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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日皇帝回朝的喜訊就傳遍三宮六院,往日里彼此明里暗里瞧著不順眼的婦人們彼時也忍不住互相訴說歡喜之情,使出各自的秘方來敷面沐浴,已求最好的姿態呈現給皇帝瞧,畢竟皇帝才是他們的天,皇帝對她們的態度才是在這宮中生存的首要關鍵。
當然這個消息沒有傳到被關押起來的皇後那里,永遠也不會傳到那里,皇後現在的情況可稱的上是不見天日,每日里見到的就是一個送飯的啞巴婆子,話都不會說,更不提能問出什麼了。
秦緋靠在軟塌上,仰面躺著看著屋頂上的彩畫,手邊一柄粉色輕蘿小扇搭在袖上,扇柄上的粉黃的穗子垂在地面上,系在胸口的絲絛軟軟垂落玉石地面上,水紅的襦裙大半個裙擺壓在身下,裙身上繡著的一從荷花從身下蔓延出,烏雲一般的蓬松的發髻攤在枕上,發上一只金釵搖搖欲墜,懶懶翻了個身,合上眼對身邊伺候的方柔吩咐道︰「注意著司統監的動靜。」皇上就要還朝,皇後在等,寧妃也在等,皇後等皇上為她平反,寧妃等他如何處理後位,而皇後寧妃是不會讓她等到皇帝的。
方柔了然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皇帝歸朝那天,三千御林軍鐵騎雄赳赳踏過護城河,馬蹄聲驚的城中鳥雀全無,就連天上的雲彩也不見一絲,萬里烏雲,青天碧日,天氣好的讓人眼楮都睜不開,軍隊邁進城內,城中百姓夾道歡迎。
林霈玉身騎雪白大馬領頭前行,路邊黑壓壓跪了無數的人,御林軍站立兩邊,手中刀槍折著陽光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手中百姓跪立兩邊,低垂著頭不敢瞻視,也有膽大的偷偷抬眼看御馬之上的皇帝,行軍緩緩行過,來不及看清什麼人影晃動已匆匆過去,只看到一個挺拔清瘦的背影筆直的坐在馬上迎著初起的太陽逆光而行,心下儊然,慌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瞧。
宮中早已設好宴席犒勞將士,此次出征又與從前不同,是皇帝親征,宴席準備落到後宮掌事者手中,寧妃早擬了菜單送來給秦緋瞧,秦緋粗粗看了一眼,以自身輩分太淺推月兌道︰「此事由寧妃負責就可。」
寧妃接過不提,安排接風洗塵宴,到了林霈玉進皇城這天,八面宮門大開,鐵騎緩緩從高大宮門走進皇城,鐵蹄聲踏踏,宮婢們行走匆匆也不望臉紅心跳偷看這些年少的將士,不時輕聲談論哪個好看,哪個更加威武。
林霈玉下了馬迎向主殿,廊下秦緋,寧妃,德嬪,和嬪,傅婕妤,順常在,夏常在依次站在廊下,奼紫嫣紅看的人眼花,紛紛含了柔笑看著他。
將手中馬鞭遞給一邊的內侍,微微一笑上前擦身而過的時候模了下秦緋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道︰「辛苦你了。」
秦緋面上浮起紅暈,垂下眼跟著他邁進正殿,一邊的寧妃臉色微變,很是吃味,皇帝自過來眼就一直看著如妃一眼都沒瞧她。
捏緊手指,一側頭德嬪似笑非笑看著她,幸災樂禍看著她,寧妃冷冷一笑︰「內務府的銀子德嬪還上了?怎麼如此高興。」
德嬪笑吟吟越過她︰「我可不欠誰銀子。」
順常在站在德嬪旁邊,見德嬪走進去抬腳就跟著朝前走去,寧妃狠狠一瞪她,嚇得她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無措的看著他人,等其他人都走進去了,她才慢騰騰進了大殿。
殿內將士均已坐下,皇帝說了一會場面話,便安排眾人去後苑宴席吃酒,封賞大典三日後舉行,各將士吃完皇帝招待的這頓酒菜歇在城中酒樓里,等三日後封了賞再回各自封地。
酒席上多為葷菜,將士邊境作戰環境辛苦,肉食少見,宮婢們奉上各種烹飪方法制成的肉食,斟上美酒,等酒飽飯足已是日落西山,這頓宴席吃了四個多時辰。
秦緋侯在錦安宮內,今日在主殿廊下,寧妃的臉色……嘖嘖,真是難看,皇帝又不是第一天視她無物,還真以為沒了皇後,她就一躍上了枝頭了?月上梢頭,蟲聲啾鳴,庭院中薔薇開的正好,梔子潔白弱然而立,涼風徐徐,滿庭花香縈繞。
林霈玉手提一盞花鳥紗燈,身穿家常的青色繡龍紋的長衫,頭發簪以玉簪束在腦後,也不帶內侍,只身一人施施然走了進來,風流書生的裝扮,很是清雅俊秀。
侯門的櫻桃看到他,忙驚喜轉身就要去告訴秦緋,他搖搖手讓她走到一邊,自己緩緩行到窗下對著窗欞上的低頭沉思的倒影敲窗絮語念道︰「紅耦香殘玉蕈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窗內的人飛速抬起頭,肩頭輕微抖動了下,似在笑,旋又站起身縴手推開雕花圓窗,對著立在梔子旁的男子似噌非噌飛著眼瞧他,掩唇笑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于是展眉輕笑,一雙琉璃眼在月華下越發幽亮,將手中小燈遞給櫻桃,正門不走,偏從窗戶跳了進去,摟住房內美人抵著她的額含笑道︰「我倆像不像偷偷私會的小情人?」
秦緋含笑輕拍下他︰「亂講老夫老妻的了,哪來的這些怪念頭。」牽起他的手朝內室引去,屋內燃著百合香,香氣淡幽,林霈玉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方柔等連忙退出去,合上房門。
朝左右看了看,問道︰「煦風呢,佑璃都睡了嗎?」。
「恩,煦風那孩子今日為你接風洗塵,宴席上也飲酒了,醉了,回來就睡,到現在還沒醒呢。」
「哦,」他眨眨眼,「我也醉了呢,看到你就醉了。」
秦緋噌怪的剜他一眼,雖然是剜著眼瞧的,可那眼神半點狠意也沒有,倒是有幾分嬌媚在里面,林霈玉氣血上涌拉著她的手往下按,巴巴的看著她︰「你就安慰安慰我吧,我在戰場殺敵,心心念念著的就是你們母子。」
秦緋拉回自己的手,正色道︰「皇上今日在宴席上飲酒甚多,酒後*房傷身的,來日方長也不急這一晚,而且我有事要告訴你。」
林霈玉見她神色嚴肅便坐正了不再嬉鬧,安靜听她說話。
秦緋堪酌著慢慢道︰「你今日回來不覺得奇怪麼?皇後並沒出面。」
「哦,她啊,」他無所謂應道,「不見她,是你事情辦的好,按我的旨意去辦事,我很滿意,還有什麼要說的?」
秦緋雖然一直都明白這件事,可由他這樣無所謂的坦坦白白的說出來心頭還是有些怪異,她是去做了這個壞人的,對皇後他還是顧著情分的吧,所以不好出面,由她做了這個惡人。
于是又問︰「那就這樣關著嗎?」。
他神色有些黯然︰「就由著這樣去吧,讓她好好想想自己做的事,也別是我委屈了她。」秦緋看著他的臉,心底憤怒,他還是舍不得,皇後做了那麼多惡事,也只是關起來,好吃好喝,除了沒了大權,其余的什麼都沒變
有些不甘,林霈玉見她突然情緒低落,知道是為皇後的事,俯身親下她的臉,安慰道︰「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秦緋,以後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此次出征,烏尚割地五百里退兵,我軍大勝。」
秦緋勉強高興道︰「你去親征,我在宮中日日擔憂,就怕你…你,哎,總之你打了勝仗,我很高興煦風听說你要回來,前一晚激動的都睡不著,今日天沒亮就起床了,這孩子盼星星盼月亮的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林霈玉含笑听著,看著秦緋的笑顏,半響問道︰「你可還記得烏尚的大皇子,現在的文定侯,李卿。」
秦緋想了想,眼前浮現出一張輕佻笑臉︰「記得,他怎麼了,傷了你嗎?」。
林霈玉好笑的搖頭,挑起眉傲然道︰「他怎麼會傷到我,倒是我,割了他的腦袋」
秦緋大驚︰「你如何能割了他腦袋?」
他慢慢盯了秦緋一眼︰「我如何不能割他腦袋?他是敵軍領將,殺了他是必然的,副將的腦袋我第一晚就去砍了你可知你在榴苑遇到的那個黑衣人是誰?」
「誰?」听他這樣說,秦緋就有些明白過來了,「李卿?」
他點點頭。
秦緋就有些無力看他,沒有忽略他說起割了李卿腦袋時眼底一閃而過的血腥,想到他回宮後第一晚就來的錦安宮,這份待遇不知道讓其他妃嬪多紅眼,。
想他出征辛苦,自己若是擺臉色給他瞧也太不懂事了,當下站起身端了醒酒湯給他︰「你今日喝的不少,這湯放的都有些涼了,趕緊喝了吧。」
林霈玉接過放在一邊,摟著她的腰像個孩子眨巴著眼道︰「你哺我。」
秦緋耳根發燒,紅著臉道︰「別得寸進尺,不喝我就讓人倒了。」
「嗯,剛才在宮里喝過了,如妃的一番心意浪費了不好,喝不下也要喝。」說完仰首喝了下去。
這時門外輕響,秦緋走過去開了門,方柔臉色焦躁的站在門外,甫在秦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秦緋臉色驟變,低語道︰「速速去請太醫,越快越好。」
林霈玉听到動靜揚眉問道︰「怎麼了?」
秦緋轉眼看他,臉色煞白眼眶漸漸發紅,定定說了句︰「皇後服毒了」寧妃下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