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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妃哭的個不停,皇帝皺著眉厭煩看她︰「你自行了斷吧,念在夫妻一場,朕給你全尸。」秦緋第一次听他自稱為朕,卻是這樣的情形,心中委實不是滋味,當著她的面發落了寧妃,更不論前幾日還曾留宿慶祥宮,萬般柔情,這男人薄情至此,實在少見。
煦風與婉柔停了船小跑走來,兩個孩子不知道這邊亭子里發生的事情,開開心心抱著荷花蓮蓬跑了過來,乍然看到寧妃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的,兩個孩子互相看了一眼,懂事的告了退。
婉柔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開口,煦風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回頭,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婉柔哭著牽著哥哥的手慢騰騰走遠了。
寧妃兀自哭個不休,身上華貴的衫裙染上塵埃,精致的面容糊成一團,她停止求饒,只是哭泣,事情走到這一步步能再改變,可她不甘心,都是秦緋那個賤人慫恿她去做的她原本是不敢的,都是秦緋,都是她,如果不是秦緋,她根本不敢動皇後的,要不是她說只要皇後在就無她寧妃出頭之日,她才真正下了狠心,一了百了的毒死鳳嫵的。
要她死沒那麼簡單,眼中閃過狠戾,手指扣緊猛然拔下頭發金簪,向一邊坐著發呆的秦緋瞬間刺去
秦緋神思恍惚,從剛才林霈玉說要見啞婆子開始,她就一直在思索這個男人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亦或是她在宮中所為他全都知道??只是裝做不清楚?心中不免忐忑。
眼風一掃就見寧妃咬牙切齒舉著簪子刺下,她大驚往後跌去,林霈玉出手極快,一把操住寧妃的手,微一用力叮的聲簪子落的地面上,明晃晃的金簪趁著寧妃死灰的臉色,林霈玉不耐煩的揮手︰「帶走。」
內侍上前就要拖起她,寧妃突地冷冷大笑,笑的眼淚不止,秦緋被她淒厲的笑驚的毛骨悚然,林霈玉臉色陰沉看著她︰「你笑什麼?」
寧妃笑的直打跌,大笑變成了苦笑,她的眼同情的掃過秦緋,輕輕落在林霈玉不耐的俊臉上,輕輕道︰「我笑我識人不清,嫁給了你,這後宮死了那麼多女人,多我一個也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秦緋你也別得意,皇後的下場在那,我們都在下面等著你。」她臉色死白,口氣飄忽,發髻散亂,珠釵零碎掛在髻上,面容淒慘可怖,這一席話說得陰氣森森,秦緋忍不住朝林霈玉背後躲去。
林霈玉臉色難看至極,揮揮手撇著臉懶的去看她,內侍拖起攤在地上的寧妃,談不上憐香惜玉拉起拖著就走,寧妃站都來不及站起被拖出老遠,沙石刮破她的皮膚,她嘴里兀自罵個不休,直至老遠才听不見她尖銳的聲音,腳上一只大紅的繡花鞋掉在地上,林霈玉走去狠狠一腳踢到荷花湖里,臉色鐵青。
秦緋上前扶著他,神色擔憂,林霈玉微微閉了眼深呼吸一口氣道︰「若不是當年朕根基不穩,需要他人協助,也不娶她,呵,她嫁給我倒像委屈的不行了。」
秦緋無語安慰,只安靜站在他身側看著滿湖盈綠的荷葉,心中說不清什麼滋味,有害怕,有不安,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受,這個男人她似乎從沒看透他,她以為後宮的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從來也不清楚,現在看來不過是在裝糊涂。
皇後所作所為他全知道,卻不想自己親自去動手,借由著秦緋將皇後除去,現下一步一步看來想透,所有的一切怎麼會那麼巧呢,別的妃嬪不能產子,偏她秦緋可以,若不是算準了她會為了佑璃奮力一擊,又怎麼會在離宮前給她手諭,給她那顆定心丸?
其余那些明里暗里死掉的女人就是些沒有價值的可有可無的,死了就死了,反正他也沒正眼看過她們,那些女人對于他還不如御書房里排了一牆的兵書有看頭。
寧妃性子刻薄,最喜歡出口傷人,野心極大,以前有皇後壓著她才安分一些,皇後一倒,她再無顧忌,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林霈玉算準了她這個性子,查她個措手不及。
恐怕就連他不在皇宮的這段時間,後宮里能發生的事情他都算的準準的。
扶著他手臂的手不自覺捏緊,他吃痛轉頭狐疑的看她︰「你怎麼了?被嚇到了?」秦緋干干笑了笑︰「早起頭里就不舒服,只是有些頭痛,沒什麼。」
他拍拍她的手安撫,又似自言自語輕聲道︰「那些人塞給我的,我都要丟掉,不是我想要的,我就不需要再留著。」
他出征烏尚,這一仗打的極為漂亮,朝中對他再有意見的老臣也都無話可說,他的皇權才算真正的穩固下來了。
徐銘月的父親兵權完全的被撤掉,皇帝令封他為左散騎常侍,是個虛名的文職,武將被割掉兵權,另封文職,對于徐將軍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干脆辭了官提前告老還鄉去了。
順常在在後宮中听到這些消息,居然松了口氣,皇帝還朝後大肆清掃,頑固派的老臣均被他找了理由給驅趕出去,要不就給封地偏遠的官位,要不就給個虛位,那些跟著他在邊境作戰真正立了戰功的年輕將士提攜上來成了他的重臣。
朝中大換血,再沒人敢反駁頂撞少年皇帝所做決定,皇權穩固,國家安穩,鄰國不敢再肆意侵擾。
寧妃被處死,寧妃一族誅九族,罪名為謀反,證據確鑿,即日行刑,寧妃父親也是頑固派黨羽之一,皇帝早就有意拿他開刀,賜了寧妃毒酒,寧氏一族上下三百四十五人斬首于鬧市街頭,婦人充做官ji,未滿十四的發配邊疆開墾荒地,此生不許再回皇城。
頒布旨意那天秦緋勸他這等刑罰未免太重,百姓听到不得人心,林霈玉冷冷一笑,琉璃眼立寒芒四溢︰「她能咒我死在戰場,我為何不能誅她九族。」
秦緋見說不動他,便不再多說,他看著她平靜的臉,突然笑道︰「你可知道我將你迎娶進宮,那些老頑固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議論的?」
他苦笑一聲︰「說我是昏君,沉溺美色,來歷不明的女子都能收進後宮,將來必定會亡國,說了很多,我也記不清有多少了,大抵就是這些意思。」
秦緋啞然,這些她從不知道,想他年紀輕輕做了皇帝,也不知受了多少排擠流言,一路走來必然是無比艱辛的,能委身藏名在烏尚做他人的隨從,這樣的心性如何能不成大事呢。
心下微動,緩緩依附在他肩上,抱著他含笑不語。
他繼續低低說道︰「後宮無主,我有意立你為後,你當如何想?」
秦緋一驚,抬起頭來皺著眉搖頭道︰「我恐怕不行,我何德何能做的上後位,你太抬舉我了。」
他堅持︰「你不行,難道那德嬪,和嬪就可以?你若是這樣想,那我是不是要再娶個德行雙修的女人進宮,專門做那皇後你才滿意。」
秦緋嘟起嘴道︰「也不是那意思,你這樣突然說出來,也容我想想吧,半點預兆都沒有,又不是小事,我當然要推月兌了。」
林霈玉失笑道︰「那倒是我考慮不周了,你看著辦吧,算好日子讓內務府去辦就行了。」
秦緋點點頭滿足的靠進他懷里,喟嘆道︰「如果你不是皇帝該多好,我們做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老了的時候兒孫滿堂。」
他笑笑道︰「現在不好麼,若是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世上就沒那麼多不幸的事情了,知足常樂,秦緋。」
秦緋也笑︰「恩,知足常樂。」
婉柔公主在秦緋的建議由性子和善的和嬪代為撫養,寧妃突亡,婉柔哭了好幾天,寧妃雖惡對公主是一心一意照料的,時間久了自然有些感情。
秦緋安撫了她幾日,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勸慰她,好在年幼哭了幾日就好了,和嬪又溫柔,日日陪著她漸漸也就忘了寧妃,待到年長偶爾想起寧妃也听說她散步父皇戰死的謠言,只剩嘆息了。
冊封的那日,秦緋此生都忘不了,這大概就是她重生最為光鮮的時刻了,封為如妃的時候穿的是一件已死之人的禮服,嘴上不說什麼心底其實是不舒服的,只是那時她從榴苑回來,又背著害死順常在孩子的罵名,實在不能多過講究,又是匆匆忙忙的冊封,時間就來不及,再加上那麼多眼楮盯著她,就算心底再不舒服也只有穿了。
如今是皇帝欽點的皇後,排場怎麼能與從前相比,所有的首飾均是新做,衣料考究無比,外面的褙子描金線,繡銀邊,整整做了一個月才完工,其余里面穿的襦裙,內衫更是不提,按著禮法不需這麼奢侈,秦緋也主張節儉為準,可林霈玉不依,非要這般,大概是之前受老臣壓著,許多事情不敢做,這次借由著封後,招搖一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