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亭回神界已經有半年左右了,這半年,我一直在祭練神針,按照冰冰的話說,神針現在除了被我耍的好看些外,總算有了靈氣。
東海的戰斗局勢越來越明朗話,清水說,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戰斗了。
我曾同他探討過,會對龍傲天怎麼樣,清水言,听四海的。
今天一大早,我還沒起床,冰冰就跑來找我,說是清水受傷了,讓我出去看看。
我一听趕緊揣著神針就出了玄冰之地。
多年後的第一次出來,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原先一片潔白的東海之巔,現在到處都是紅色的血跡,想找尋以前的潔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拉著一個蝦兵問他清水的營帳在哪,他頭都沒抬的指了指南邊。
祭出神羽朝南邊飛去,我找了好大一會兒才尋到四海的帳篷。
清水的帳篷前,連個守衛都沒有。掀開帳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差點把我燻暈過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走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南溪看到我掀簾而進的我很是驚訝,「誰讓你過來的?」
我見是他呆在帳篷里,也很是奇怪。掃眼一圈帳篷,並沒有看到清水,回南溪道,「我听冰冰說清水受傷了,過來看看。清水人呢?怎麼不見他?」
「他沒在這里,在另外一個帳篷里,解語正在替他療傷。」
南溪說話時眼神閃躲,整個帳篷里只有他一人,他沒有受傷的跡象,但帳篷里為什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
我試探著問,「你有沒有受傷?」
「嗯?我這次沒出戰,何來受傷之說。」
「哦。」我朝他道別,「我去看看清水。」
「去吧。」
出帳篷前,我又掃了一圈屋子,沒發現什麼。心想或許是我多疑了。
外面遍地是血,也許是血腥味進了屋。
掀開隔壁帳篷的帳簾,卻沒猜想中濃重的血腥味兒,而是一陣幽香。
解語見我過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看清水閉著眼,做了個了解的回復。
解語纏好清水手臂上的繃帶,一臉倦色的打了個結,我連忙接過他手里的繃帶放回盤子,拉起被子,替清水蓋好。
解語拉著我除了帳篷,一出去他就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又解釋一遍,「冰冰說,清水受傷了,我過來看看。」
解語翻了個白眼,「我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出來看過。」
我笑笑,打趣他道,「你不是說六界之內沒人再傷得了你了嘛?怎麼還會受傷?」
解語冷哼一聲,聲音頓時變得很低沉,「還記得被咱們放出來的那家伙麼?他跑去幫龍傲天了,龍清水這次就是被他傷得。那王八蛋下手真狠,差點就打碎了龍清水的龍骨。」
我心一顫,忙問,「那他現在有沒有危險?」
解語好奇的看我一眼,搖頭道,「斷了的骨頭已經續上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怕我不相信似地,解語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我的醫術你放心,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龍清水。」
「謝謝你。」我朝解語彎腰鞠上一躬。
解語一跳三步遠,吃驚的吼,「你這是做什麼」
我迷茫的看他,「道謝啊。」
解語瞪我一眼,「哪有你這樣道謝的,至少要三拜九叩吧……」
我啐他一口,「想得美」
解語大手一擺,甩著袖子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囑咐道,「我用的草藥可都是去大荒討得,你記得還迷谷的人情。」
還迷谷人情是必須的,但若是沒藍亭,迷谷就算有心,也不會讓解語擅自采藥。
解語還是把清水的傷勢說輕了。第二天我趁清水還在昏迷,幫他換藥時,親眼看到了他的傷口。
除去身上被綿海妖弄出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外,胸口處清晰的黑掌印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我手抖著幫他換藥,昏迷中的清水不停的呻|吟,可就是不見醒。
一連七天,清水一直處于昏迷期,我說要把他帶到玄冰之地去,四海的人都不同意。
清水等于是四海的主心骨,依他們的想法,主心骨就算死,也要死在他們的包圍下。
我拗不過他們,只好妥協。
東海之巔的環境惡劣,不管我多點幾個火爐,帳篷里依舊是潮濕陰冷。
按照解語的囑咐,我每天幫清水換藥,看他的臉色每天都蒼白如紙,我心疼的不得了。
清水昏迷,出戰之事幾乎全落在了解語身上。
每次小戰回來,解語都是一身血的跑來帳篷。
他的強大我是知道的,但也還是免不了替他擔心。每次他來時,我都要翻看著他身上有沒有受傷,確定他滿身血全是別人的才放心。
又一次戰斗打響,侍衛跑過來說,解語剛回了玄冰之地,南海北海西海的龍子皆找不到人,沒有主將可以帶領戰兵出戰了。
我吃驚的問三海的龍子哪去了,侍衛推唔著說不知曉,我心底生疑,卻也知現在不是想事情的時候。
囑咐侍衛派人去找三海龍子,我喊來一隊侍衛在清水帳前看守,跟著來報信的侍衛前去會和戰兵。
沒有主將,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常年的戰斗,戰兵們都已經瘦成了精骨,看到這隊人數稀少的瘦兵,我問報信的侍衛,敵方有幾人?
報信的侍衛趴到我耳邊,小聲的說,「據報,不足一千。」
我的心驟涼了一半,不是我長別人的威風,不到一千對不到一百,前去應戰的這些人,不是必死無疑嗎?
「將軍,該走了」侍衛在催我。
我拉住那侍衛,又問,「對方帶兵的是誰?」
「南營。」
听到這個名字,我不禁想笑,真巧。
侍衛以為我在擔心,出言安慰道,「將軍不必擔憂,已經派人去玄冰之地找解語將軍了,只要我們能硬撐一會兒,解語將軍趕回來時,我們就贏定了。」
解語在這些戰兵心中,形象有夠高大。
听侍衛這麼看輕自己,我不禁笑道,「讓炊事準備一些好飯菜,今晚上,等著慶功」
侍衛疑惑的看向我,我重復道,「今天就讓你看看,沒有解語,我們也能勝」
侍衛馬上道,「將軍威武我這就去吩咐炊事」
跟著我出戰的那幾十名戰兵也被鼓起了斗氣,紛紛舉著自己手里的兵器喊著「勝利。」
由戰兵帶路,我們一行幾十人趕到了南營帶人挑事的地方。
上次見他,他被解語一手扔了出去,現在一看到他,忍不住的想笑。
南營見是我來,忍不住的驚訝,奚落道,「四海的人死絕了?怎麼讓你來了?」
我稟起神針變長的神棍,笑道,「你這句話,可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別忘了,你也是四海的一名水族。」
南營自嘲的笑了笑,「這場不打了。我不想為難你。」
「不想為難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跟你打仗。」
我挑釁的瞪著南營問,「你看不起我?」
「不是。反正不打。」
南營說著,朝綿海妖命令道,「回營」
綿海妖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听南營的命令,沒等南營重復下命令,我忙喊道,「如果你不再想同龍傲天為伍,可以現在跟我回去,一起對付龍傲天,為四海謀福。」
「你亂說什麼」南營突然生了氣,瞪大了那雙好看的眼楮,「我對傲王的衷心怎會動搖」
「說的不錯」頭頂出來傳來說話聲,那聲音,似曾在哪里听過。我跟著聲音抬頭去看,黑雲之上,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負手而立。
呦,這不是被解語放出來的那娃麼听解語說,叫什麼來著?汨陸?
冰山被解語劈開時,他還只是穿著一件破爛的衣裳,沒想到,換身衣服,也是一副人模狗樣的。
再看南營,臉色頓時變了。
「為了對傲王表示你的真心,你把這個女人殺了。」
我冷笑,心底道,「口氣倒是不小」
「怎麼?」汨陸俯視南營,「你不願意效忠傲王?」
「不是」南營望一眼我,遲疑道,「我曾發過誓,不同她相斗。」
「哼」汨陸冷哼一聲,「今**不把她殺了,就是對傲王不忠。要麼你殺死他,要麼我殺了你」
南營沉默著,我不解的問他,什麼時候,為什麼發誓,不同我為敵?
南營眼神無比復雜的說,「那天你跪下求我之後。」
此時,我從心底覺得,這貨是好人
「還不動手?」汨陸又在催促,我怒一聲煩死了,伸手揚起神棍戳上了他駕馭的那朵雲。
把雲一把戳翻,汨陸沒了著腳的地方,落在了地上。
汨陸一臉怒氣的指責南營,南營閉嘴不言。也不動手。
我在一旁听得蹊蹺,依南營的性子,不該受這樣的屈辱還能忍著不發脾氣。
難道——他有什麼把柄在龍傲天的手里?
汨陸說起來個沒完。我不耐煩的耍著神棍問汨陸,「要不你來?」
汨陸鄙夷的看我一眼,「要我動手,你還不夠資格。」
「哎?」我挑眉,「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你當初逃離結界時那傻子模樣,你怎麼就忘了,是誰把你放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