千秋听馮矣說過,還是嘖嘖稱奇,她是第一次用到這個,也是與馮矣聯絡的最為秘密的手段,就算是貼身的丫鬟小黛也並不知情。她本想著先在此處安胎,等身子穩了一些再說,可如今卻是不能等了,恐怕她不得安胎,還要被葉惜京謀害了。
千秋心道自己這樣子擔心下去也是要不得,到時候自己身子不好,這本來就不算穩固的胎象倒是更加不穩,便強迫自己安心睡下來,不管怎麼樣都要和葉惜京拖延上幾日再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