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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是傲氣︰「不放過那又如何,我可不會怕你。」
秦緋覺得好笑,正要開口,懷里佑璃突然大聲啼哭起來,秦緋忙站起輕拍著,低聲呢喃哄著他,佑璃小小的手緊緊抓著母親衣襟,在母親溫柔的呢喃聲輕哄聲中漸漸安靜下來。
煦風跟婉柔立在一邊看她極盡溫柔的抱著幼兒照拂著他,滿目柔情望著懷里的幼子,二個孩子俱看的有些呆住,秦緋眼角掃到兩個孩子好奇帶著些許渴望的眼神,心下微明了。
微一思索,走出幾步伸手招來門邊的侍者,將懷中孩子托與她懷中,轉過身拍拍手笑道︰「煦風,來給我抱抱。」
皇子大駭,迅速紅了臉,梗著脖子搖頭鄙夷道︰「我才不要你抱你也抱不動我我又不是小女乃娃。」
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秦緋看他有想跑的跡象,蹲一把捉起他抱起,像安撫佑璃那樣拍拍他的背柔聲道︰「你母親親現在…很好,但是她不便出宮,所以托我來照顧你們。」
煦風被她摟在懷中,雙腳離地登時紅著臉掙扎要下來,秦緋放開他,扶著他的肩又摟過一邊嬉笑的婉然,親親婉柔的臉,再親親煦風的額頭,模模兩人的小腦袋,柔聲道︰「今後妃母會像疼愛佑璃那般疼愛你們。」
兩個孩子愣愣神的看著著她,秦緋抱過侍者懷里的佑璃,回眸一笑腳步輕便離開偏殿。
回到後苑,方柔正探頭尋她,見她回來不免有些著急道︰「主子這是去哪了?頭發也亂了。」
秦緋將佑璃放于搖籃,坐在鏡前一看,腦側的發髻被榴樹枝勾的松散,不由笑道︰「去了側殿,跟皇子皇女打聲招呼。」
方柔一邊收拾一邊嘆息道︰「大皇子性子孤僻,也是可憐,那麼小離開母親,若是言語沖撞了主子,主子不要見怪。」
秦緋梳理好發髻,用釵子插好,轉過臉對著方柔笑吟吟道︰「怎麼會呢,我還想做他們的母親呢。」
方柔大驚,急走幾步關上房門,擺首道︰「主子這話可千萬不要亂說,有心照顧皇子皇女,也千萬不能說要做他們的母親,皇子將來會是儲君,主子這樣的話要是傳出,他人會以為主子有奪後之心。」
秦緋點點頭,拉著方柔手笑道︰「嚇到嬤嬤了?這里就你我,我又不說給別人听的,我也是…怕以後一人在這里,寂靜之處未免寂寞,剛好照顧那兩個孩子打發歲月,嬤嬤不要擔心。」
方柔釋然︰「主子這般想就好,歲月靜好,時間漫長,只是如此一來照顧三個孩子,主子未免會覺得累。」
「無妨,榴苑里還有眾多侍者,我一個人不會累的,我只是看煦風,婉然那兩個孩子在榴苑里相依為命,實在可憐,也不知他們生母身前是怎樣的人,皇帝也這般狠心將兩個孩子丟棄在此成長。」
「他們生母生前皇帝不算喜歡,加上皇後的手段,會有這樣的情形,也不奇怪。」方柔輕聲說完,折起手上衣服,嘆息一聲,「我去看看灶房晚上做些什麼,主子要吃些什麼?」
秦緋一曬道︰「湯湯水水的就那幾樣,隨意吃點吧。」
「好。」
前幾日幫她們買花草的那個侍婢跟茯苓兩個人湊在一起有說有笑,茯苓神秘兮兮說了句什麼,轉身進了她房間,拿出一盒燕脂打開,用手指沾了在小燕臉上抹勻,小燕有些羞怯的仰著臉。
花秋進來打趣道︰「就你那手藝,還幫人化妝呢,自己都收拾不好。」
茯苓笑眯眯道︰「反正比你好。」抹好燕脂,對著燭火左右一顧,手上那盒燕脂塞在小燕手里,爽朗道︰「上次買花草的事還沒謝謝你呢,要不小燕里幫忙,我可就得罪人了,也沒什麼好東西,這盒燕脂送給妹妹,妹妹不嫌棄就收下。」
小燕端在鼻前輕嗅,歡喜道︰「怎麼會不喜歡,謝謝姐姐,那,我回去了。」她自小長在鄉下,茯苓給她的燕脂殼是宮里帶出來的,她從沒見過這麼好的燕脂,當先歡喜拿著回去了。
晚飯時候,婉柔來了,怯怯站著門外,仰著幽白的小臉道︰「我娘親真的托你來照顧我麼?」
秦緋一愣,旋即溫柔笑道︰「是呢。」
方柔上前幾步牽起她的手領了進來,婉柔眼中露出欣喜的光︰「那我娘怎麼跟你說的?有沒有要我乖乖的?」
秦緋模模她的小臉︰「婉柔這麼乖,你母親親放心的呢,來,妃母這里有松子糖,婉柔要不要吃?」
婉柔點點頭,玉琢的手拈了一塊放在口中,一邊轉首靈動大眼好奇看著屋內布置,嘴里含著糖含糊道︰「這里我從來沒來過,陳先生也不讓我們走進這里,整日教我習字,煩的很。」
秦緋半摟著她,溫柔道︰「妃母在這,婉柔無事就能來看看妃母。」
婉柔靠在她懷里微紅著臉,她並未被哪個成年的女性這般摟在懷里,一時有些害羞,悄悄將臉貼在秦緋衣上,突然想起道︰「我娘親身上也像妃母這般香嗎?」。
秦緋一愣,她從沒見過她生母,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抱起她坐上膝轉開話頭柔聲道︰「婉柔想不想身上也這般香?」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用力點頭︰「我曾經听乳母說宮中的人身上都燻的香香的。」
「嗯,沒錯,是燻香。」
婉柔轉著眼珠露出精靈的笑︰「那妃母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秦緋愛憐道︰「你說。」
「再過幾日就是年節,我與哥哥要進宮去見父皇,妃母能不能幫我把衣服燻的香香的?」
秦緋爽快的答應︰「好的,妃母定會讓婉柔香噴噴的去見你的父皇。」
婉柔跳下膝頭拍手高興道︰「那我現在就讓乳母把我的衣服送來」
「好。」
「妃母再見」
看她歡歡喜喜消失在幽暗的夜色里,侍者跟在身後小跑幾乎追不上她,粉雕玉琢的公主無憂無腦,她所想的只是能怎麼樣讓她的父皇多看她一眼,讓她的母親什麼時候會來親自見見她。
臘月三十這天,榴苑里的孩子早早登上去皇城的馬車,婉柔問了又問︰「妃母,你不與我們一同去皇城見我父皇嗎?年節很熱鬧的啊。」秦緋笑笑,哄她上了馬車,婉柔見勸說不動,人小鬼大嘆口氣︰「我到時勸勸父皇,讓他接您回去,我知道我父皇脾氣不好,妃母不要生他的氣。」
煦風最後一個上車,踟躕半響轉身硬邦邦道︰「苑里的東西不許你再踫父皇會賞我很多東西,我屆時會帶給你。」
秦緋失笑,這小子面冷心熱呢,點頭忍笑道︰「謝過大皇子。」
煦風冷哼一聲,似才滿意上了馬車。
佑璃目送他們,馬車漸遠消失在官道,秦緋才回頭,此刻的宮中想必是熱鬧非凡,歌舞升平,喧鬧無比。
宮婢們天色未亮就起身貼掃,後部的煙火都準備好了吧,就等晚宴過後,眾人同賞了,直至深夜才各自回宮就寢。
如此想著,心頭澀然,去年伴在他身邊的是自己,交頭而眠的切切私語,往日的甜蜜涌上心頭只剩苦澀,今日不知是哪位佳人陪他共枕到天明……
倔強的抿直唇,她還有佑璃,並沒有失去所有。
站在門口展目遠望,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抱著孩子身周行人走過,年還是要過的……
牟然笑起︰「茯苓,去集市的路線還記的麼?我們去前方集市買些花紙門神回來貼上。」
茯苓見她神色不再陰郁,連忙歡喜道︰「記得呢。」
「遠嗎?走著去可方便?」
方柔在旁道︰「主子抱著孩子,還是做馬車去,我這就去讓馬夫牽來馬車。」
須臾,馬夫牽著馬車停住,秦緋踩著凳子上了馬車,一行四人,花秋興致勃勃,不時掀開門簾朝外看去。
人流漸漸多起來,到了集市,幾人下了馬車,車夫牽著馬跟在她們身後,人群中孩童嬉鬧奔跑,秦緋抱著佑璃只顧看街邊商貨,一不留神被撞到,回頭去看,那個孩子轉過臉對她做了一個鬼臉,很快不見。
秦緋不以為意,待買好東西付錢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錢袋不見了,猛然想起剛才的踫撞,不由沮喪道︰「我錢袋被偷了,你們誰還帶銀子了。」
幸好大家各自都有帶,這才付了銀子買回東西,街道上行人太多,秦緋走的乏,抱著孩子上了馬車,由她們三人再去采購些小東西。
馬夫將馬車停在僻靜處等花秋她們。
買的東西堆在一角,秦緋坐在軟墊上逗著佑璃,馬夫是個安靜的老實人,四十上下的年紀,他妻子在灶房里打雜,一家人都在榴苑做事。
周圍行人極少,也安靜,秦緋親親佑璃,低聲道︰「叫娘,小子,听話不?一定要听話,不然娘要打你哦。」
呵呵,一聲男子的輕笑聲飄進來,秦緋不以為意,繼續對著佑璃說話,厚簾猛的被掀開,一抹黑色的人影閃了進來,寒光一閃,一柄匕首送上她的脖子。
來人輕聲道︰「娘娘真是好興致,獨自一人逗留在此,真是膽大。」
秦緋一驚,迅疾安靜下來,偷眼朝外看去,馬夫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來人罩著面紗,不見面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寒光四溢,猶帶殺氣。
秦緋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定神道︰「你有何事?」
來人卻不語,一雙眼緊緊盯著她,突然伸手一捏她的臉,輕佻道︰「丑丫頭居然頗有風情,林霈玉艷福不淺。」
秦緋隱有怒火,冷聲道︰「原來閣下是個區區采花賊,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光天化日下也敢這般放肆,必然也不是什麼俊秀人物,面上罩紗,多半丑陋不堪入目。」
男子眉梢微挑,捏緊她下顎︰「回去告訴你那皇帝丈夫,北坨螳螂擋臂,還是早早投降的好。」說罷猛地將秦緋推到,跳下馬車不知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