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清水微笑道,「那既然這樣,我和千尾就先回去了。」
「姑娘回來了?」迷谷兩眼冒紅光的提著酒壇子左看右看,「姑娘人呢?」
清水收了咒,我笑著朝迷谷打招呼,「老頭好久不見!」
迷谷一見我出來,馬上拉住我說,「姑娘來走兩步,讓我看看你的瘸腿怎麼樣了。」
「…………」
本來我是要逗他的,卻被他逗了。清水呵呵笑了出來,「迷谷,她的腿是已經好了。」
迷谷兩眼一瞪,「好了也要讓我老頭看看走路有沒有問題!若是有問題,我老頭好去找菩薩,問她是不是年紀大了,手藝退步了。」
「…………」
被迷谷拉著走,本以為就是走兩步,卻被他拉進了大荒里。
迷谷一腳跨進大荒,扯著我一同進了去,我剛站穩,就听迷谷說,「荒主等你許久了,你快去見他吧,閉著眼楮走,就能找到他。」
迷谷剛說完,就撒手放了我。
看著迷谷轉眼退出大荒,我一人站在滿是荒地的大荒里。
迷谷引我見荒主,我很高興,但他為何要避開清水?
按照迷谷說的,閉上眼楮往前走,走了大約一刻鐘,突然撞到了一棵樹上。
抬頭,看到一個男人,正背對著我坐在柳樹上。
「不錯,已經和常人無異了。」
沙啞的聲音,听不出一絲的熟悉感。
我朝他鞠躬,「多謝荒主幾次相助,若是沒有荒主,千尾怕是現在已經魂歸黃泉了。」
「嗯。」
我偷偷的抬頭,看他有沒有轉身,卻發現荒主已經沒在樹上了,而是站在樹下,不過依然是背對著我。
「不知荒主讓迷谷召我進來,所謂何事?」
荒主微微側了身,我能看到他半張的臉,那張臉上,滿是裂痕。
「無事,只是想看下你的腿怎麼樣了。現在知道你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荒主說著,就下了逐客令。
我心里諸多的疑問,都被「你可以走了」這句話壓了下去。
荒主趕人很利索,低頭抬頭間,我已經到了大荒口。
迷谷和清水正在說話,看到我出來後,迷谷朝我眨巴著眼楮,滿是曖昧的笑著,清水則是很簡單的問道,「可有跟荒主道謝?」
我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也別耽擱迷谷的時間了,我們回東海吧。」
迷谷笑呵呵的擺著手說,「回去吧回去吧,老頭我要睡覺了,姑娘有空常來找我玩,我一個老頭整日和一些花花草草玩,寂寞的緊啊……」
「呵呵」我又拿出一壇酒,遞給他道,「你自己本就是樹,怎麼還不喜和花花草草玩。」
迷谷一撅嘴,像個老頑童樣,「玩的久了也膩了不是,怎麼,姑娘你不願陪老頭我玩?」
我笑道,「千尾記下了,一有空就會來陪您的。」
迷谷抱著酒壇呵呵的笑著,目送我和清水離開。
從大荒離開,轉眼就到了龍宮。
龍宮比我上次來時,還要光亮很多。
龍宮正門上方,掛著四盞異常亮堂的龍燈,將四周照的如同白晝。
上次來時,還只是兩盞。
侍衛朝清水和我行了禮,清水點頭還禮之後,指著門上正西方的一盞龍燈道,「夫人來了,那盞龍燈就是夫人的。」
我一听娘親來了,連忙問道,「娘親幾時來的?」
話剛落,就听見娘親的親切喊叫,「千尾……」
「娘親!」
看到娘親出來,我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娘親模著我的紅發,滿是疼惜的說,「我的好千尾,娘親好多天未見你了。听龍太子說你被綿海妖傷了時,娘親趕緊從仙界趕了回來,想看看你怎麼樣,卻被菩薩擋在了紫竹林外。算著你昨天該回來了,娘親又從仙界跑了回來,卻苦等到現在才見你回來……千尾,我的好女兒,你受苦了……」
眼前,是魚千尾的娘親。她知曉我不是我的女兒,卻還真真心心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疼的娘親。
緊緊的抱著娘親,我抹一把臉上的淚說,「女兒不孝,讓娘親掛念了。」
「傻孩子……」娘親伸手擦我臉上的淚,「娘親疼女兒,天經地義,說什麼不孝。沒事了就好,娘親總算是放心了。」
「娘親……」我又抱住她,用臉蹭著她的肩膀說,「告訴娘親個好消息,女兒長出龍角了,菩薩說,這是我作為仙龍後裔的印象。」
「真的?!」娘親滿臉喜悅的說,「這樣一來,只要你好好修煉,就能化龍,不用再去躍那龍門了。」
「為什麼不躍龍門?我辛辛苦苦去治好斷尾,為的就是躍龍門,飛升化龍!」
「這……」娘親看起來似是有什麼難以開口的話。
「夫人」老龍王挪著步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秀眉緊皺的龍後和魚凜河一行。「千尾和清水一路緊趕慢趕的回來,這會兒是不是該進去坐下來歇一歇,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娘親連忙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淚,「老身一時高興失禮了。」連忙朝清水低頭致歉道,「龍太子一路辛苦了,是老身無禮了。」
清水連忙回娘親的禮,「夫人言重了。」
「哼,不過一個小小的鯉魚精回來,還要勞哀家來接,也太小題大作了,凜河,你說是不是?」龍後說話時,眼楮朝上翻著。
魚凜河瞥我一眼,滿眼的恨意,「母後說的是。」
魚凜河那恨不得讓我挫骨揚灰的眼神若是在以前,我自會怯上幾分,但在此時,我只會回上一瞪。
我上前朝老龍王和龍後行了個禮,老龍王笑呵呵的回了禮,龍後哼一聲的算是回禮了。
我低頭道,「千尾自是不敢勞煩龍後來接,更不敢勞煩龍王親自來迎。老龍王來迎的是自己兒子,娘親來迎的是自家女兒,我想,龍後一同前來,應也是在迎自家的兒子。」
老龍王依舊呵呵的笑著,似是沒听到一樣,娘親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龍後看老龍王沒說什麼,狠狠的瞪我一眼,鄙夷道,「哀家的兒子,正在遠處立著戰功。不比太子時時清閑,有空跑去糾纏兒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