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異世摘桃花 卷一 吾家有女戲春風 十二、森家滅門(二)

作者 ︰ 煙小小

「哼哼,如何?若無他,這密室我可找不進來啊!呵呵,呵……」輕狂的笑聲又傳來。

「你為何要這樣做?這十年來我森家可曾虧待于你!」憤怒的語句說著說著就變成了低吼。

「哼,你森家的確待我不薄,要怪就只能怪你我各為其主,當年大皇子疫時,太子殿下英明,一眼就看出你乃三皇子一黨,便把我安插進將軍府,為的就是今天!」是他!竟是他!範同!怎麼會是他?他平時恪守本分,為人老實厚道,除了有時犯些傻,他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正直的老爺爺!他竟然會是間諜!這世界真是混亂了!听說大將軍對範同信任非常,這對大將軍來說,定然是晴天霹靂吧!

感覺到豪豪氣息的劇烈波動,我趕忙回神。老天啊,我必須看住豪豪!如果他一沖動把石門推開了,那我們可就全玩完了!

好在豪豪並沒有那樣做,他竟是慢慢平息了怒火。而外面的聲音,也接連不斷的傳進了我的耳朵。

「你!」大將軍生氣得咆哮出聲︰「納命來!」

緊接著,冷兵器交鋒的「叮叮當當」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怎麼會是四面八方?

不容我想,慘叫聲也接二連三的傳來,而那緩慢的腳步聲竟似在向石門靠近!我嚇得瞬間摒住呼吸,一時間密室里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嘖嘖,這森將軍到還是個痴情種啊!密室里都掛著佳人畫像。」太子談笑的聲音響起,心情似乎很好。

石門後面的我們,身體都繃得筆直,豪豪悄悄遠離了石門。

「真真可惜了啊!這麼美的女人,生出的男娃,日後定然絕色,可惜啊!可惜!」說罷還大大嘆了一口氣。

豪豪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情緒又有了回轉的跡象,我也更慌了起來。這種情況下,不能說,不能動,萬一豪豪忍不住沖出去,我根本無法阻止!老天!能不能別這麼玩我!我的小心肝可根本承受不起啊!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聲,那太子總算是換了個話題。

「對了,那江老頭死了沒有?」聲音不復談笑,反而有些陰鷙。

「回太子殿下,那江老頭昨日听說這事時,當場就暈過去了。今早探子回報,他已經無法下床了,奴才就順便讓人在他的湯藥里多加了幾味藥,現在,估計已經……」奸佞之聲!絕對的奸佞之聲!果真是一丘之貉!

「呵呵呵……那該死的江老頭,竟敢把我費盡心思給老皇帝下的藥解了!哼!這回叫他自己嘗嘗那滋味,看他如何解自己的毒,哼哼……呵呵呵……」輕狂又透著詭異的笑聲又傳進了耳朵,我心里一陣厭煩。那江老頭便是將軍帶回的老名醫麼?他不是安全離開了麼?怎麼會?哦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您看那姓森的架勢,這些禁軍恐怕也拿他不住啊!」奸佞之聲中透著些許擔憂。哼!等大將軍殺光了他們,第一個殺你!

「哼,他這人最是愛生氣的,方才叫範同出來那樣一氣,他心便亂了。如此,怎會那他不住?」太子漫不經心道。

「是是是!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英明!」那人一听,立馬改了口。

我不由得又是一陣擔憂,這太子居然如此陰險!想那三皇子一家三口都沒斗過他一人,心計之深是顯而易見。若是被他發現外面的我與豪豪盡是假冒的,那……

「啊!」孩童的慘叫聲似是在樓梯那處響起,我心咯 一跳,那聲音跟豪豪的一模一樣!

「我兒!……呃!……」是豪豪的娘親!我緊緊攥了拳頭,竟能感受到一旁豪豪身體的顫抖!

「媛兒!……啊!啊!」大將軍撕心裂肺的喊聲隨後又被殺喊和怒吼聲取代。

「我兒…啊…不怕……我兒……呃……娘……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音不復從前那般有力,而是虛弱得像是隨時會斷掉一樣。外面混亂聲音的干擾使我也听得斷斷續續,但那些伴著哭腔的話語卻一字一句「咚咚」敲打在我心頭。這般偉大的愛,就是母愛啊!我不免又想起在現代的家,也不知現在如何了,雖然已經五年過去,我卻沒有忘記過他們一絲一毫。無論身在何方,他們都是支撐我繼續下去的動力!可是,沒有我,他們又怎能快樂?我雖是女孩子,卻是家中獨女,我的失蹤,會帶給他們多大的打擊……

胸中盈滿悲傷,直到豪豪倒在我身上,我才發覺,原來比我更難受的還大有人在,我雖是失蹤,對家人來說,卻仍有活著的希望,而豪豪,卻是听著家人慘死,無能為力,還要自己孤獨的活下去。我突然覺得豪豪比我更慘,我二十歲遭遇與親人分離,豪豪卻是十歲,我還有一絲希望能夠回到家鄉,豪豪卻可能再無依靠。輕撫暈倒的豪豪光潔的額頭,現在,我們只有祈禱大將軍能夠活下來。

等待是漫長的,白白拱在我腳邊,用長毛蓋住豪豪為他取暖。密室中靜謐無聲,只余外面兵器的撞擊聲與斷斷續續的慘叫聲。不知其中可有一聲是大將軍的發出的?太子已經離開了石門口,似乎是坐上了大將軍的檀木大椅。

在這幾平米的黑暗密室里,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只有慌亂的心隨著外面殺喊聲的頻率一點一點的變涼,變木,變灰。肚子已經餓了幾次,再沒一點感覺。豪豪仍在昏迷,偶爾全身發抖,拳頭緊握。

外面終于傳來了清晰的說話聲,卻是那般令人絕望︰「好了,不玩了,殺了他吧!」太子那好似處理厭倦的玩具般的語氣,讓我有一瞬間眩暈。如此,便是,結束了麼?

兵器撞擊的頻率驟然大了起來,慘叫聲也接二連三的響起,大將軍在做最後一搏了吧!

但是,只有片刻之久,外面就傳來了大將軍的低吼,是的,是大將軍最後的低吼,以及禁軍頗有底氣的喊斗聲,勝負已分。

下一秒,只听「噗噗」幾響,大將軍再也沒了聲音。戰斗已經停止了。我緊緊閉了眼,微微嘆息,豪豪,若無家人,便依靠我吧!以後,你,我和白白相依為命!

豪豪依然昏睡。該慶幸吧!他不會將這血腥的一刻永遠記在心間,只是,一覺醒來,他就是孤兒了。

「太子殿下,姓森的已死,現在我們要如何?」又是那奸佞之聲。

「留下幾人把守,若有人還能出來,就殺無赦!傷員送回!其他人等隨我先去抄家!」太子聲音威嚴,竟還真有幾分架勢。

緩慢的腳步聲先行,身後跟著厚重沉悶的腳步聲,不多會兒便走了精光。

我放下豪豪,慢慢爬到石門旁邊,仔細听了一听,確實再無聲響。又用中指敲了敲石門,等了會兒,外面也無反應。

徹底放下心來,我飛快爬到豪豪身邊,又推又拍又輕叫,豪豪總算是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豪豪一驚,便堵住了我的的嘴。我嚇了一跳,這才想明白豪豪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娘遇害的那一瞬。使了好大的勁兒掰下了他的手,我輕聲道︰「人都走了,我們出去看看。」

「啊……」豪豪輕‘啊’了一聲,不知是驚訝還是嘆息。隨後,他飛快起身推開石門。

石門外雖是朦朧的燈光,卻仍是讓我眼楮一陣刺痛,我究竟在密室呆了多久?

待我剛剛適應了光線,早已沖至外面的豪豪卻已哭叫出聲。我一驚,趕忙一把拉住想要往外跑的白白道︰「你在這里等著!不要出去!」外面的機關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萬一進不來就糟了,還是留了誰在里面才保險!

「嗚……」白白委曲的叫了一聲,就一扭一扭的回到了密室的角落。我轉身越過一個個死人就沖向豪豪。我的老天啊,被人听見了怎麼辦!

「噓!噓!豪豪,小點聲!外面還有人守著!」一把捂住豪豪蒼白的唇,我緊張的小聲道。

豪豪聞言轉過頭,我頓時一愣。這還是我認識的豪豪麼?雙眼紅腫得像兩個大桃子,神情木然又透著悲傷,臉上全是淚痕,干裂的嘴唇也不復往日飽滿,我不由得一陣心疼。

放下手,我變得無措起來,突然有些鄙視自己的行徑,豪豪這般可憐,我卻還阻止他哭叫!可隨即無意的一瞥,卻使我的腦袋頓時當機了。

豪豪跪著的腳邊,豪豪的娘親正蜷縮著躺在那里,發髻散亂,雙目緊閉,嘴角一行鮮血流淌,衣衫緋紅,背上腿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竟像是被亂刀砍死的!而她懷中,緊緊摟著的,卻是那假扮豪豪的男孩!男孩胸口被一把大刀穿透,血已經凝固了,身上其他部位卻似沒有傷口。

胸腔中似有一股無名的酸楚在翻滾,捂住嘴,我強忍著眼淚,起身離開了豪豪身邊。雖不知豪豪的娘親事因演戲還是真在彌留之際把那男孩當作了豪豪,我心底還是一陣觸動。這點時間,還是留給他們母子吧!

沖著雙眼使勁兒扇風,總算是止住了眼淚。然後,又一眼就看到了大將軍。這些死人里,就數大將軍最為顯眼,前胸後背插滿了大刀長矛,側著身倒在地上,冷厲的沾血長劍還握在手里。眉頭緊皺,雙目圓睜,一身黑袍反著暗紅色的光亮,身下已血流成河。而那假扮我的女孩,則是被一刀抹脖,死在他身旁不遠處。怪不得連聲音都沒有發出!我朝她深深一鞠躬,不管你是誰,都謝謝你!

剛抬腳向大將軍走,卻見豪豪踉踉蹌蹌先奔了過去。他真的是無依無靠了,就連一個腳步,一抹背影都顯得那樣蕭索淒涼。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著我,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是那樣渺小,渺小到不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渺小到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默默的來到豪豪身後站定,感受著他的哀傷,他的淒涼。

豪豪無力的跪在大將軍面前,一直在木然的自言自語,卻也像是在說給大將軍听︰「為什麼從前不關心我,為什麼將我獨自留在那樣的屋子里,為什麼不睬我,為什麼……我怨你,我恨你,為什最後要用這種方式回答我,為什麼不讓我恨你一輩子,為什麼,為什麼……」豪豪的嗓音沙啞而空洞,語無倫次的一直重復著這幾句話。他沒有哭,卻听得我眼淚住不住的往下掉,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理解豪豪此時的感受,也許這輩子我也無法理解,這一刻我是迷茫的。可我知道,我能做的就只有一直陪在他身邊。

空氣是靜謐的,書房里的一切都定格在了死亡的瞬間,一切的一切都那樣了無生氣,只有豪豪迷茫的,無助的聲音重復的回響,輕輕的,哀傷的,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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