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過後。
「一個時辰之後在這里會合,無論救出與否,都要回來」我吹滅了客房里的蠟燭,低聲對即將出發的幾人道。
「嗯,夏兒,小心點。」粘魚拉起我的手,輕聲道。
「嗯。」我笑著回答,黑暗中雖然看不清粘魚的臉,但我想象得到他大杏眼中的擔憂和不舍。
「還是那句話,若遇到危險要立即傳音告訴我,我會帶著人殺進皇宮救你們出來。」修也囑咐道。
修被留在客棧,做好所有準備助我們一臂之力。
「或者,我也可以叫我的人救你們出來。」從我們準備開始一直倚在床上不動的宇文弈忽然道︰「飛國的皇宮里有幾個我的探子。」
宇文弈此言一出,我們都沉默了數秒,惹來了宇文弈的輕笑。
我捏了捏粘魚的手,怕他會多心,但幸好他並未介意,似乎已經將宇文弈當成了我們的人,完全不分彼此。
黑暗中我看向了宇文弈的方向,毫不意外的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我也不知為何,並沒有轉過頭來。其實宇文弈完全可以不說的,但是一旦出了事情,修的人和侍衛就會經歷一場惡戰,他大概也是真的拿我們當朋友了。
「走吧。」九皇拍了下我的肩膀,淡淡道。
我一下子回頭給了他一捶,急道︰「小點聲給別人听見了怎麼辦」
黑暗中傳來九皇的輕笑︰「小魚兒明知道這整層中就只有吾們幾個。」
「那也不行」我翻了個白眼道。
「呵呵呵……」
「呵呵……」
修等人都笑了起來。
我不禁沒好氣的又捶了九皇好幾下,最後一下的時候卻被他捉住環在了身邊。
還沒等我掙扎,就听他道︰「吾與小魚兒先走了。」然後一下子就帶著我閃到了皇宮的城牆里。
我還沒反應過來,環境卻已經變了,本來還想說他幾句,卻正踫見一隊侍衛巡邏而來,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與他一起藏到了樹叢之後。
也不知道去天牢截囚的粘魚和夜狐出發了沒有,只有他們弄出亂子來,我們才能快些知道皇上和盈妃被囚禁在哪里。
我們的計劃是兵分兩路,我與九皇去皇宮里探查皇上和盈妃被囚之所,順便也探探司馬年高的底細。而夜狐和粘魚則去天牢截囚,先將詔書給那些大臣看,以免這些老古董不敢越獄,然後帶著他們藏到修安排的安全的地方,順便借著他們截囚的亂子,讓我們知道哪里的守衛最嚴密,然後前去探查。
雖然我以前也曾經來過皇宮,但是對整個皇宮細微的格局也不是那麼熟悉,九皇更不用說,根本沒來過,是以,我們兩個想分開都不行,只能一步一步模索。
「這邊」我低聲沖著正想往相反方向去的九皇擺手道︰「那邊是皇後的鳳鸞宮」
「噓」九皇似乎听見了什麼,對我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去他那。
我狐疑的走了過去,借著超凡的耳力听到了里面的談話。
「不會有人了,剩下的幾個告老還鄉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皇後寢宮里居然有男子的聲音?可是二皇子不是早就瘋了麼?我不由得懷疑的想道。
「那最好,登基大典的時候,你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尖細的聲音似乎是皇後。
「怎麼會,到時朕是皇上,你就是太後。」男子回答。
我聞言一驚,看來那男子就是司馬年高他居然和皇後勾結在了一起
皇後的哥哥就是飛國的將軍,听說他和皇後似乎還養著一群自家的暗衛,二皇子司馬年輕曾經也是動用那些暗衛刺殺過粘魚。若是司馬年高與皇後勾結,那就不難解釋司馬年高的勢力為何會忽然之間變強了
可是,這難道真的跟桃花仙子沒有什麼關系?還是這只是桃花仙子的障眼法?
這件事似乎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沒想到皇宮一行居然還讓我得到了額外的信息,但這信息卻又令我不知高興才好還是郁悶才對。
屋里的兩人似乎正在為達成同盟而舉杯共飲,我也沒心思听他們喝酒了,拉著九皇急急忙忙離開了那,朝御書房奔去。看來現在只搬倒司馬年高一人是不行了,若是不將皇後也搬倒,即便粘魚登基了,日後也必然還會有無窮禍患希望御書房能找到司馬年高和皇後勾結的罪證吧
「快快走你們這隊快點跟上」
我們剛穿過後宮花園,來到御書房外的大殿,便見到一大隊侍衛一路跑著朝宮門方向去。
我與九皇對視一眼,看來是粘魚他們已經造成混亂了,就是不知道這麼多人去了之後,他二人還能不能將人都救出來。
「走吧。」九皇拉了我一下,示意我別再看了。
我點點頭,現在正是探查囚禁皇上和盈妃之所的好時機,守衛最嚴的地方絕不會錯。
「吾上去看看,小魚兒你先進大殿找罪證。」九皇指了指天上道。
「好」我應了一聲,一個閃身,進了大殿。
大殿里漆黑一片,三更天,大殿早已熄滅了燈火,而侍衛也都被臨時調走,整個大殿里外都空無一人。
我取出袖袋里的火折子點燃,快步朝里頭的御書房走去。
整個大殿和御書房都是由玉石堆砌而成的,微弱的光亮顯得御書房里慘白慘白的,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在桌上開始翻找起來。
桌子上的多是些彈劾擁護粘魚的官員的折子,署名有些是皇後的哥哥——飛國的將軍,看來司馬年高的戲做的還挺足。
整個桌子上的奏折翻下來,我卻並沒有發現有關皇後的只言片語,放下折子,我不由得有些惱。或許司馬年高根本沒把那些密信放在這里。想到這,我又再次將事情分析了一遍。
修的人並沒有查出司馬年高勾結了皇後,那說明司馬年高與皇後是秘密聯系的,那就一定會有密信而這麼大的事,三言兩語肯定說不清楚,那麼密信必然也會有很多,司馬年高不可能都帶在身上,一定是藏在某處,很可能就是傳信的地方
我不禁開始在腦中搜索,一個要登基的皇上,為了與皇後避嫌,肯定是不能到皇後的後宮去的,那麼他唯一能與皇後聯系的方法就是——將軍
我急忙翻找出那些將軍寫的奏折,細細看查起來。
果然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奏折的封皮中夾著什麼東西,還有個小刀的切口。我取出一看,果然是皇後給司馬年高的密信
我小心的將密信收在胸前,準備出去找九皇。
「皇上,您慢點走啊」外面忽然穿來一個太監的聲音。
我急忙藏到玉石柱後面。
「哼朕倒是要看看,還有哪只漏網之魚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司馬年高怒氣沖沖的推開了殿門,叫道︰「快給朕掌燈」
太監急忙跑了進來,手中提著個燈籠。借著燈籠的光,我看清了司馬年高的樣子,穿著龍袍,臉跟粘魚有那麼點像,可卻被一種戾氣包裹著,叫人看了心煩。
看來司馬年高以為是哪個忠心的大臣截的囚,不錯,就讓他這麼認為著吧
我輕輕遷起嘴角,掐了個決,一下子到了外面。
「小魚兒,」九皇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輕聲道。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見是他才松了一口氣。
「吾已找到皇帝了。」九皇的紫眸泛著星空一樣的光亮,笑著道。
「太好了」我不由笑了起來,「我也拿到了東西,咱們回去吧,後天再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