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我將他們幾人都聚在了我的小樓,將吏部里的發生的事和我的想法講給了他們听。
我覺得從範同今日的表現來看,或許這件事能成為我們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我們可以支持曾萬台,先將範同斗敗。畢竟,從黃玉對那封奏折的反應來看,曾萬台斗敗範同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或許黃玉早就對範同所作所為暗中不滿了呢?
而且,若我們能先將範同斗敗,無疑中也就斷了黃玉的一只羽翼,報仇可能也更容易些了。
修听我說完,卻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對我搖頭道︰「此法不算可行。」
「為什麼?」我自然不解。我覺得這辦法似乎更合乎情理才對啊
「範同乃是從黃玉登基之時便拜了尚書,朝中眾臣對範同在朝中的地位都心知肚明,曾萬台不過只是個跳梁小丑而已。」修說著挑了挑眉,繼續對我解釋道︰「何況朝中許多官員都是借了偷賄而上位,他們有把柄握在範同手中,豈能眼睜睜看著範同因一個小小的曾萬台而垮台?」
我們幾人聞言,都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
「可是,我根本接觸不到什麼政治核心的大人物,什麼時候才能拿到有用的信息搞垮黃玉和範同啊」我挫敗的嘆息一聲,氣悶的蹂躪著手中的茶盞。
「茜茜……」白白心疼的握上我的手,輕聲道。
我抬頭看他一眼,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白白這段日子似乎也憔悴了些,但仍不掩他如蓮出塵的氣質,黑寶石一樣的眸子中,也一直都只有我一人。
夜狐和豪豪也都面有愁容,九皇也是一言不發。
「其實,若說捷徑之法,到也有那麼一個。」修看了看我們,忽然又開口道,面色似乎很猶豫,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什麼辦法?」我們聞言都是一喜,看向修。
可修卻凝起了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夜狐,半晌不開口。
「怎麼了?」我看出了些端倪,修肯定是開不了口,可他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修聞言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此法怕是不成。」
「修大哥,你就說說吧,成與不成咱們可以再商量啊」夜狐被修看了一眼,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便鼓勵道。
「就是。」我也附和道。
「唉」修見狀也不得不開口,桃花眸里閃過些復雜,繼而道︰「此法也算一招險棋,但如今桃花仙子還不知隱藏在何處,破月又出現在石國,萬一桃花仙子與黃玉聯手,咱們的勝算恐怕便更少了……如此,若你們同意,咱們便冒險一試吧」
我們聞言也立即都正色起來。
「其實要搬倒範同,晚兒方才所說的方法也只是棋差一招,」修說著,看了看我們,深不見底的桃花眸中似乎翻起了波瀾︰「我們現在所差的,便是一本收賄的名冊。」
我聞言張了張口,隨即點頭,明白了修的意思。
修見我似有所悟,便繼續道︰「若我們手中有了範同受賄的名冊,便可以使名冊上的人都閉上嘴,那麼任意一個曾萬台也都可以將範同搬倒」
我們聞言都點了點頭。我又問道︰「那我們如何能取得名冊?」這麼重要的東西,範同肯定會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吧?不少字
「通過他懷孕的小妾。」修聞言挑眉道︰「只有夜夜被範同護在身邊的她才有機會取得名冊。」
「可是……那小妾又如何會幫我們找名冊?」白白也不解的問道。
修聞言垂下眸子點了點頭,繼而道︰「其實,那懷有身孕的小妾便是我們安插在範同府里的人之一。」
我們聞言都不同程度的張大了嘴,對視一眼。
「可是……」我更是滿月復疑問,修從未說過那懷孕小妾的事啊怎麼搖身一變又成了他安插的人?
修以手示意我稍安勿躁,「我之前沒有對那小妾說明,是因為我們安插在範同府里的另一個人發現了那小妾的一些情況,我們不知還能不能相信她。」
「但昨日我已收到了確切的消息,那小妾對我們隱瞞之事已經查明,」修說著示意我們安下心,又接著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實並不是範同的。」
「啊?」我聞言不由得驚訝的‘啊’了一聲,這也太……
修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孩子乃是小妾與府中一下人的,範同並不知情。小妾為了留下孩子,便對我們隱下了此事。如今我已與她達成新協議,只要她幫我們做完最後兩件事,我們搬倒範同之後便給她們一筆錢,自由度日。」
我聞言頗為無奈的挑了挑眉,看來範同罪孽深重,注定這輩子是要絕後了啊
「另一件事是何?」這時,九皇卻忽然開口問道。
九皇一說,我便也反應過來,修說的是兩件事,一件肯定是偷名冊,那另一件呢?
說起另一件事,修也凝起了眉頭,輕嘆了一聲道︰「我的本意是想借那小妾之手,再送幾人進宮去。」
「這很好啊」我聞言不由道,這不是很好麼?再送幾人進宮,收集情報也能更快了啊
「我是想,借小妾之手,通過範同,給黃玉送幾名男寵。」修看了我一眼,面上有些復雜。
「啊?」我聞言張了張嘴。
「人選,是夜狐和白白。」修看了夜狐和白白一眼,低聲道。
「什麼?」我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立即不同意道︰「為什麼要是他們?」
「現如今,想去找信得過之人已是不容易,何況……也只有夜狐和白白能夠保護好自己。」修頓了頓,解釋道,似乎已經料到了我的反應,語氣也弱了下來。
我仍然緊凝著眉搖頭道︰「不行,我不同意」夜狐和白白要是成了黃玉的男寵,那不就是肉入虎口了麼修怎麼能這樣,將我冒著欺君之罪送去宮里也就算了,如今怎麼還想將夜狐和白白也送到虎口里去
我正氣悶不已,卻忽然反應過來,不由氣憤的轉頭問修道︰「修,你說,這辦法又是誰想的?」
修聞言張了張嘴,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嘆息了一聲,別開了眼。
我立即明白了,一股火直沖腦門,怒道︰「又是葉久妍對吧?不少字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這可惡的葉久妍,一天到晚非要弄出點給人添堵的事她單沖我來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把白白和夜狐拉下水
白白和夜狐到底哪點惹到她了這個該死的葉久妍
修見我如此生氣,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我見狀則更是氣悶,別過頭不再看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葉久妍,竟然攪得我們如此不安寧
「小茜茜……」這時,夜狐卻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倒是想去試一試……」
「你」我聞言,一口氣堵上了胸口,火氣在腦袋里燃了起來。
夜狐和白白似乎都同意,九皇和豪豪也都沒有反對的意思,都希冀的看著我。我見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悶瞪了都不說話的他們幾個一眼,隨即便站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好啊既然你們都認為這主意好,那就不要來告訴我了」我只覺得心中怒氣無處發泄,想也沒想便氣道,隨即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茜茜」
「小茜茜」
「小魚兒」
身後穿來他們的呼喊聲,我置若罔聞,繼續快步朝前院走去。
清霜露重,四處都掛起了燈籠,吹拂的微風夾帶著飄零的落葉,帶來些許涼意。我才發覺我並未穿外套,但胸中的氣悶叫我無心感受什麼寒冷,仍然大步朝前院走。
「小茜茜」夜狐追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拉著駐了腳步,卻倔強的不想回頭。
夜狐兩步繞到我面前,我卻又別開眼。他們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接受這種辦法怎麼可以讓葉久妍這麼害他們
「小茜茜……」夜狐緊緊拉著我的手,「我們也想做些什麼,不想讓你一人扛著一切……」
我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也難受不已,有股潮濕涌上眼眶的沖動,僵硬的身子也有些軟了下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你們……看你們……」我的心似乎被擰成了麻花,絞痛難耐。我掩飾的望向天上的星辰,不想讓夜狐看清我面上的悲切。
夜狐忽然緊緊的抱住我。我也漸漸的軟了下來。
「小茜茜,相信我們,好麼?」夜狐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們不會被黃玉傷害到的。」
我聞言吸了吸鼻子,沒有做聲。我的理智雖然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他們做得到,我應該相信他們做得到,但是我的心卻難以安放……
「我與白白一同,互相也都有照應啊,」夜狐見我沒吭聲,便又輕聲游說道︰「我們還可以與小茜茜在宮中偷會啊,若順利,還可以將子豪也安插進宮里去啊。」
我想我終于體會到了當日姥姥勸我不要女扮男裝參加科考之時的心情,那麼擔憂,那麼不希望,可面對那麼固執的我,卻又那麼無可奈何……
「我想去看看姥姥。」我悶悶的道。
夜狐聞言一喜,隨即直起身問道︰「小茜茜你同意了麼?」
黑夜中,夜狐明媚的眸子中卻閃著如寶石一般耀眼的光,是那麼欣喜。
我嘆息了一聲,垂下眸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