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繼續,唯一的改變恐怕只有我自己。
葉久妍下了一步好棋,如今我雖然知道了她的意圖,卻無法抽身,只能依照原定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這兩日我在朝堂上過得是戰戰兢兢。
因為我並不知道葉久妍是否已經成了修新的夫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利用手中的名冊再將我一軍,將我女扮男裝的事抖出來。
好在這兩日朝堂上依舊風平浪靜,就連曾萬台都沒有再跟範同掐架,破月也是安安靜靜,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但我心里卻還是有種感覺,這恐怕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若人人都不說話,那只能證明人人心中都打著不同的算盤,只等東風一來,便會成倍的爆發。
範同的小妾即將臨盆,但他這兩日卻一直都心神不寧,總在吏部里頭走來走去,手里的公事也都交給了我們。我每日將手頭的呈報整理完時,也都要入夜了。好在我也不希望自己太閑,不希望自己閑著亂想修的事,便也沒有任何怨言。
這一日,我依舊入夜時分回到森府,卻見到了一個我久久想念之人——宇文弈。
我本想去書房找豪豪商議一下範同的事,卻在書房外意外的听見了宇文弈的聲音。
「……如今七星被諸事分散在各處,鮑兄弟的處境堪憂,咱們只能想個萬全之策,以備桃花仙子突然出現在鮑兄弟面前。」
「好,今夜我便去辦此事。」這是九皇的聲音。
我听到此,便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問道︰「辦什麼事啊?」
「鮑兄弟。」宇文弈本坐于軟塌上,一見我進來便挑眉笑道。
「宇文弈」我一喜,急忙朝他走過去,笑道︰「你來啦」
燭光昏黃,但宇文弈的面容卻是那麼清晰。閃著笑意的鳳眸,輕輕牽起的嘴角,下巴抿成了那種溫暖的弧度,還有他專屬的寶藍華服與玉邊的折扇。
宇文弈見我走過來,便將折扇一合,張開雙臂調笑道︰「鮑兄弟這麼急著沖過來,想必是想與我抱上一抱?」
我聞言不禁‘撲哧’一笑,心中卻甚是歡喜,因為那個常愛與我調笑的宇文弈又回來了。
「抱就抱啊」我挑釁似的走向他,也張開雙臂。
反正我心里是不會覺得別扭的,甚至……還有些歡喜。
自從珍國一別,我在夜里便時常會想起他來,一遍一遍的回憶在珍國的點滴,從與他相識直至我心中有了他的影子。總之現在我已經很確定,宇文弈已經走進了我的心里,再也沒有出去過。
書房里,九皇與豪豪二人挑眉看著我倆,嘴角都掛著笑。我沖著他倆擠了擠眼,便直沖著宇文弈走過去。
宇文弈似乎並未想到我是來真的,見我越走越近,唇邊的笑意也越來越大,隨即便站起身,將我抱了滿懷。
我腦中似乎有一根緊繃著的弦突然斷開了,宇文弈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身體精瘦而修長,觸踫間似有一股電流通過了我身上,使得我臉頰飛上兩朵紅雲。
宇文弈忽然輕笑起來,小聲在我耳邊道︰「鮑兄弟身上很香。」
我聞言便推開他,斜睨了他一眼。
這廝,就知道調笑我,我連朝服都未換下,哪來的香味。
我的舉動惹來九皇與豪豪毫不掩飾的大笑,宇文弈也跟著笑了起來。
「子豪。」九皇忽然搭上豪豪的肩膀,瞥了我一眼,挑眉大聲道︰「今日恐怕就只剩你一人吃晚飯,不如,吾陪你吃飯,飯後你陪吾辦事,如何?」
豪豪聞言也看了我一眼,隨即挑眉點頭道︰「好。」
隨即,他便與九皇二人一同朝外頭走去,出門之前還轉過頭沖我倆曖昧一笑。
「哎?」我見狀急忙揮手想叫住他倆︰「你們倆要辦什麼事去啊?」
「小魚兒問他便是」九皇回頭笑道,隨即便與豪豪一同快步走出了書房小院,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倆到底要干什麼去啊?」我無奈,只好回過頭問宇文弈道。
宇文弈聞言一笑,又坐上軟榻,啜了一口清茶,見我仍站在一旁,便拍了拍他身旁的墊子,示意我坐上來。
我撇了撇嘴,便依著他的意思坐到了他身邊。
宇文弈身上的清香味又飄了過來,我想起剛才的一抱,心頭仍舊有些激蕩,不敢看宇文弈。今天的宇文弈似乎有些不同,從前他從未與我挨得如此之近過。
「我接到了葉卓修的飛鴿傳書,說鮑兄弟這里發生了一些事。」宇文弈微微歪著頭,挑眉對我道。
我抬眼看了看他,見他面色不似要調笑,便挑眉疑惑道︰「你也接到了他的飛鴿傳書?」
他居然也給宇文弈飛鴿傳書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若說他飛鴿傳書給白白和夜狐,想叫他們安慰安慰我,那到還說得通,可是他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宇文弈飛鴿傳書又是為什麼?
宇文弈聞言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道︰「不僅是我,年余也接到了飛鴿傳書,只不過他那邊的事還未處理完,暫時還趕不過來而已。」
「年余那邊沒出什麼大事吧?不少字」我不禁擔憂的問道。年余到現在也沒來,會不會被什麼事纏住了?
宇文弈聞言牽起嘴角,笑哼了一聲道︰「自鮑兄弟搬出胭脂香院,珍國和飛國便出現了一批難纏之人,這恐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我聞言緊緊擰起眉頭,不由得追問︰「到底怎麼回事?那你豈不是有麻煩?怎麼還趕過來?」
「我自由抽身之法,」宇文弈笑著瞥了我一眼,繼而又道︰「怎麼,鮑兄弟難道不想我?」
我正聚精會神的听著,忽然听見他冒出了一句調笑我的話,不由得急得捶了他一記,嗔怒道︰「哎呀你就不能先不要調笑,我在說正事呢」
宇文弈卻挑眉無辜道︰「難道我所說不是正事?據我所知,鮑兄弟的七星似乎還差我這麼一顆,如今我的法力遠遠不如他們幾人,就連趕到此地也花了整整一天,難道鮑兄弟就沒想想這個?」
宇文弈幾句話說得我面色通紅,一下子委了氣勢,低著頭不敢看他。
宇文弈的言外之意我自然听得出來,粘魚和夜狐他們幾個都是與我渡修才迅速提升了法力,而渡修……自是要有夫妻之實才行……
「鮑兄弟想過沒有,嗯?」宇文弈又歪著頭看向我的臉,唇邊掛著笑意,挑眉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