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懊惱了,他們太過狡猾,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事情。」解語氣憤道,「龍傲天現在應該在忙于解開神珠和你的羈絆,等到解開之後,再同他自己建立起聯系後,就會去化水池了,你小心著點兒,不要讓自己出什麼狀況。如果讓他廢了化水池,我們的罪孽就大了。」
綿海妖侵佔東海時,化水池絕大部分的池水都變成了黑色,好在那次東海完勝了,化水池才免受災難。
戰斗之後,老龍王一直守在滿目瘡痍的東海,看管著幾乎全部淪陷的化水池。
清水曾跟我說話,化水池是四海的縮影,化水池如果毀了,四海也就不存在了。
「龍傲天不是想做四海之主嗎?現在又為何要毀了四海?」
「別人治下的江山,哪抵得過自己親手打下的江山。更何況,龍傲天有汨陸做幫手,他的野心,已經不拘與四海了。」
我冷笑,「難不成他還真想做六界之主不成」
解語附和道,「就依他那本領,去冥界做鬼,都要還問問冥君,收不收。」
又同解語說了幾句,他就把我哄了出來,說是要給清水把龍骨接上。
我想在一旁陪同,解語說,太過血腥了,不適合我看。
我心知他是在調侃我,卻也明白,他不想我在跟前,也就出去了。
外面侍衛們正在慶祝,不知道事情已經越來越嚴重的他們,此時正開心的說著今天南營和汨陸的窘迫樣兒。
敵方出丑,對方肯定是高興地。
若是四海真的淪陷,或許龍傲天能高興的跳舞。
不能四海不能讓龍傲天給毀了。
化水池,他休想靠近
想及這里,不知不覺間,我的一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驀地,突然有一個侍衛發現了我,大聲喊道,「主將來了」
我起身想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哄喊道,「主將今天的威風我們可都听說了,讓南營和汨陸出了那麼大的丑,真給我們四海出氣,今天,說什麼我們也要給主將敬酒,大家說是不是」
「是」
一個人的哄喊引起了一群人的共鳴,難得他們今天這麼開心,我笑道,「你們為四海作戰才是辛苦,該是我給你們敬酒來大家一個一個的來,不醉不歸」
「好」
一杯一杯的下肚,不記得一共喝了多少,只知道,停下來時,天已經亮了。
我是被解語拽進帳篷去的,他那一張臉,臭的不行。
酒醒之後才知道,我在外面喝了一夜,他在帳篷里為清水忙活了一夜。
我拖著還在發疼的腦袋去找他時,守衛說,他又去應戰了。
想著去看下他在戰場是怎樣的威風,又想起該去看下清水,于是便朝清水的帳篷走去。
還沒走到帳篷,就听到守衛的喊叫聲,「不好了有人闖了太子的帳篷」
我心驚,三步並兩步的跑到帳篷前問,「怎麼了?清水怎麼樣?」
守衛忙回道,「太子沒事,人已經逃走了。」
听到清水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掀開帳簾進去,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清水現在正躺在地上,忙上前去扶他。
手模到清水時,突然覺得手觸到了一股粘稠,抽出手看,竟是紅色的血
我忙讓守衛幫忙,把清水翻個身,猛然看見,他的後背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刀口。
守衛一看到刀口,立即倒吸了一口氣,馬上低頭道,「小的剛剛進來時,發現太子被挪動了,就趕緊喊人了,沒看到地上有血漬,就誤以為太子沒事,也就沒上前查看太子是否受傷……」
「那你也敢說沒事」我怒吼道,「一個分隊照看太子,竟然還能讓這類事情發生第二次你們都是死的嗎」
守衛一臉的委屈,「大家已經很努力的提高警惕了,弟兄們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睡過好覺了,自打戰斗開始,哪天不是提心吊膽的活著,熬了這麼久,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守衛說著,竟嚶嚶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在我面前抹淚痛哭,我听的難過。
「對不起。我剛剛的話不是有意的,看到太子又被傷了,一時心急說了不該說的話,你不要往心里去。」
守衛一抹淚,說道,「主將說的沒錯,是我們沒用,沒有保護好太子,我們有罪,身為四海的戰士卻打不贏龍傲天那個逆賊。」
「你們每一個人對四海來說,都是重要的,四海沒了你們不行。你們放心,這場戰斗很快就會結束,四海馬上就會迎來新的春天。」
「會嗎?」。
看守衛一個大男人一臉你騙人的表情,我不禁想笑,「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不過在這兒之前,你要替我辦一件事。」
守衛馬上行了個軍禮,大喊道,「主將有何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笑道,「不用你赴湯蹈火,你傳令下去,就說太子再次被敵偷襲,傷勢加重,需去玄冰之地養傷,太子未回期間,軍中所有事物,全交給解語將軍負責。」
「可是……」守衛一臉的為難,「戰士們不會讓太子去玄冰之地養傷的……太子是大家的主心骨,太子走了,我們哪還有精神支柱……」
「太子現在還在昏睡,他在這里你們既要費心的照顧他,又要提防龍傲天派人再來偷襲,把他送去玄冰之地,一可以解你們暫時的勞累,二又能讓他好好休養,早日康復,與情與理,哪里說不過去?」
「可是……」
「可是什麼?你就這樣傳令下去,如果有人敢拒絕,你就說我說了,如果誰想看到太子死在東海之巔,就盡管來找我!」
守衛忍了忍沒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幫我把清水翻身放好之後,領了旨退下了。
我打開儲物戒指和儲水戒指,打一盆東海的水替他清洗刀口,血污清洗完之後,深深的刀口露了出來。
刀口開裂太深,帶著兩邊的肉外翻著,不爭氣的淚又掉了出來,心里對龍傲天的怨恨又增了幾分。
帳簾被掀開,帶著一股血腥味進來,我回頭看滿身血漬的解語,滿心的委屈涌上腦袋,淚如雨下。
解語疲倦的看一眼清水,同我道,「守衛跟我說過發生的事了,你出去吧,放著我來。」
「讓我先檢查下,你有沒有受傷……」
解語渾身一震,精神道,「老子那麼強悍的人,怎麼可能受傷」
「我看下放心些。」
「不給你看」解語推著我道,「你快出去,我還要給龍清水上藥換藥,你莫在這兒打擾。」
平常給解語檢查身子,他也拒絕過,只是反應沒這麼激烈,我心生疑問,執著道,「不行月兌下衣服,讓我檢查下」
解語拉緊天衣,「不行」
「不行也要行」
不容解語再說,我拿起棍子壓在他的身上,強行的扒了他滿是血的外衣。
解語在棍子下面慘烈的叫著,把神君問候了一遍又一遍,我不听他廢話,拿起剪刀開箭他的里衣。
里衣一剪開,入眼的卻是一片完好的肌膚。
我把全身都檢查一番,確定沒事後,問解語道,「你不是沒事嘛,干嘛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解語哼唧著重新穿起衣服,憤憤道,「我一個大男人整天被你看來看去,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切」我白他一眼,「你害什麼臊我這是作為朋友關心你」
解語反問我一句,「那你每天給龍清水換藥,把他看了個遍,你是以什麼身份看的?」
我被他問得一愣,想了想說,「作為親人。」
對,是親人。我和清水之間,早已成為了不可分離的親人。
「切」解語狠狠的鄙視了我一下,嘟囔道,「以後我也穿紅色的衣服,這樣,就算衣服上的血能用手擰出來,也發現不了……」
他這是什麼思想……就有那麼討厭我檢查他?
最終,我還是被解語轟出來了。
他死咬著牙不讓我守在一旁,即使我拿神棍威脅,他也沒有妥協。
我拖著身子回了帳篷,宿醉的頭疼因為剛剛的著急被打散,現在全部又集結了回來,一進帳篷我就栽到了床上,呼呼的睡了起來。
夢中,我夢見了藍亭。
這是他到神界之後,第一次托夢給我。
夢內,他立于層層台階之上,指著頭頂上的那塊匾額說,「這里就是神界」
我喜滋滋的爬上台階跟他打招呼,問他回到神界之後,是不是一切安好。
他回,一切安好。
我問他關于解語說的上古時期寶貝藥的事,他笑著時候,會讓人查的。
我跟他坐在神界的台階,看下面一片白茫茫的雲海,我問他,「做神子和做凡人,有什麼不同。」
他望一眼我說,「唯一不同的,是身邊沒有人陪。」
我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你也會說這種肉麻的話……」
「神子嘛,總是要比別人會的多一些。」
藍亭的話說的有些落寞,我也就沒接著往下說,雖然離他很近,但我總是看不清他臉的五官。秉著好奇心,我問道,「你已經恢復了神子的身份,聲音也恢復了以往,那你的容貌……」
「也還像以前一樣。」
面對藍亭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我疑惑了。
像以前一樣,是像好的時候一樣,還是破相的時候一樣?
想在追問,他卻說時間到了,讓我好好睡。
一眨眼的功夫,他瞬間消失,我一著急,猛然從床上坐起,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