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笑藍天握著手機怔怔的望著身後的顧筱韻良久方再次轉回頭來對著手機那邊的人輕輕的,像是喃喃自語的問了聲,「您還好嗎?」。
對于她這個痴情又悲情的女人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她本來可以有很多很多更好的選擇的,可是她最後卻偏偏傻傻的為了一個自己深愛的卻一點都不愛自己的男人耗費了二十年的青春
所以,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關心的問一句︰你還好嗎?
在你用心,用生命,用青春歲月苦苦守候了二十年的愛情最終還是在還沒有開花的時候就已經枯萎了你還好嗎?
而那一段在你心里高高的安放了二十年的愛情,和那一個讓你小心翼翼端在心里掛念了二十年的人你真能放下來嗎?
對方沉默了片刻,想了一會後忽然就像是看開了似的淡淡然的說了句︰「不管好不好,現在的結束對于我來說都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笑藍天怔了怔,對于她執著了這麼多年後的突然看開感到很驚訝,也很佩服她如今的果斷和樂觀,而這些都是她笑藍天一直以來都辦不到又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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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份的京城已經很熱了,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大地冒著熱辣辣的霧氣,就連柏油馬路也被烤出了油來,油光油光的,又黏黏的,踩在上面的時候讓人覺得好不難受
路邊的花草樹木被烤曬得蔫蔫的,焦黃的葉子上鋪滿了塵土,毫無生氣的低垂著腦袋,但是心里又帶著一點希望,一點期盼,熱切又急迫的等待著一場雨水的滋潤和洗禮
許是老天爺听到了它們心中的祈禱,過了沒多久天色忽然就暗了下來。轟隆隆一陣,雷聲四起,天空上烏雲密布,到處都是黑壓壓一片,看上去甚是駭人
最後,在一陣電閃雷鳴之後天空上下起了一場轟隆隆的傾盆大雨,雨水滴滴答答的飛流直下,下得好不激烈 啪啪的拍打著大地上任何可以拍打的東西,把路邊的花草樹木也拍打得瑟縮的縮起了脖子來,可憐兮兮的承受著烈日之後的狂風暴雨
或許這就是人們平時常說的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吧這雨也是,不下即已,一下就是傾盆而下
然而,它們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洗禮有了,滋潤也有了,只是過于激烈了一點而已,它們又不是沒有承受過
「大少爺,下雨了」
京城里的慕家大宅里,由于下雨天的關系樓上樓下,院里院外的燈全點亮了起來,屋里到處都亮如白晝,而偏偏唯獨那二樓的書房里,一片漆黑
「大少爺,下雨了」沒有得到回應,往前走了幾步,在離那身影不遠的地方停下來又再加問了一句。
黑暗中,那人靜靜的佇立在落地窗前,抿著唇默默的望著窗外,靜靜的听著外面的雨聲。眼前,往事一幕幕如閃電般劃過,那些最難過的,最痛苦的,最傷心的,最快樂的,和最美好的記憶再一次在腦海里不斷的翻騰著,咆哮著
又是一年夏天,又是這個時候,又是這樣的大雨時間過得真是快,一眨眼就已經是十七年過去了,不知不覺,那個最愛他,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對他無比寵溺,無比放縱的女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十七年了
而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十五歲的懵懂少年了
三十二歲,不知不覺,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
可是很可惜,她那麼愛他,用她的一切愛他,甚至用生命來愛他,可是到最後她還是看不到他現在的樣子
外面的大雨還在劈里啪啦的下著,很有節奏,滴滴答答敲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朦朦朧朧的霧氣裊裊升起,慢慢的,慢慢的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就好像他腦子里的記憶一樣,在時間的長河里,慢慢的,慢慢的被模糊掉,到最後,他越來越記不清曾經那些事,那些人,那些和她有關的記憶
「大少爺,您還要去看夫人嗎?」。身後的人長長嘆息了一聲,在說到夫人的時候聲音有點發顫,那聲音也變得滄桑了很多,就好像當年他忽然間失蹤了一個多月時一樣
「福伯」幽幽轉過身來,一臉落寞看著面前的老人,像是喃喃自語的呢喃道︰「仔細算起來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去過了,而正式去的,卻是一次都沒有」
福伯心一痛,瞬間老淚縱橫
「下雨了,你還要去嗎?」。愣愣的看著對面的身影,雖然他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情,但是從他的聲音里他還是听出了他聲音滿滿的悲傷和自責這個孩子是他和夫人一起看著長大的,雖然少了中間的那幾年,但是他還是懂這個孩子的,他還是他,大少爺還是他的大少爺,不管過了多少年,不過夫人走了多少年,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愛夫人,那樣愛黏著夫人,即使在後來知道夫人不是他的生母時他對夫人的愛還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福伯,沒事的她不會讓我淋雨的,她也不舍得讓我生病,這雨很快就會停的」他側身望著窗外唰唰落下的大雨喃喃自語,很多年前開始就是這樣了,自從他跪在她的墓碑前哭了三天三夜最後還差點死去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了。即使在他要去看她的時候會下很大的雨的,但是到了他去了的時候那雨就會忽然停下來,之後一直等到他回來才再次開始下因為她不舍得,因為她愛他,因為他是她的兒子,即使她已經不在了,但是她還是會在默默的愛著他,默默的關心著他
「福伯,你下去叫小陳準備車吧,我換好衣服就下去」
說罷,他越過福伯身邊向房間大步走去
十五年了,這麼多年不見她或許已經快要不認得他了吧?他長高了這麼多,他的樣子也變了這麼多,他真的不能讓她不認得他的,他要穿得像以前那樣,他要讓她一眼就認出他來……
ps:最近腦子不好使,不會碼字了,很吃力,我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