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只呆立著,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不說話了?王妃不是很能說會道,怎麼這會子卻不吭聲了?」納蘭啟睿嘲弄著扔著書架上的書,「楚洛,楚洛,還是楚洛,看樣子,這個楚洛給了王妃不少的東西啊!難怪王妃一直念念不忘呢?」納蘭啟睿的聲音有點哽咽,「那麼,既然那麼地愛著楚洛,為什麼要嫁來王府呢?那個楚洛呢?怎麼舍得你嫁來王府呢?你們認為,納蘭啟睿就那麼可笑麼?那麼,王妃的裝模作樣,又是為了什麼?」
素雪的心很痛,可是實在不知要怎麼解釋,只能一直流著眼淚,搖著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王爺!」
「啊!對了,那畫想是王妃畫的吧!」納蘭啟睿嘲弄地笑著,「畫的很細致呢,想是用情至深啊!那個楚洛,和王妃一定是交情匪淺吧,啊,不對,應該是情深義重才對。哈哈,真是讓人感動啊!」
看著素雪只默默地流淚,並不多作辯解,想著這是為另一個人而流的,想著素雪雖然身在王府,心心念念的卻都是這個男人,想著素雪對他的冷淡,也許曾經對這個男人熱情似火,納蘭啟睿更是惱怒,一把推倒書架︰「來人!把這些全部給我拿出去燒了!一本也不許剩!」
「不要!」素雪只是本能地拽住他,卻被他大力的甩開,跌倒在地。
女乃娘見狀,再也忍不住,打開門沖了進來,在素雪的身邊跪下;「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收東西的時候,忘了整理干淨!請王爺責罰奴婢,饒了小姐吧!」
「哈哈!」納蘭啟睿怒極反笑,「看樣子,所有的人都知道啊,只有本王蒙在鼓里!你真了不起啊,尹素雪!本王竟然被你騙得團團轉!」
「王爺,王爺!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小姐,己經是王府的王妃了啊!請王爺饒了小姐吧!」女乃娘哭道。
納蘭啟睿听了這話更加氣惱,上前一腳狠狠地將女乃娘踹倒,「賤婢!滾開!」
「王爺!」素雪生氣了,就算真的是楚洛送給自己的,不就是個初戀情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至于的麼?只覺得被他這樣一推,頭暈沉沉的,只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看了納蘭啟睿一眼,道︰「王爺你鬧夠了麼?鬧夠了就請回吧!素雪累了,想休息!」
听著素雪象剛來時那冷冷淡淡的口氣,納蘭啟睿的怒氣更是被勾了上來,失去了理智,轉身抓住素雪的衣領,將素雪整個人快提了起來,雙眼赤紅︰「說!那個楚洛現在在哪里?和你,是什麼關系?」
「不知道!什麼關系?你不是看見了嗎?還問我做什麼?」素雪擺月兌不了,只能任他抓著,只覺得快要喘不上氣。
「王爺!」香梅香葉哭著沖上來,抱住納蘭啟睿的腳,「求王爺息怒,饒了小姐吧!小姐身子弱,經不起折騰啊!王爺!」
納蘭啟睿提腳將二人踢開,「滾開!」
繼續著搖著素雪,「快說,楚洛在哪里?」
「不知道!」素雪也拗了起來,直視著他,「王爺那麼想知道,就寫下休書放了素雪出府,素雪這就去找,找到了,再來回王爺!」
「哈哈!休書!若是這樣,倒是順了你的意了!賤人!」納蘭啟睿將素雪用力一推,素雪站不住,往後倒下,頭剛好撞在了書架角上,一汩鮮血從腦後流了出來,悶哼了一聲,竟暈了過去。
「小姐!」香梅撲過去,抱住素雪,「王爺!宋公子己經死了,死了!嗚嗚!小姐!」
「王爺!」女乃娘也哭著,「小姐嫁來王府之前,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了,不記得寫字,不記得畫畫,也不記得宋公子了!這些書,嗚嗚,只是小姐帶來,無事的時候想看看而己,並沒有別的什麼!」
宋公子?楚洛麼?死了?忘了?納蘭啟睿呆住了,這時才回過神來,看著香梅抱著的不醒人事的素雪和地上那攤紅的刺眼的血,那是素雪的血,不由抱起素雪發了瘋似地大叫︰「快叫太醫,叫太醫!」
府里亂成一團,素雪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
下人們端水端盆忙來忙去。女乃娘,香梅香葉只在床邊哭,如玉一臉的愕然,王妃只是讓自己回房休息了一下,怎麼她再來就變成這樣了?
納蘭啟睿只能緊緊握住素雪的手,深深地自責︰素雪,素雪,都是我不好!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秦太醫背著藥箱急急而入,己經听下人說了情形,這時並未多話,吩咐藥童給王妃先上藥包扎傷口,自己給素雪搭上脈,診治起來。
看著秦太醫眉心越鎖越緊,納蘭啟睿的心突突跳了起來,「太醫,王妃這是?」
秦太醫診治完,嘆了口氣,「王爺!請恕老臣直言。王妃的外傷並無大礙,只是個誘因。這北疆氣候與京城大不相同,氣候濕而冷。王妃自幼長在京城,京城的氣候是干而冷的。王妃本就體弱,氣血兩虧,加之前次受驚並未痊愈,加上受外傷,內寒外傷聚于體內,所以才導致……」
「太醫不要廢話,趕緊開方診治!「納蘭啟睿心下害怕,听著太醫語氣沉重,不敢再听下去。
秦太醫嘆了口氣,再不言語,開了個方,拿給一旁伺立的香梅,「照方抓藥。一日三次。三日之後老臣再來,若王妃已醒,便無大礙,到時再慢慢調理,興許還有可能恢復如常。」
「三日?什麼意思?太醫?什麼叫可能?」納蘭啟睿心下一驚,「難道王妃她……?」不敢再想。
太醫點點頭,嘆道,「王妃的體寒之癥並不是一日所積,想是由來己久。因外傷而爆發,如長河決堤,直泄而下,恐將一發不可收拾,三日之內,老臣開的藥,若是無效,王妃將會如油盡燈枯。這三日要好生照料。其余的得看王妃自己了,有的時候,也是有可能醒來的。」
油盡燈枯?納蘭啟睿雙手冰冷,看著床上毫無生氣躺著的素雪,很難想象,這個愛說愛笑愛哭的美麗的女人,可能即將離他而去。不行!他不允許,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