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已經是額娘那邊的人了,你以後少跟她來往,知道嗎?」。欣然意味深長的看向紅梅,心想,小丫頭還滿重情義的,不過,那翠竹估計就不是這麼想了,她又想利用誰了一個小小的丫鬟也不知道向誰借了膽子,逮誰就想利用誰,真當別人是白痴不成。
「是」紅梅有些心顫,她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以前姑娘這邊是很清靜,沒想到,這府里的主人一懷孕,什麼事情都開始讓她看不懂了,姑娘變了,讓人看不清了,連翠竹也變了,深知她沒有資格幫翠竹說話,也深知翠竹是咎由自取,紅梅咽下口中的話,她的主子是姑娘,姑娘讓她干什麼就是什麼。
看向有些害怕的小丫鬟,欣然也有些滿意,害怕就好,就怕不怕,到時候再起什麼樣的小心思那可是防不勝防,她現在是不指望有什麼得用的心月復了,說到底,這個府邸是鈕鈷祿府,她的額娘是這個府邸的女主人,後宅的事情一向由額娘一手掌握,向翠竹,她額娘是想要過去就要過去,想要怎麼她就怎麼她,她是無權處置,無權過問的。她還是乖乖地听額娘的話,做個乖女兒就好了,找心月復的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欣然計算著時間去她額娘那里,沒進屋,就听見欣怡在對著章佳氏撒嬌,心里有些驚奇,她有一段時間沒在這個時間踫她她這個姐姐了,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定是有什麼事情。
穿過梅花屏風,抬眼看見章佳氏和欣怡坐那炕上,欣怡嘟著嘴在那撒嬌,看見欣然,嬌俏地說道︰「好一段時間沒見著妹妹了,沒想到妹妹看起來越發的有福氣了,看來這幾天沒少打擾額娘啊,也不怕把額娘累著。」
欣然沒理睬她,向章佳氏請完安,坐在另一邊的繡墩上,看向章佳氏有些疲憊的臉,伸手拉住額娘的手,暗暗地輸了點靈氣過去,關切地說道︰「額娘,您看起來很累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也不多休息一會兒。」說完看向欣怡,只見欣怡那是和欣然完全不同的張揚裝束,火紅的旗裝,金色的發簪和金色的耳墜,脖子上還明晃晃套了個金項圈,說實話,她縴細的身子還真襯不出金首飾的富麗,堂皇,明明是林妹妹的體型,配上寶姐姐的裝束,你說能看嗎,唔,不管她是不是配套,總歸一句話,如果讓欣怡出門,遇到搶劫的,她就是一肥羊,如今這肥羊,哦,不,是她姐姐用嘲笑的口氣對她說,言下之意就是說她胖嘍,不滿意她最近額娘親近,你自己也來啊,光嘴上說關心額娘,不拿行動來表示,估計你用行動表示的不是額娘,而是劉姨娘吧。
「姐姐最近忙了許多,也不知忙些什麼,額娘懷孕,做女兒的啊,是要陪陪額娘的,雖說不用做些端茶倒水的活,但是和額娘說說話,幫她解解悶還是應該的。」欣然一句話涼涼地說出口,把個欣然憋的一口氣上不來,氣呼呼地準備說著︰「你-------」
「好了,好了,今天你們姐妹倆正巧都在這里,跟你們說件事情。」許是靈氣的作用,章佳氏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點,也有力氣說話了,制止了倆姐妹的爭吵,「嬤嬤,拿過來。」
「是,太太。」隨時候著的烏嬤嬤,立馬福身把手里的東西遞過來。
那是一張紙,她額娘細看著上面,讓欣怡和欣然姐妹倆都有些疑惑︰「什麼事還要寫在紙上。」欣然到是有些明白,估計是教養嬤嬤的事情。
章佳氏研究著,看著紙上烏嬤嬤打听過來的有哪些嬤嬤如今空閑著,有哪些嬤嬤素來有聲譽的,她也知道以他們這小小的鈕鈷祿府是請不到什麼好的嬤嬤的,好的嬤嬤基本是被一些,王府,親王,以及比他老爺凌柱官位高的那些府邸請過去了,都只是挑剩下的,還要加上今年是選秀的年,那些嬤嬤更是千金難求,總歸說,她懷孕有些不逢時,不過不請也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女兒可能就教不回來了,想到大女兒這些日子的舉動和對劉氏影影的親昵,看向和大女兒有一句沒一句吵嘴的二女兒,輕呼一口氣,還是有個乖巧的。
「下午,額娘請了幾個嬤嬤,讓你們看看。」看著嬌女敕的兩個女兒,其實章佳氏的心里也有些期待的,大女兒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想過幾年會越長越漂亮,說不得,選秀的時候能被皇親國戚看上,要好好培養,到時可就是一家子的榮耀,至于二女兒嘛,看著欣怡有些圓潤的身材,再瞧她一身白女敕的肌膚,這估計是她唯一的外在有點,當然她還是很可愛的,但願能以後長瘦下來,不過就算選秀被唰下來,也可以尋一個尋常人家。
欣怡和欣然兩姐妹自然不知道她們的額娘已經想的那麼深遠,已經想到她們的未來選秀的情形,也決定了,兩個女兒的培養方向必定有所不同。
時至下午,欣然來到額娘這邊,發現已有三四個婦人裝扮的女子站在屋中央,正是將要挑選的嬤嬤,欣怡已經心急的在那邊挑選,欣然也不在意,讓她先挑唄,這些嬤嬤,肯定已經被額娘挑了一遍,站在她們面前的必定從外相上讓人跳挑不出毛病,讓她們看,只不過走個流程,看哪個順眼就是哪個吧。
欣然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只見這四個婦人都衣衫整潔,頭上的發飾也規規矩矩,估計也做過別人家的嬤嬤,所以一點也不怯場,任由她們上下打量。
掃過一個沉穩微笑的婦人,這個婦人約莫二十五六歲,圓圓的臉蛋,柳葉眉,石青的衣裳是半新不舊的,腳踩旗鞋,說是旗鞋,不如是光光的,一點花樣也沒有的鞋子,再抬頭看她頭上梳的兩把字頭上,上面也是光的,不對,只有一個木簪,顏色與頭發相近,在四個嬤嬤中,她是最落魄的,但是欣然覺得不對勁,這個女子沒有另三個嬤嬤規矩的姿勢,也像她們是嚴肅的神情,一看就是教人規矩的。
例如她旁邊的那個婦人,穿是九成新的,剛听烏嬤嬤介紹說她姓李,李嬤嬤此人二十七八歲,容貌普通,臉色嚴肅,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根雜頭發都沒有露出來,姿勢那是站的很是標準的,剛剛額娘讓她們走著看看,這李姓嬤嬤走的那叫一個標準,低著頭,連頭上發簪上垂下來的珠子都沒動幾下,明顯是規範化的,只不過一舉一動有些死板,不過這只是欣然看來的,她姐姐和額娘確不這麼認為,很明顯滿意這個李嬤嬤。
其他三個,走起來就多了幾分隨意,沒那麼規矩,其中就有那微笑的婦人。這個婦人姓錢,錢嬤嬤也是走的那種宮步,她走的步子跨的大(相對來說),不過走的很快,還算優雅,她也是低著頭,欣然注意到這錢嬤嬤似是不習慣穿著旗鞋,走到門邊還輕輕晃了一下,不過很快穩住了,欣然用神識探過去,發現此人剛剛出了這一點小失誤,不過並沒有慌張,連心跳都沒有加快,而且,她剛剛腳崴了吧,不過外人一點都看不出,不過還是臉帶微笑,一點汗都沒有,也沒有讓人看出忍痛的臉色,至于欣然當然是感知出來的,她看此人下盤沉穩,就算是快要摔倒也能快速的站穩,側耳細听,此人的腳步聲細不可聞,欣然看到這里,再不明白這個有點功夫傍身,那就是白痴了。
她有些納悶了,這女子有功夫傍身,看樣子還不錯,怎麼願意屈就一個小小的嬤嬤,而且還是到她鈕鈷祿府上,至于欣然不懷疑她有什麼企圖,還真沒想出來,不過欣然感興趣了,難道是被仇家追殺,還是忍辱負重準備刺殺某官員,想到這里,欣然嚇了一跳,可別連累到鈕鈷祿府。不過,沒準額娘不用她呢,沒看她走路都不穩當,沒看她姐姐都在用一種不屑的表情看這個女子,她大概認為這個女子是不合格的吧,走路都會出現失誤。
讓這些嬤嬤到旁邊的茶水間里休息。
章佳氏開口道︰「然兒,怎麼樣,你們覺得如何?」
欣然正要開口說,被欣怡搶先,還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欣怡笑著對章佳氏說︰「額娘,女兒看哪李嬤嬤不錯,規矩也很好,女兒有些散漫,正需要仔細學些規矩。」
欣然被瞪的莫名其妙,看來她姐姐是一點讓她的意思也沒有,連額娘讓她說話,欣怡都要搶先,不過她也詫異欣怡本是不喜歡有人管的,怎麼現在又中意這李嬤嬤了。
欣然卻不知道,她姐姐在上午他們走後,又過來找她額娘了,本來是想撒嬌讓額娘找一個不那麼嚴厲的嬤嬤,沒成想被章佳氏語重心長的說了幾句,自是暗暗地說了她的期望,這欣怡也是有幾分聰明的,感到自得的同時,也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想讓嬤嬤好好的教導一番。欣怡正感到她額娘對她另眼相看,所以便是越發瞧不起這個沉默寡言的妹妹,自然也不肯讓妹妹搶在她前面說話,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領先,她也是不願的,所以欣然,你以後悲劇了,有的你郁悶的。
欣然這邊是一頭霧水,不過也無所謂了,她這姐姐,哪次見到她不是挑刺挑的狠,畢竟是姐姐,本來就應該讓她在前,于是笑著說︰「額娘,女兒也覺得那李嬤嬤是這些人中規矩最好的,至于其他嬤嬤卻不是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