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了虛弱的白白,我與修和豪豪便在一旁小聲商議起了離開事情。雖然宇文弈看起來信心滿滿,但是風險還是存在的,我們不得不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事先想好對策,以確保萬無一失。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出逃的機會上來說,這次出逃我們都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粘魚的命就一定保不住了。
算算日程,如果快馬加鞭,那麼到達飛國皇宮的時日正是一月之期前的兩日,煉藥應該也趕得上,可惜沒有白白,我們是斷不能從那飛國邊境的蛇山走的,白白浪費了六七日。
不知道宇文弈明日到底會用什麼辦法送我們出城,可是現在這時候又不能與他聯系以免遭人察覺,好在修對珍國的城守詢問的問題多少都有些了解,交代了我們不少事宜。得了修的提點,我心里總算有了底,再加上宇文弈幫忙掩飾,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于是,帶著些忐忑,于後半夜我才終于困極,睡了過去。
一大早天還沒亮,宇文弈的人就跑來了我們的院子,宮里這時辰只有零星幾個做粗使活計的人走動,相對還是很安全的。
宇文弈的人給我們帶來了兩套稍舊的侍衛服裝,經過那來人的一雙妙手,我便成了個黑臉的小個子侍衛,而豪豪則成了個近中年的威武大叔。
我小心的將枯榮樹的根和九皇寶鏡揣在了身上,又卷了些衣物放進包袱里,混在了宇文弈的侍衛抬的大木箱里。
到了宮門口我才知道,這些宮中侍衛原來都是去幫宇文弈辦私事的!
這宇文弈好大的架子啊!出城辦事竟能動用宮里的人!這麼只手遮天,那珍國老皇帝居然也不管?
我剛露出驚異的表情,宇文弈派來的那人便對我解釋了,原來宇文弈也是替別人辦事的,只不過對外不好說,才說這是替宇文弈辦私事,這些別人不知情,但是皇帝是知道的,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了。
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皇上默許,宇文丞相幫忙?
只不過那人不肯再透露,我又不能問其他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便只能強壓下好奇心,不再開口。
不大一會兒宇文弈便到了,因為如果他不來,宮門是不會放這些宮中侍衛出去的。
宇文弈依舊一身寶藍色華服,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他的朝服本來就是寶藍色的,可是他不穿朝服的時候依舊是一身寶藍色,我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穿其他顏色。不過這這寶藍色倒是與他很般配,給人感覺好像無論他再穿什麼顏色,都沒有寶藍色給人看著舒服。我暗自咂咂嘴,還真是視覺沖擊鬧的!
宇文弈的發飾也很考究,樣子雖然是珍國男人代表性的束發環,但材質上乘,做工也精細,越發襯得他氣質優雅出塵。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看到化了妝的我和豪豪,鋒眉微挑,憑白生出一股笑意,目光卻沒有在我們身上停留,而是看了看今早來接我們的那人。
那人微微頷首,低頭,退伍便出發了。
折騰到現在,天也還沒有大亮,但街道上已經有了些小商販,小商販也不吆喝,估計也是因為沒什麼行人,保存體力留到一會兒人多了再吆喝。大家都忙著做自己的事情,沒人盯著我們看,顯然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我暗自挑眉,看來宇文弈是經常這時候,以這種方式出城的,怪不得他昨天信心滿滿的答應我。心中不禁放松不少,既然跟著宇文弈的隊伍出門,自然也不用受守城侍衛的盤問了!
這時候出城也有一個好處,一般人家都還沒出門,路上擋道的少,城門也清靜,查的不會特別嚴。不大一會兒便到了城門,守城的侍衛剛剛換了崗,一個頭頭似的人在門前溜溜達達,不住的看看來往的零星幾個行人,典型防範的模樣,見到宇文弈遙遙前來,急忙幾步迎上前來,恭敬行禮。
「王大人今日怎麼親自守城了?」宇文弈雖是笑著,但多少有些驚訝,背著的手悄悄揮了揮,在我們身邊照應的那人便立即將我和豪豪藏進了隊伍中間。
王大人直起身,也陪笑道︰「這不是聖上的命令麼,說是這個把月都要嚴查,就連平時路過城門的百姓也要多加注意,放走了人,咱們可就是死罪一條啊!」
我本來低著頭,但見那王大人並沒有非要檢查的意思,便悄悄抬起頭,以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宇文弈的部分側臉,和那王城守的大半邊臉。
宇文弈不置可否,沒有接話。我猜想,那放走了人,估計說的就是我們吧……唉,這老皇帝也真能下血本,可是世上還真能有什麼長生不老藥麼?就連身為神獸的白白也只有四千年的壽命,用他們的角難道就能練出永生的東西來?
「宇文大人這是要出城?」見宇文弈不回話,那王大人只得硬著頭皮道,而後還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平常都是貴府管家領著……」
宇文弈一笑,也不揭穿他,只道︰「茲事體大,需我親自去辦。」
「哦哦……」王大人忙不迭的應聲。可惜宇文弈還是沒提請他檢查之類的話,他不禁有些著急的樣子,額頭上都開始隱隱冒汗,我看著有趣,心里笑翻了好幾回。
想必那老皇帝是威逼利誘他,說是無論人畜都要仔細檢查的,就是變了耗子也得火眼金楮的認出來,所以他才這般無助,不敢得罪當朝大元,又怕皇帝責罰。再看宇文弈,絲毫沒有是我欺負了人家的覺悟,淡淡的看著王大人,也不說話。
王大人顯然局促不安,更被宇文弈看得發毛,最後大概是受不了了,選擇直接放行了。
提著心走了老遠,見沒有什麼人追上來,我才總算松了口氣,再看旁邊的豪豪,也是一臉如釋負重的樣。我不禁笑起來。
前面宇文弈也恰巧停了下來,命侍衛們開始搜山,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公主听說的那朵曇花。
曇花啊?公主啊?嘿嘿,原來他是替公主辦事,怪不得老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公主要曇花就自己派人去找唄,干啥還要打著宇文弈的名號?不懂啊不懂,可是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了。
「鮑兄弟想什麼呢?」侍衛一散,宇文弈便走到我身旁,又命那照看我們的人去箱子里取包袱。
「沒什麼。」我對他笑了笑,他既然幫了我們,我便不能再如從前一般冷眼以對了。
宇文弈卻受寵若驚,稍一尋思,隨即無奈笑道︰「原來是听說了公主吧,當今聖上只有三個公主,少不得要寵著些。」
我沒接話,心道,這不是對你更有利?老皇帝的長生不老藥煉不成,嗝屁了以後不就是你的天下了?
宇文弈也沒在話題上糾纏,接著道︰「我已為你們備好了兩匹汗血馬,倒是能加快兩三日腳程,馬在前方一里地處的茅屋前,待你們回來時便去那茅屋里找人,自然會有人送你們到我府上,我再想辦法送你們進宮。切記要快去快回,不然葉公子恐怕會很危險。」
見他說的凝重,我們便都鄭重點頭,他給了我們汗血寶馬,竟連回來的事情也替我們安排好了,就連豪豪也都拜謝了他。
我心中惦念粘魚,拿了包袱便就此與他告辭,由豪豪帶著我用輕功迅速朝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