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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有一場暴雨來祛除暑氣,本是十分令人舒心的事情,然而若是被這場暴雨淋個正著,爾雅怎麼也感覺不到一絲絲舒爽,濕噠噠的身子令人十分不舒服,被雨淋過之後衣服貼著身體,勾勒出女兒家的曼妙身材,令她更為不悅。
途徑白風渡,與同行的人走散,還踫上這樣的天氣,爾雅心道再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事情了。無奈之下,只能急忙跑到躲到一旁的亭子里面躲雨。誰知那屋檐下早已站了一主一僕,主子是該是年約弱冠的男子,眉眼細長清冷,穿著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雙手之間明明就握著一把傘。
爾雅抱著身子,卻是不好直接沖進亭子里去,她如今這模樣叫人看了不是給人佔了便宜?然而就這樣站在雨中卻是也叫她有幾分不甘心,于是便隨手折下一截樹枝,手腕使了一個巧勁,便擲向那亭子。
樹枝穩穩當當地被那男子拿住,男子面上閃過一絲困惑之色,立刻循著樹枝的方向看過來,隔著茫茫的暴雨,只見一棵大樹下似是站著一個紅色的人影,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女人。
那僕人皺了皺眉頭,本想要出去教訓人幾句似的,卻是被男子攔了一下,道︰「算了。」
爾雅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來人過來什麼,身子冷得打哆嗦,只得撒開嗓子叫道︰「亭子里面的人,要麼把傘借給我,要麼就趕緊走人。」
男子耳目聰慧,更何況爾雅特意將自己的聲音送入亭子里,想要裝作不知道似是也有點不行。他本不想在途中做什麼理會,哪里知道會在此處踫上暴雨,而後又踫上一個有些霸道的姑娘家。
給傘或者是出亭子,二選一的課題,然而男子卻兩者都不想選,敢從他手上要傘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更不用讓他出亭子了。
「少爺,讓屬下去教訓教訓那個娘們。」僕人早就對于那人往亭子里頭丟樹枝的行為有些不悅,剛才卻是被自家少爺攔了下來。
男子伸出手,僕從愣了愣,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傘。」
男子從撐開傘,一抬腳便這樣走出了亭子,那僕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見自家少爺已經走出亭子好遠了。
爾雅打了一個噴嚏,雨水已經將她的發型毀得徹底,若不是旁邊的樹葉擋著,自己這一身出去一定被認為是傷風敗俗,她堂堂郡主還要怎麼見人啊。
「有本事,你過來拿。」有些戲謔輕蔑的聲音,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相鄰的一棵樹下。爾雅一驚,忙拉住旁邊的樹葉擋住身形。
男子似是終于明白這女人打得什麼主意了,卻並非如同一個君子一般將身形轉開,將自己的外袍送上,進一步將傘贈送給一個被暴雨打濕了衣衫的女子,反而站在不遠處細細地打量起她來。
爾雅面上一紅,心道這人莫不是一個登徒子,看他穿得周正,卻免不了又是一個衣冠禽獸。爾雅斥責道︰「看什麼看,難道沒有見過被雨淋濕的女人嗎?」。
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讓爾雅看著十分窩火,不給傘也就算了,難道還要專門過來看她淋雨?
男子似是終于滿足了好奇心,轉身便走,爾雅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窩火,便不管不顧地沖出去就要扣住他的肩膀直接從他手中拿傘。
像是早已知曉爾雅會有這一手似的,男子的肩膀在被爾雅抓住之前,忽然間滑了出去,他身子向旁邊一橫,讓爾雅鋪了一個空。爾雅「咦」了一聲,心道她這一手自家侍衛可都不能躲開,自己的武功雖然不上了得,卻也得爹爹了「不錯」二字。她腳尖一點,迅速穩住身形,向後一仰,本想要直接攻擊他撐著傘的手將傘拿過來,卻不料暴雨之後的土地實在是太過泥濘,整個人支撐不住就要這樣直接躺倒在泥地里。
腰身被人撈住,冰冷的身子感受到男子溫暖的手,腰部那一塊就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爾雅面上一紅,像是普通少女一般下意識的反應抬起一只手打過去。
男子瞬間扯手,爾雅落入泥地,雨水嘩啦啦迎面落在她的臉上,幾乎讓她睜不開眼楮。
男子站在他面前,撐著傘看著他,道︰「自作自受。」
爾雅更怒,不想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一次一次捉弄她,她是鐵了心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男人。
她一個挺身便站起來,指著他道︰「你不借傘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捉弄我?」
「我幾時捉弄你了?」男子淡然道,一點也不受爾雅滿腔的怒火影響。
爾雅早已顧不得被雨淋濕的身形,只想著要將這男人抓住了打一頓出出氣,于是再不廢話直接攻了過來。
男子一只手接下了她所有的攻擊,步伐不亂,似是對于爾雅的攻擊不過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應付起來十分容易。
爾雅咬牙,用濕漉漉的袖子狠狠擦了一下臉,恨恨道︰「我打不過你,不用打了。」
男子似是有些意外她如此直截了當的話,微微揚起下巴,聲調上揚︰「哦?」那又待如何?敢隨意命令他的人,至今為止似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打不過別人而死纏爛打的話,是愚蠢的行為。爾雅想起爹爹的教導來,便耷拉下嘴角來,嚶嚶哭泣起來,一抽一抽地,哭得越來越順暢,委屈道︰「你一個男人這樣子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不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嗎?這樣子下雨天你撐著傘,卻是要我這樣子淋雨,你難道不會覺得不忍心嗎?」。
男子心中好笑,這女孩兒眼底明明沒有絲毫委屈的模樣,有的也只是不甘心,卻是能夠瞬間變化出另一張臉來,不知道的人估計還真能被她騙過去。
「那一起撐好了。」灼熱氣息令人來不及閃躲,在爾雅還沒有反應之前,男子已經將她的整個身子納入傘中,他的臉近在咫尺,那細長清冷的眉眼忽然稍稍舒展開來,露出一絲笑意,帶著些許魅惑之意,讓人措不及防。
還未等爾雅什麼,男子已然湊近她耳廓,低聲道︰「如何?弱女子。」
偽裝立刻被撕碎,爾雅卻並沒有被揭穿的慌亂與惱怒,笑了笑道︰「謝謝公子。」清脆的聲音,少女清新的味道,靠得近了,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的面目也能夠看得清楚,那雙杏眼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加上她那亦真亦假的笑容,讓原本準備見招拆招看她想要耍什麼花樣的男子也反應慢了一拍,于是,那頂傘竟是被她就這樣搶去,爾雅沒有片刻停留的意思,腳下飛快地跑開。
雨水將男子的身子全然打濕,他忽然笑了笑,接著又大聲笑了起來,看著爾雅跑開的方向,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成了他的獵物。
還從來沒有被女人算計過的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卻也不算是惱怒,好像是被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跑得遠了,爾雅算算那人應該不至于追得上來才是,然而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暴雨打得濕透了,要這傘其實也並無多大用處,可能夠從那人手中搶過來卻讓她覺得好像勝了一籌,十分滿足。
馬蹄聲漸近,失散了半天的人終于找到了他,黑色的高頭大馬上坐著的卻是一個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穿著簑衣,將自己簑衣下的披風直接解下來給爾雅,道︰「哥哥在蓬萊客棧,走吧。」少年伸出手,爾雅直接將披風纏在身上,裹住了身形,稍稍借著少年伸出來的手的力道上馬,就此揚長而去。
「那傘是怎麼回事?」少年問道,若是她早早得了傘應該不至于淋成這副模樣才是。
爾雅只輕描淡寫地道︰「路上隨便撿的。」
少年雖然知曉她在撒謊,卻也不好再問下去,馬速飛快,不一會兒便到了蓬萊客棧。
小二牽了少年的馬匹,一見來客中有女子被淋濕了身體,忙道給送去熱水,爾雅徑直跟著少年進了客棧。二樓角落里,身著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的少年正心滿意足地喝著溫好的酒,一邊就著花生,喀拉喀拉地丟進嘴里,好不愜意。
爾雅極為不滿地過來一巴掌就要打向少年的後腦勺,卻是被少年以更快的速度躲開,像是極為習慣了她這一招。
「阮一生,你知不知道我又冷又餓地在林子里面轉了兩個時辰」
另一側穿著簑衣的少年此刻也月兌下了簑衣,用帕子擦了擦濕漉漉的臉,他的模樣與剛才吃花生的少年長得一模一樣,若是一定要找什麼不同點的話,便是花生少年的左邊眼角有一顆極小的淚痣,若是不仔細看的話,也不會發現。
阮一生笑嘻嘻地對著爾雅道︰「我就和你,不要將自己總是迷路的毛病隨隨便便怪在我身上。」
「啪」地一聲,爾雅將傘直接丟在阮一生面前,搶過他那一壺溫得正好的酒便咕嚕咕嚕喝了起來,末了直接拿過另一少年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絲毫沒有醉意,陰測測地笑道︰「你再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撕下來?」
「太凶了,所以嫁不出去。小弟,你是不是?」阮一生不要命地繼續得罪爾雅,順便拉著爾雅身後的少年一起下水。身後少年卻是沒有應和,打定心思看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