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小茜茜」門外是夜狐柔媚的身影。一大清早便不讓人安睡。
「嗯……」我翻了個身,將錦被拽過了頭頂,裝作沒有听見。
昨晚著實心煩意亂,便取了些酒來獨飲。我的酒量一直也不怎麼樣,幾杯下肚便有些迷糊,卻硬生生的將整壺灌了下去,依稀只記得跑到了院中,剩下便什麼都記不得了。
「咚咚咚」
「小茜茜,開門呀」夜狐鍥而不舍的敲著門。
我繼續裝作沒听見,不想睜眼,開始這嶄新的,悲催的一天。
「小茜茜小茜茜」
「咚咚咚」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我一把掀開了錦被,轉身對著門口大叫道︰「人不在」隨即又拽過被子繼續睡。
門外的人似乎呆愣了一會兒,隨即便爆發出一陣似有捶胸頓足之勢的大笑聲,敲門聲亦再次響了起來。
「咚咚咚」
「小茜茜,快開門呀」夜狐帶著笑意的軟甜之聲再次響了起來。
被褥中的我聞言,半張著嘴,心中充滿了無奈。
被他這麼一鬧騰,我也睡不著了,只好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只著里衣,我微微蹙起了眉,被褥上還殘留著酒氣,桌上還放著空酒壺,中衣與外衣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的矮凳上。昨夜,是誰送我回來的?
「小茜茜」不待我多想,門外又響起了夜狐的喚聲。
揉了揉額頭,我慢悠悠的下了床,穿衣,洗漱。
「吱呀。」我將門拉開了一條縫,既無奈又憤恨的看著面前一身大紅衣的美人兒。
夜狐卻沖我綻放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顏,媚眼如絲,縴長的睫毛微微的抖了抖,左眼角的墜淚痣也更艷紅了,差點把我電得腿軟了。
妖孽呀妖孽
我在心底嘆息了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卻是不敢再盯著夜狐看。
「什麼……」
‘事’的音還沒發出來,我便生生住了口,自以為已經平靜下來的心亦再次涌起了波瀾。
只是短短的幾天,卻像是穿過了幾萬光年,眼角涌上的濕意亦是那麼明顯。
修就站在我面前,定定的看著我,青衣依舊,額前的發絲凌亂著,下巴長出了新胡茬,垂著袖,微有些頹廢的美。
「酒醒了麼?」修輕聲問道,桃花眸中是淡淡的傷,濃濃的關懷。
「嗯。」我垂下頭,亦輕聲應道。
短暫的沉默,我覺得我應該說些什麼。昨夜,是他送我回來,為我鋪床蓋被的吧……
可我抬起頭,張了張口,卻說出了我這輩子說過的最煞風景的話︰「你,你的扇子呢?」
話一出口我便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面上更是不由得囧態擺出。
修聞言愣了愣,隨後卻溫和的笑了起來,一如從前。他面上似乎閃過了如釋負重的神情,伸出掩在衣袖中修長白皙的大手,從另一只袖袋中取出了玉邊折扇,道︰「在這里。」
看到此刻的修,我的心確實疼得厲害,他的樣子分明便是一夜未睡,為我在房門口守了一夜。既如此,我還有什麼好責怪他的呢……雖然他當時並開口未阻止,可也不代表他不會傷心難過啊……
思及此,我便上前一步,拉住了他持著折扇的手,一股酒香迎面撲來。
「你也喝酒了。」我心疼的抬起頭,望著修。他從不徹夜飲酒,在酒桌上也都是點到即止,身上從未有過如此濃郁的酒味。
修對我笑了笑,桃花眸中又閃動起柔柔的愛戀,輕聲對我道︰「無妨,與人對飲,喝著喝著,天便亮了。」
「對飲?」我疑惑道。
修聞言輕嘆一聲,點點頭道︰「昨夜我與九皇子對飲之時,你醉酒跑了出來,我們便將你送回房中,九皇子親自去熬了些醒酒湯。後來我們怕你再跑出來,便相約在此對飲直至天亮。」
「粘魚?」我有些驚訝,隨即向石桌看去,卻只見到了粘魚已經走遠的淡黃色背影,孤寂而落寞。石桌上兩只酒杯靜靜立在那里,其中一只還余著半杯酒。
望著粘魚的背影,我忽然覺得心輕輕的抽搐了一下,那日傷害他的情景再次浮現眼前,我緊緊的攥住了衣角。
「小茜茜,師傅急著叫你過去呢。」夜狐適時的上前一步,軟聲道,望著我的眸子中是無法掩飾的艷羨。
我避開眼,點了點頭,道︰「走吧。」說罷看了修一眼,修對我點了點頭,我便放開了手,與夜狐一前一後的出了四合院。
一路上夜狐好幾次走得緩慢,意圖等我,可我卻並未上前,只是一直走在他身後。到達目的地時,夜狐臉上已是寫滿了失落,我卻又裝作沒有看見。
夜狐的心思我早已知道了,可如今我已是焦頭爛額,真的不想再卷進這場情愛之中了。
「到了。師傅在里面等你呢。」夜狐垂著眼輕聲道,面上是難掩的失落。
「哦,謝謝。」我禮貌而生疏的回答道。
「那,我先走了。」夜狐似乎落荒而逃。
我正邁開步子,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咯咯’的笑聲,接著我便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向前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回過頭,是一張靚麗而張揚的俏臉,粉女敕的臉頰染上了些許紅暈,更顯得嬌俏,圓滾滾的眼本是怒氣彌漫,卻在看清我時生生消散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鮑茜姐姐。」小美女頗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鋒芒中顯露出的敵意讓我更加不明所以。
「你是?」這女孩似乎認識我,可我搜遍腦中的記憶,卻也想不出她是誰。
「我?我是壽齊哥哥的未婚妻我叫白菲菲」白菲菲挑了挑眼角,神情似乎是在跟我下戰書一樣。
「白白的未婚妻?」心好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生生的疼。白白的未婚妻,白白的未婚妻……腦海中一直重復著這一句話。
「是呀,家主爺爺說下個月就讓我和壽齊哥哥成親」
「下個月?」我聞言一愣,白白下個月就要成親麼?為何他不告訴我?
「菲菲」白白的叫聲從白菲菲出現的小路方向傳來,顯然是隨著白菲菲來的,語氣有些急躁,不耐卻又無可奈何,人幾乎一閃而至。
「白白。」我輕聲道,甚至不知該用如何的表情面對他。
「茜茜……」白白錯愕,顯然沒想到我會出現在內院,眼神中閃過某種慌亂。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白白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從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中,我便能知曉他心中所想。
白菲菲所言不錯,他們確實有婚約,也有……婚期。
「茜茜,我……」白白無措的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壽齊哥哥,快陪我放風箏呀」白菲菲一見我們之間的氣氛,便插到了我們中間,拉起白白的手臂,嬌聲道。
我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強扯出一個微笑來,對著白白道︰「鬼醫大師還有急事在里面等我,我先進去了。」說罷,也不理白白的出聲挽留,看著他被白菲菲拉走。
他時不時的回頭看我,似乎有話想說。可我卻毅然的轉過了身,走進了屋內。
心像是被栓了一塊巨石,沉入海底,無法呼吸。我知道這是為何,這種感覺我曾在飛國粘魚的寢宮中感受過,酸楚的疼。
我明明知道,剛才對待白菲菲的白白,分明就並不是我印象中的白白,跟我生活在一起的白白,從來就不會不耐煩,不會無可奈何,更不會對我表現出急躁,他根本就不喜歡白菲菲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擺月兌這種疼,胸口酸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