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以對，清水又道，「你挨了天雷之後，我曾去看過你。」
我大驚，「你怎麼知道？」
「呵呵……」清水的笑，听起來似是有些自嘲，「你的事，我都知曉。你可以不同我聯系，卻不礙，我不關心你。」清水頓了頓，又道，「你是否想問，藍亭在哪？」
「是。」
在清水面前，我絲毫做不了假。就像當初清水對我什麼都是真一樣。
「藍亭當初幫我取了定海神珠之後，歸隱了。」
一個我曾猜想到的回答。
我想，這個回答，就算是天九，也能告訴我。
天九是幾年前從蜀山出來的，她能說出藍亭，又是青蓮的直傳弟子，定也知曉當年的事。
可天九為什麼知道，東海大荒只許我一人進？
想著，我還是問了出來，「你可認識蜀山的天九？」
「認得。」
清水回得干脆，「你挨了天雷之後，我去尋你時，曾見藍亭帶著天九。那時的天九剛化人沒多久。」
「你可跟天九說過，東海大荒只給了一枚令牌？」
「不曾。」清水疑問道，「難道天九知曉？」
我點了點頭，「這次來東海，天九指名要讓我一起過來，並且說，沒有我就進不了東海大荒。我本以為你跟她相識，現在看來，天九應還知道些什麼。」
清明想了想，喊過來了一名侍衛，低頭囑咐侍衛幾句後，侍衛拜禮告退。
「讓千鶴他們都下來吧，東海大荒在太陽初升時才會露出，你們今晚現在這里過上一夜。」
我道好，清水又喊來一名侍衛，讓侍衛去請蘇青他們。
我一想蘇青怕水，又覺得不妥。準備同清水說時，清水拿出了兩枚避水珠，「天九一枚，蘇青一枚，吞下去之後，就和在陸地上一樣。千鶴仙人法力甚好，不用服避水珠。」
突然覺得我自己很好笑，我能想到的事，清水怎麼可能想不到呢。問及為何喊叫千鶴為仙人時，清水頓了一下才說，習慣了。
清水揮退了侍衛之後，扯著我去見老龍王。一路上，目不接暇的龍燈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財大氣粗，當時，整個淺水灘也只有一盞象征著清龍王的龍燈。侍衛和婢女見到我和清水皆彎腰行禮，喚清水太子，喚我太子妃。
水隱曾說過，老龍王沒多少時日了，我在心底暗自以為他已經老得不行的，可看見老龍王時，我覺得我真真的錯了。
老龍王正在屋里修剪他的花草，雖然是一頭白發，但那精神矍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快要不行了。
「清水拜見父王」
「千尾拜見龍王」
老龍王笑笑，回了禮。
屋內，老龍王命人擺上茶具，喚我和清水坐下。
老龍王親自煮茶，我和清水坐在一旁看著，一會兒，屋內茶香四溢。接過老龍王遞過的茶杯，道謝後淺吟一口，滿嘴頓是茶香。
「父王的手藝又精進了許多……」
清水的夸贊讓老龍王笑開了嘴，「你呀，就知道說好話。」
「清水說的是實話。」
老龍王慈笑著拍了一下清水，疼愛之心，溢于言表。
老龍王疼愛清水，清水現在也和他在一起了，清水的娘親知道，應該也很高興吧。定海神珠取了回來，她的娘親應也入了輪回吧。
「千尾」老龍王突然叫我一聲，我連忙應話。
「清水現在已經是東海的太子，未來的龍王，待你們成親之後，你亦就是龍後，到時自會飛升化龍，你又何必苦苦前去紫竹林，再躍龍門。」
「娘親曾教誨千尾，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若是千尾不治好這斷尾，就算到時飛升，怕也會惹人笑話。」
老龍王笑道，「水隱沒說錯，清水娶你，真的應該。當時龍後的一時賭氣，沒想到竟成全了你們」
我低頭不言，偷看清水，他一張臉微紅。
老龍王又問了一些瑣事，就听外面婢女報道，說是龍後來了。
老龍王揮退婢女，讓清水帶我去後殿，沒等我和清水出去，就看到龍後被魚凜河扶著進了門，身後是一群婢女侍衛。
「我道是誰來了，排場那麼大，整個龍宮的龍燈都被召集了過去，原來是咱們瘸腿的太子妃回來了。」
龍後入門就是諷刺，清水朝龍後行禮，我也隨了個禮，卻不見龍後回禮。
「母後，雖說她瘸了腿，但也有志氣，咱們應該對她刮目相看。」
「呵呵，哀家自當對她刮目相看，勾人的本領，比她娘親不差一分！」
「夠了！」
老龍王一聲怒喝，龍後和魚凜河閉了口。清水扶起還做著行禮姿勢的我，剛才低頭時，我看到清水一雙手，緊握成了拳。
清水帶著我出了老龍王的宮殿，出門好遠，還能听到龍後諷刺的話在耳後響。
後殿是清水的住所，相比老龍王的宮殿差不多多少，但侍衛和婢女都沒有，看門的只有蝦麥。
蝦麥看到我很高興，一下子跳了過來，嘰里咕嚕說了很多，許是知曉我和清水踫到龍後沒得什麼好話，張嘴埋汰龍後的話語連清水都被他逗笑了。
「方才龍後那般，你，不用理會。」
我笑笑，朝他道，「我都沒听見她說了什麼。」
相視一笑，我倆都習慣了。
我本以為，清水做了太子，龍後會收斂些，但現在看來，清水的日子，也沒有好過太多。
龍後依然囂張跋扈，絲毫不顧及老龍王的臉面，而老龍王，在龍後來了之後，一下子收起了他剛剛的精神勁，變成了水隱口中快不行的老人。
老龍王為何要這樣做，我不想去猜想，東海的事，我還是不參與的好。
是夜，我和清水在後殿的院子里石桌旁，喝著酒，說著一路上發生的事。
我每說一件，清水都能接出下面又發生了什麼，我叉著腰手指清水說，你派人跟蹤我，清水笑說沒有。
一壇酒下肚，我把骨簫扔給清水，拍著酒壇子說，「一路上都是我給他人吹曲，今天你給我吹個小曲兒……」
清水接過骨簫，一番愛|撫之後，吹了一曲歡快的曲子。曲出龍影出，清水吹出的龍影比我吹的大了很多，身影也明顯了很多，我幾乎能看到龍影身上的龍鱗。
曲末，龍影慢慢的化成人的模樣，半醒半醉間，我有些分不清，哪個是龍影化得人，哪個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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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和千尾一踫頭，我就忍不住的冷場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