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而我,也望眼欲穿的望了駝峰幾乎一天一夜。
夜狐說的沒錯,我又吃了一顆金丹,第二天的時候真的可以自由下床走動了,恢復的速度,確實讓人驚嘆不已。
我能隨意走動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豪豪那邊的屋子看他。
豪豪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就像小時候,他生病的那個樣子。只是,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呼吸也更加微弱,泛白的唇瓣甚至干裂開來,往日銳利深沉的一雙鷹眸,此時此刻也是那樣了無生氣的緊閉著。豪豪的額頭上,一小塊已經結痂的傷口,刺痛著我的眼楮和我的心。我知道,他的身上一定還有各種各樣的傷痕,是因為吃了夜狐的金丹,所以才這麼快好起來。
我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用手指沾了茶水,點在了豪豪的唇上。看到豪豪的唇慢慢的被茶水潤澤,我的內心卻再一次止不住的翻涌起來。
輕輕抓起豪豪的手,眼淚已情不自禁的流下,滴在豪豪修長卻蒼白無力的手上,開出了一朵淒美的小花。
「豪豪……那句話我听到了,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你好起來。」我擦了擦眼淚,堅定的道。
「豪豪,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就算是為了我……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你,我絕不會好好活下去!」
「所以,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將臉輕輕貼到了豪豪的手背上,臉頰霎時傳來了一股冰涼的感覺。豪豪的手是那麼冰冷,那麼沒有血色,而他變成這樣的一切原因,都是因為我。
「小茜茜,」不知何時進來的夜狐,忽然在我身後出聲道︰「我出去了。」
我聞言,急忙回過頭,卻只看到夜狐飄然而過的紅色衣角。
「夜狐!」我追出門去︰「你……好些了麼?」我的內心正陷入一種天人交戰的狀態,我確實想夜狐能幫我去找白白他們,可他,卻已經因為連續三天的疲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他的金丹都給我和豪豪吃了,是以導致自己根本沒有金丹快速恢復頭體力,我怎麼能再要求他再為我……
夜狐回頭笑了笑,很是明媚,卻又讓人心疼︰「小茜茜,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昨天都沒有去找他們,若是再晚,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糟了。」
他說的話同時也是我的擔心,距離摔下懸崖時,已經過去近五天了,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可我根本不熟悉地形,身體也還有些虛弱,讓我去找,找一整天也趕不上夜狐找一個時辰。
「不要擔心了,我出去了,再晚的話,天都要黑了。」夜狐難得的指了指剛剛升出太陽的天空,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感動已經將我的心填的滿滿的,而我卻也知道,我無法再反駁,是以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夜狐,欠你的,我似乎已經還不清了……
夜狐對我綻開了一抹柔媚的笑容,旋即便出門了,縴細卻筆直的紅色身影緩緩消失在遠方。
夜狐走後,我便又回到屋里,思考起那日在懸崖上發生的一切。
直到現在我都還有些不敢置信,我們真的都是被那仙女一掌打下了懸崖。幸好我還記得那日她說的那些話,她曾說︰想知道為什麼,就去問你那個賤人的娘吧。難道九皇說的真的是事實麼?還是他們兩個都認錯人了?那仙女還說我後頸的疤痕是她留下的,可我明明記得我當初穿越醒來,是在靈願鎮旁邊的一座亂葬崗山上,像她這種仙人,也會去那種地方麼?還有,她口中那個‘梅姬’又是誰?和九皇口中的‘芙女、玉扇’又有什麼關系麼?
我忽然想到,找可以找九皇出來問一問的!他也許會知道也說不定啊!想到這,我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九皇寶鏡,想喚九皇出來。
可剛一掏出九皇寶鏡,我就愣住了。
天啊!九皇寶鏡怎麼變成這樣了?本來已經恢復得顏色鮮艷的鏡身,不知何時已經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就像我剛從仙宮里拿到他的時候,破舊得很,紫色的鏡身顏色變淺了不說,甚至還出現了深淺不一的斑駁。他這是怎麼了?
輕輕撫模鏡身,我卻似乎再也感應不到一絲九皇的氣息,想當初在鬼蜮,在珍國皇宮,在宇文弈的府邸,我確實都能感應到九皇,感應到他在休息或是氣息波動。可現在我一絲也感覺不到,更不要說想要九皇出現。
挫敗的嘆息了一聲,我很無奈的又將九皇寶鏡放回了衣懷。隱隱覺得九皇的變化似乎也與那仙女的突然出現有些關系,相信他可以再自行恢復,只要他的真身還在我這里一天,我就一定能再見到他,是以我並不是很擔心他。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相信。
「 ……」緊閉的門板忽然響了一下,聲音很大,似乎並不是風吹的。
我嚇了一跳,旋即輕聲問道︰「夜狐?夜狐是你麼?」
沒有回答。
我的眉頭輕皺了起來,夜狐出門還沒幾個時辰,午時也還沒到,會是他麼?若是他,怎麼不回答我?
心中隱隱有了些害怕,但我還是壯了膽子緩緩朝院門走去,我記得夜狐曾經說過,這屋子外頭有五行八卦陣,所以,門外的是鬼醫也說不定啊!
「啊!」拉開院門的那一剎那,我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隨機心痛的叫道︰「白白!」
「嗚……」白白虛弱的應了一聲,氣若游絲。他側身仰倒在地上,似乎已經用盡了力氣,身上的血跡斑駁,白色的大長毛有些已經成了粉色的,粘著泥巴,一縷一縷的,只有微微起伏的肚子還能看出他還活著。
「白白!白白,你怎麼了……」我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急忙拖著白白往屋里進。
「白白!你撐住啊……」我使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將白白搬回了屋里,卻依舊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幫他。
夜狐!可夜狐還沒回來,怎麼辦!我急的跳腳。金丹也沒有了,院子里的那些干巴巴的藥材我也不會用,怎麼辦!怎麼辦!
我急的亂轉,忽然腦袋靈光一閃,我忽然想起,白白上次在珍國皇宮為他父母輸靈力,結果力竭的時候,我們是用他自己的角救了他!
幸好那個角一直在我身上!
我急忙掏出白白的角,跑到院子里,用切藥的大刀割下了一塊來,又找到盆卜搗碎,和了水喂給白白喝。
「小茜茜!」門口忽然傳來了夜狐焦急的聲音︰「你沒事吧!我在山上看到有人進了陣!」
「啊,夜狐!夜狐,你回來了,太好了!快來!快點!白白找來了,你快來救救他!」我聞言大喜,急忙跑出門,將夜狐拽進了屋里。
夜狐一見到躺在地上,虛弱得不成樣子的白白,眼神立馬凝重了起來,隨機俯來,細細的檢查白白的傷口。
「小茜茜,你喂他吃了什麼?」夜狐忽然驚喜的抬起頭,一雙媚眼大放光彩︰「他的靈力又了恢復的跡象,要是再晚一步,就回天乏術了。」
「咚咚咚。」
「有人麼?」門外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我與夜狐相視,都是一怔,夜狐便急忙向外走去,開門。
「宇文弈!」
「修!粘魚!」
我驚喜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