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亭清理好化水池後就說要走,剛巧老龍王醒來,又被老龍王拉著留下了。
老龍王言要同藍亭商量要事,把我隔離了出來。
我閑著沒事,就同侍衛一起去捕捉剩下的綿海妖。
藍亭說,仙界的旨意馬上就要到了,等旨意一到,這場風波才算真的過去了。
沒了龍傲天,余下的綿海妖一見東海的侍衛,也沒了斗志,紛紛繳械。清理工作進行的很順利,整個東海,找出了幾十只綿海妖。
清理完綿海妖,老龍王還沒讓人叫我回去,趁著閑空,我讓侍衛把綿海妖帶去東海之巔,自己去了落水洞。
神珠被藍亭祭練了一下,不光清理了化水池,連落水洞也一並清理了。
落水洞恢復了以往,化水池依舊是各種大小模樣的黑池。
走到落水洞的末角處,一個堆砌的石頭堆前豎著一個小牌子——「蝦麥」。
那天蝦麥死後,老龍王就地把他埋在了這里,堆了個簡陋的石頭墓。
蹲在石頭堆前,我輕輕的朝里面的蝦麥說,「我來接你了。」
把石頭一個一個的拆下,一層一層,最底層下,一個大大的蝦子躺在那里。
輕輕的拿起蝦麥,平放在備好的布上,出來落水洞。
御水去清水的宮殿,清水說,把蝦麥埋到他的院子里。
挖一個小坑,立一塊木碑,上刻「衷心護主蝦麥將」幾個字,這便是他的歸處。
蝦麥生前對清水忠心耿耿,死後,應也是歡喜著跟清水。
剛把蝦麥安頓好,侍衛就來報,老龍王找我過去。
跟著侍衛去見老龍王,到大殿時,大殿里站滿了人。
解語一見我踏進大門,馬上拉我站在他旁邊。我小聲問他,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解語哼笑道,「仙界親自派仙船去接東海之巔的士兵,怎能不快。」
我咋舌之際,忽的看到大殿里竟然還站著綿海妖。
綿海妖為首的婦人正是綿海妖領者的婦人,一旁站著那個乖巧的小孩子。
再看正殿之上,藍亭坐在本屬于老龍王的位置上,旁邊站著仙界的仙官、仙侍。仙官見我看他,沖我頷首一笑,我雖覺得莫名其妙,但也禮貌的回他一笑。
仙官笑吟吟的面朝著大殿問,人是否到齊了。
仙侍眼觀大殿一圈恭敬道,「除去在玄冰之地未能趕回的龍清水,已經到齊了。」
「那我便宣旨了。」
仙官緩緩抬起一雙手,雙手臨空間,一份旨書憑空出現。
「仙記八萬六千七百二十五年,四海劫數至,今,劫數已止,故,處罰、分功如下……」
仙官在上面慢慢念著旨意,解語在下面小聲跟我說話。
「真無聊啊……」
我偷瞥一眼仙官,小聲回解語道,「你說會怎麼分功?」
解語毫無興趣的說道,「論功行賞唄。」
「那你不是頭功?」
「仙界哪有資本給老子分功。」解語白一眼我,「頭等功,肯定是龍清水的。」
沒等我說,仙官大聲的念道,「東海太子龍清水,帶兵如神,戰功赫赫,封,四海之主位」
解語瞥眼我,我干笑道,「你是神界的嘛,仙界哪有資格給您老分功咯。」
「那是」
解語的聲音大了些,引得站在一旁的綿海妖紛紛側目他。
解語一眼瞪了回去,本身就怯怕他的綿海妖不禁往另一邊靠了靠。
一動就動了整整一大排,這麼一來,本來安靜的頓時顯得有些亂遭。
仙官輕咳兩聲,朝解語看來,解語不服氣的瞪了回去。
仙官吃癟,清清聲,又開始念。
我偷瞥一眼不動聲色的藍亭,他朝我柔和一笑。
我不好意思的同他回笑一下,拉拉解語的衣袖,「別鬧。」
解語不服氣道,「哪里鬧了。」
我怕他再嚇到綿海妖,馬上改口道,「沒鬧沒鬧,咱接著听旨意。」
「已經念完了。」
「啊?」這次輪到我壓不住聲音了,綿海妖這次沒敢側目,仙官率先問道,「怎麼?鯉族魚千尾對仙界的旨意有異議?」
听都沒听,鬼才有異議。
解語一臉看笑話的表情,我狠狠的踩他一腳,頷首朝仙官道,「無異議。」
「嗯……甚好。」
「…………」
仙官收了旨意,又開始了口頭的客套,殿中的人同他溝通的不亦樂乎,用解語的話說,該巴結的時候,怎麼能錯過。
在大殿站的無聊,解語拉著我問,東海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我認真的想了一圈,最後道,「貌似沒有。」
這一場戰斗下來,東海千瘡百孔,就算有什麼好景色好玩的,也都被摧毀了個八八九九。
解語哀嘆一聲,怨念道,「咱們溜出去吧?」
我警覺的看他一眼,忙問道,「你想去哪?」
「回玄冰之地。」
我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玄冰之地有什麼好玩的。」
「切那是你不知道,我告訴你,玄冰之地可好玩了……」
解語喋喋不休的巴拉,我听的比仙官念旨意還無聊。解語這個樣子,應了一句話,金窩銀窩也比不上我家的狗窩。
「哎」解語突然拽我一下,問,「你有沒有听我說」
「嗯嗯?你說道哪了?」
解語翻個白眼,「算了不跟你說了。」
我忍不住的說,「在玄冰之地呆了那麼久,你說的那些地方,我怎麼都沒去過?」
「你每天呆在洞里,怎麼可能去過。」
「哦,你說的也是。」
解語馬上又來了興致,「要不我現在帶你去?」
「不去」
「旨意都念完了,又沒你的,你還呆在這里做什麼」
我下意識的回道,「一會兒藍亭要走了,我還想送送他。」突然意識到解語說了什麼,我問道,「剛剛沒封我功麼?」
「你不是驚訝過了麼?」
「一直听你說話,仙官說什麼我都沒听到。」
「我听了,沒你的。」
「啊?」
「別啊了,剛剛仙官問你,你啊什麼,你怎麼不說啊。」
我無辜道,「剛剛不知道嘛,我以為至少也會給個什麼仙丹獎勵,準備回頭問老龍王要呢。沒有大功也有苦功啊,怎麼沒一點我的份兒。」
「看你那出息仙丹有什麼好的,回頭我弄幾顆神丹給你吃。」
「不應該沒我一點份兒啊……」
「別想了,你又沒幫什麼忙。想要丹藥找我就行了。」
解語說的也是,我確實沒幫什麼忙,朝解語伸手,「給我神丹。」
解語一愣,「現在哪有神丹給你。也得等我回神界啊。」
掐解語一把,「你說給我的」
解語忍著疼瞪我一眼,「我說的是回頭給你」
他聲音又大了,解語的出色擋了仙官的放光,仙官那雙眼又掃了過來。解語懶得看他,拉著我道,「我又不可能隨身帶神丹,回頭給你,保準給你。」
「好吧……」
有解語在,仙官的演講沒那麼成功。
仙官走後,解語率先搶了旨意給我看。
仙界的旨意和藍亭說的沒差多少。
以東海之巔為中心點,從四海分別割讓出了一塊兒地方,組成了綿海妖的歇息地,在小孩沒長成前,暫由仙界派人監管。
西海、北海龍子臨陣倒戈,紛紛被貶,永不得入仙籍。
南海龍子南溪為四海獻身,追封南海溪龍王,賜神藉。
顧念南營最後悔過自新,立下大功,將功抵過,不做追究。且,南龍王年邁,原定接替南溪又犧牲,特許南營傷愈後暫管南海。
南營的大功,說的應是就是替我挨的那一掌,關系南營的旨意,應也是藍亭授意的。
感激的看向藍亭,他微微一笑,「應該的。」
解語推我一把,「要是感激,可以以身相許,神子還未妻娶呢。」
啐解語一口,把旨意還給了老龍王,出大殿去。
解語跟著跑了出來,邊喊邊道,「我說的可是真的。」
回過頭看,藍亭沒有出來。
解語又見縫插針的說,「你看,你不也歡喜著神子嘛。」
被他拆穿心思,我嗔怒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什麼都知道」
解語馬上惡心道,「別把我跟那麼惡心的東西做對比」
「我回家」
逃一樣的御水離開,解語在我身後大聲的喊道,「我別忘了我上次問你時,你怎麼回的你懂得」
我懂的,解語說的,是那天他問我,和清水是什麼關系。
我說,是親人。
可我不知道,我看清水為親人,清水是不是也一樣。
蝦麥臨死前說的話,我也沒忘。
初開始,清水是為了那天的失誤發誓說會娶我。
然又湊巧,東海下了旨意賜婚。
一切又像是安排好的那樣,和清水訂婚那天,我遇到了藍亭。
就此想著,恍然記起,那天水隱的話,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水隱知道我要去南海治腿,那天他堅持讓我去念咒,定是知道即將要出生的是藍亭,應也知道,我以後會和藍亭相遇。
那時我不會定魂咒,清水幫忙給藍亭定魂,卻換來水隱的責罵。可轉眼,水隱又覺悟似地大笑,他說,「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變了?」
越想心里越慌,難道,這一切都是定好的?
可,又是誰安排了這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