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路燈下,街燈照映,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在橘黃色的燈光下讓人大跌眼鏡的龜爬著!
微風吹過,輕輕的撫模在臉上,微涼微涼的。笑藍天望著公路上那些可以算得上是一閃而過的自行車,扭頭甚是不解的望向正在開保時捷的帥哥司機,「請問你是新手上路麼?怎麼開得比走路還要慢啊?」
慕澄不理她,側身從她的椅背後面拿出一個小瓶和一包棉花遞給她,「收拾一下你的熊掌!」
笑藍天錯愕,心里是又驚又怒,驚的是他居然懂得找藥叫她清理傷口,怒的是他居然說她的手掌是熊掌!
啊,天殺的,這個人男人不但脾氣臭居然連嘴巴也臭!
「竟然這麼好心,黑心魔鬼突然變身白衣天使了?而且還在撞人之前就準備好消毒水和棉花了!」她冷嘲熱諷的嘀咕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詫異的瞪得大大的看著他那張冷硬的側臉,猶豫在月球上看到恐龍現世般!。
接過棉花和藥水,撕開袋口擰開瓶蓋,拿出一撮棉花沾上藥水,正要處理掌上的傷口時卻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奇怪了,這個味道怎麼熟悉得有點怪怪的?」微一皺眉,心下頓生疑惑。拿起那瓶藥水半眯著眼狐疑的端詳了起來,當看到「跌打酒」三個字時差點氣得她想把整個瓶子砸到某個惡魔的頭上去!
但是,最後她還是忍住了,而且還很好心的提醒他說︰「先生,你這個是跌打酒……」
「我知道!」慕澄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的回道。
頓時,笑藍天烏雲蓋頂!
什麼?知道還把這個給她?他真當她是白痴啊?傻瓜都知道跌打酒的藥性很強,用它處理磨損皮的傷口簡直就像是在傷口上撒幾包鹽,不把傷者給痛死那算是萬幸中的大幸了!而他這個死黑心魔鬼居然這麼狠毒,居然給刺激性這麼強,這麼烈的跌打酒叫她去處理血淋淋的傷口!?她到底是和他有什麼滅門的深仇大恨還是他存心要置她于死地啊?先前開車撞不死她就算了,居然如今把她拉上車後還要給跌打酒痛死她!?
「變態,魔鬼,病態的虐待狂!」笑藍天在心里惡狠狠的罵道。
「听說你上次實行任務時扭傷了腳,所以回來時就特意給你買了藥……」
「什麼?」突然,笑藍天微微一愣,而等她理解過來時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拜托,那已經是大半個月前的事情了,你現在才想起給我送藥是不是遲了一點啊?我現在只是擦傷,並不是扭傷,你這個藥會要了我的小命的……」
「一瓶幾塊錢的跌打酒就能要了你的命了?」慕澄忽然轉頭,「你的命還真是矜貴!」一臉冷嘲的掃了她一眼,接著淡淡的說了句「既然這樣那你就稍等片刻」就立刻加速飆車他的公寓開去。
旁邊的笑藍天嚇得失聲大叫,死死的抓著車環不放,而後面剛剛醒過來的小夢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又被晃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了。眨眼功夫,又再一次悲催的暈死過去!
十五分鐘後,保時捷已經飆到高級住宅區附近,駛入住宅區的時候車速慢慢放緩了下來。
車里,慕澄仍然面不改色,一如平時那般冷若冰霜。後面,趴在車後座上的小夢還是一直昏死著,根本就不知道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而旁邊一直死死的抓著車環的笑藍天則在確定自己不用再次經歷一次血腥的車禍後就深深的松了一口氣,並且暗下發誓這一輩,下一輩子,下下下一輩子都不要再坐變態魔鬼的車了!那都是玩命兒的事,她丫的命賤,沒有貓那麼多條命和他玩!
車子在停車場停下,慕澄伸手把昏死了好久的小夢抱過來就自己下車走了。笑藍天從車上下來,心里憋著一肚子怒氣,所以在慕澄的身影走遠後猛用力踹了幾下他的保時捷解憤,接著就是一陣「嗶嗶嗶嗶」的警報聲在她耳邊尖銳的響起。她嚇得神色一慌,撒丫子追著慕澄跑了上去!
身後,埋伏在停車場里已久的男人從一根方形的大柱子後面轉身走出來,細長的鼠眼銳利且危險,脖子上掛著一個攝像機。奸詐的輕笑了兩聲,從兜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恭維的對那邊的人說道︰「大哥,慕澄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很古怪的女人!長發?不是,是短發的,長得還可以。嗯,對,我錄了像。好,我這就拿回去……」
「叮」一聲,電梯在18樓停下。
電梯門打開,慕澄率先走出來,後面緊跟著笑藍天,小夢被慕澄抱在懷里,坐進電梯後它就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慕澄似乎真的很喜歡它,居然還愛不惜手。縱使它醒來後就掙扎了很多次想要月兌離他的魔爪投入笑藍天的懷抱,但是慕澄就是不給它那個機會,居然還父性泛濫的撫模著它的腰和腦袋!
慕澄走出電梯後就向右邊走去,之後在左邊門牌號標著18樓B座的門前前停了下來。笑藍天混身不舒服站在他身後,看到他掏鑰匙出來開門就覺得危機四起,真不知道她今晚是不是送羊入虎口?
突然,身後A座傳來開門聲,還沒有待她回過頭來,就在A座的大門被打開那一瞬間就听到了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妖嬈之聲︰「小澄澄,你終于回來……了……了……了?」
四目對望,從A座里探出半個身子來的男人和在門外好奇回頭張望的笑藍天同時愣住!兩人怔愕了好半天,扯著臉皮僵硬的微笑,笑得不難看,但是卻笑得特別痛苦,而那個「了」的尾音也拉長了好幾個音!
另一邊,慕澄的房門已經打開了,回頭望向身後兩人,警告瞪了詹洛斯一眼,「下次出門前請先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否則被人當成大亂棍打死也不知道!」視線轉回笑藍天身上,冷冷的命令道︰「進來!」
聞言,笑藍天頓時渾身一顫,回頭看看面前穿得衣冠楚楚的慕澄,再扭頭去看看只用浴巾包住下半身重點部位就開門出來要對某人大喊「親愛的」的詹洛斯。
一邊是房門大開,一邊是房門半掩。
一個是黑心魔鬼,一個是救死扶傷的神醫。
一個衣冠楚楚,但是很有可能是衣冠禽獸;一個看上去雖然很像暴露狂,但是人家很有可能是愛心泛濫的小綿羊!
左右搖頭張望,猶豫,踟躕……當小綿羊來到老虎窩和狗窩面前到底應該怎麼選擇呢?是選狗窩安全還是笨笨的送羊入虎口呢?
「還愣在哪里干嘛?進來!」慕澄人已經轉身跨進去,但是外面的人還是毫無反應,他寒眸忽然一瞪,笑藍天頓一哆嗦,他一聲沉喝,她雙腿立時一軟。
最後,反正左右都是一條路,她想了想,一咬牙,一閉眼,一跺腳,轉身就向詹洛斯撲過去,「你是醫生對不對?我的手受傷了,能麻煩你幫我包扎一下嗎?」不跳字。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攤開在詹洛斯面前,血糊糊一片,慘不忍睹!剛才重重的摔在公路上被沙子磨破了皮,被小石頭捅破了掌心,後來又要死命的抓著車環和窗沿,多種受創下的確能讓人看得怵目驚心,就連詹洛斯也看得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詹洛斯問的是笑藍天,但是他看著的卻是對面門的慕澄,不悅的瞪著他警告道︰「澄,我想你的心態有必要好好調整一下了!」
詹洛斯把笑藍天拉進自己的公寓里,拿出藥箱幫她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一邊溫柔的清理著她掌心里的沙塵和血跡,一邊輕輕的問道︰「疼嗎?是不是很疼?如果你疼就叫,我會盡量輕一點!」
「還好吧!」笑藍天用力眨去眼里的氤氳,低低的應著。剛才一直都沒有留意雙手所以不覺得有多痛,但是現在當她的神經全部放松後頓時覺得好痛,錐心刺骨的疼!
唉,原來她還是那麼怕疼,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不怕疼又不怕死呢?
包扎好傷口後,詹洛斯給笑藍天泡了一杯咖啡。兩人面對面坐在小圓玻璃桌前,詹洛斯輕輕攪拌著杯里的咖啡,很是歉意的對笑藍天說道︰「若是澄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也別放在心里,他那人就是那樣,對誰都冷冷冰冰的,不懂得為他人處身設想,喜歡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到別人身上,甚至自己能承受的外力傷害也會強加到外人身上,所以他才會如此不顧及你的感受和你的承受能力……」
「嗯,沒事,我能理解。男人沒有女人細心嘛,我懂的!」看到詹洛斯如此誠心誠意替慕澄道歉笑藍天心里也不好再去記恨人家了,而且詹洛斯還是一個這麼溫文有禮的神醫,怎麼說他也是她爸爸的救命恩人,她怎麼能不給他一個面子呢?
所以,算了吧!咱大人有大量,就不去和一個冷血動物計較了!
那邊,慕澄在看到笑藍天的傷勢後就回到自己的地盤里關起了大門。道歉沒有一句,詹洛斯幫笑藍天清洗傷口的時候他也不過去,即使之前詹洛斯說他的時候他也不吭一身,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可是一回到屋里就慌慌張張的拿出醫藥箱來幫小夢檢查傷口,把小夢全身都翻遍了,差點就要把它的毛全剃了幫它檢查傷口了,幸好小夢跑得快,要不然下一次它出現在笑藍天面前就是一只光禿禿的兔子了!
「你那麼小一個摔在地上都沒有摔傷,為什麼你的主人輕輕摔了一下就摔傷了?難道她的皮肉身體就真的那麼矜貴?至于不小心踫一下就皮開肉綻嗎?」不跳字。听到頭頂上傳來自語自言的聲音小夢就猛翻白眼,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它就越敢肯定他是變態的。現在人家受傷了他不去問候一聲就算了居然還在人家的寵物面前對人家冷嘲熱諷!
「人家就是矜貴了你想怎麼著啊?誰像你啊,命賤,心又毒,即使拿碎肉機來都攪不爛你!」小夢很不爽的罵人,很可惜他听不到,要不然就精彩了,小夢保準活不過下一秒鐘!
「雖然我是故意開車去嚇她,但是我並沒有想要她摔倒,只是我不喜歡看到她那副像及那個人沉思的樣子……」自語自言著,忽然,慕澄扭頭望向黑漆漆的窗外,「那個人,是特別的,只是很可惜,錯的時間,錯的地點,錯的人,一切只能怪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