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耕田 正文 090 晚風習習

作者 ︰ 一葦渡過

中文的時候,唐安卿弄了一盤酸豆角炒肉末、一盤豬肚青瓜夾、一小碟腌黃瓜還有一小碟的鹵花生,配上晶瑩的白米飯,一家人吃的都很香。

小孩子自己的小碟子前放著他用勺子挖過來的花生,自己坐在板凳上晃蕩著小短腿,歡快的拿著小勺子舀著花生豆填到自己嘴里。小嘴鼓鼓的,偶來丟幾顆花生到一邊小狼的碟子上,「娘,豆豆好吃。」

「好吃吧?那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待會自己去洗白白知道嗎?」。唐安卿夾了一筷子的豬肚填到嘴里,這豬肚青瓜夾她多炒了一些另外一盤子給秀雲姐家送去了。她還特意的告訴秀雲姐是豬肚燒的,想要他們一家嘗嘗他們棄之如履的豬下水燒出來的菜。想著當初秀雲姐沒有掩飾住的糾結,唐安卿就覺得有趣。

璞玉晃了晃腿,小糯米牙子般的牙齒嚼吧嚼吧那花生豆,小碟子的那些個花生豆一會就剩下那麼零星的幾顆,听了唐安卿的話。小孩子點了點頭,隔著衣服模了模自己的小肚子,又有點依依不舍的看著大盤子里的花生豆,「娘,我可不可以,待會再吃?」

小孩子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倒是娛樂了唐安卿,又不忍讓小孩子失望。「待會不是要睡覺覺麼?等你睡醒了再吃好不好?」璞玉一般在吃完飯半個時辰之後就該睡午覺了,不過他醒了就會被別的東西吸引了視線,說不定到時候就忘了。

小孩子的眼楮變得亮晶晶,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從石凳上跳下來,走的穩當的到堂屋去,小狼舌忝了它盆子里的肉末屁顛屁顛的跟上去了。

「玉兒去干嗎去?」唐安卿夾了一筷子的豬肉給包子,看著自己努力跨過門檻的小孩子,輕聲的說道。

唐白宇優雅的夾了一筷子的酸豆角,「許是拿什麼吃的吧,這酸豆角腌的不錯。」

唐安卿笑了起來,嘴角微向上彎著,眉宇間都是笑意,「阿宇啊,明明說的是贊嘆的話,從你嘴里出來就像是變了味似的。你說話也得帶點波瀾啊,最起碼不要這麼平平的聲調。」唐安卿覺察到男人的視線,迅速的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平淡無波的說道︰「這酸豆角腌的不錯,噗…」

學著唐白宇的語調,不過唐安卿那帶點吳儂軟語感覺的聲音說出來這樣的話倒是別有一番韻味,學出來除了那平平的語調都不像。這還沒等她學完,自己就笑了出來。幸虧嘴里沒嚼著東西,要不然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唐白宇黑漆漆的雙眼中帶著一絲尷尬還有幾絲的笑意,把一旁的手絹遞過去,「以後我盡量。」

唐安卿接過來手絹擦了擦嘴,在腦海中想象著被咆哮馬附身的唐白宇,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阿宇這樣就挺好的,帶點溫度就行。對了,我燒的這個豬肚青瓜夾怎麼樣?他們都說豬下水吃起來難吃,我倒不覺得,很多美食可是離不開這豬下水的。」

唐白宇點了點頭,她做出來的菜自然是不錯的,自己更是給面子的夾了一筷子的豬肚順便也給小女人夾了一筷子。「吃吧,下午前院的牆也壘上,已經和劉青說好了。」

包子蹲在石凳上美滋滋的嘗著肉末還有豬肚,其他的那些素菜也吃了些,不過倒是吃得不太多。璞玉穩當當的從堂屋里走出來,肚子前的小兜子鼓鼓的,小手里還攥著一塊紅豆酥。小臉還紅撲撲的。

唐安卿看著自家小祖宗,挑了挑秀麗的眉,「阿宇,你說對了玉兒還真是被我慣壞了,剛吃完飯就吃這些個零食。」招呼自家小孩子過來,「玉兒,兜子里裝了些什麼啊?」

小孩子站在石桌邊,獻寶似的把自己小兜子里的東西都一一掏出來放到桌子上,唐安卿看著東西還不少。一塊紅豆酥、兩三塊酥糖、一塊桂花糕還有兩個核桃和三個櫻桃。零零散散的還不少,小孩子小手指一一的點過去,眉飛色舞的跟唐安卿說著︰「娘,玉兒從台台上拿的,踩著凳凳。」末了還一副我很聰明很厲害快來夸我的模樣。

包子小肉爪子悄悄的從下面模上來,趁著璞玉不注意的時候模了一塊酥糖,也是他動作快璞玉沒看見,要不然平時哪里還能讓包子得逞了。這酥糖還沒肉包子好吃呢,不過這是從小鬼手上摳出來,那滋味就變得美味起來。

「玉兒,跟娘說裝這麼多零食做什麼?咱不是一會就去睡覺覺的麼?」平日里小孩子乖的很,也不會吃完飯就拿著水果吃的,那些買來的糕點還有櫻桃什麼的就放在梳妝台上。當時放的時候也沒避著璞玉,本來就是買給他當零食吃的。

小孩子又一一的把東西裝回到兜子里去,也沒發現自己拿過來的酥糖少了一快,听了唐安卿的話乖乖的答道︰「給小胖哥哥,和承安哥哥的,玉兒想找他們玩。」

那群孩子他們什麼時候來過的?唐安卿還在疑惑,唐白宇說道︰「你燒飯的時候他們來過,現在在門邊。」

唐安卿轉過身去看著半開著的大門,果然看到一塊衣角。剛才璞玉到堂屋去的時候,這群孩子就來了吧,模了模小孩子的頭讓他出去玩了,不過叮囑不要走得太遠了,想要睡覺覺的時候就回家來。

「嗯,玉兒知道了。」小孩子兜著對他自己來說很多的零食,慢悠悠的走向大門口。小狼也跟在他後面晃著尾巴慢悠悠的走出去了。包子舌忝了舌忝自己的爪子,剛才的那塊酥糖已經被他解決了,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們幾個是怎麼分的,大半個時辰之後承安他們幾個送一臉睡意蔫蔫的璞玉回來了,小兜子還是鼓鼓的,手上還拿著一個黃橙橙的梨。

「卿姨,小玉說他先睡覺,我們就送他回來啦。那個小玉拿過來的東西都讓我們幾個都吃了,這梨是我娘今天趕集買的,就給小玉吃了。」承安把璞玉牽到唐安卿跟前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小玉帶來的桂花糕還有紅豆酥都特別好吃,爹和娘每次回來的時候就帶來過酥糖和豆糕回來。

「嘿嘿,卿姨還有我呢,我給了小玉一個柿子。我娘本來說要捂甜的,我就偷偷的拿出來的。」幾天不見,小胖墩變得更加敦實了,雙下巴更加明顯了。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摟著他肩膀的瑞瑞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說,你就拿出來一個柿子,而且就你吃的最多」

唐安卿笑著模了模小胖墩的頭,「你們還要不要吃?卿姨這里還有?」

幾個小孩子連著搖頭加擺手的,看璞玉倚靠著唐安卿的腿要睡著的模樣,往後退著︰「卿姨,我們先去玩了,等小玉醒了我們再來找他玩啦」說著一溜煙幾個小孩子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唐安卿抱起來打著瞌睡的小孩子就往里屋去了,從他手里拿過來水梨放到籮筐里,輕柔的把小孩子的外衣月兌下來,把兜子里的東西掏出來。果然有一個橙紅的柿子,還有幾個半青不紅的棗子和幾個小橘子,想來是瑞瑞給的吧。

哄著小孩子睡著午覺,這邊唐白宇和劉青忙活起來壘牆的事兒。

天擦黑的時候,牆就壘的差不多了。本來在籬笆之前有過土牆的,不過好多年了土牆也沒了就干脆按了籬笆。所以那牆的地基還在,就省了這最麻煩的一步。

「我說白宇啊,我看你們家這門該換了啊,你看著這兒—」劉青擦了擦臉上的汗,總算是壘完了,看著這嶄新的牆倍感自豪,不過對比起來那兩扇門看起來就更舊了。劉卿仔細看了看那兩扇門,跟唐白宇指著門框與地面的接觸的地方,「這門吶都是十來年了吧,這門還是我爹給打的,榆木疙瘩的。這風吹日曬的也該爛了。要不這樣,你自己出木料,哥給你打一副新的大門出來,不給你要工錢。咋樣?」

說實話,他本來就挺待見白宇的,人能干不說還沒啥爛攤子事兒。再加上白宇他那口子又是個大方的,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家里沒少吃葷腥。人家有啥好吃的都給送來一份,再加上瑞瑞那熊孩子也時不時的在人家家里蹭飯。他媳婦又跟小玉他娘合得來,就說這一點他也待見白宇一家子。所以大家相互幫襯著,也是應該的。

唐白宇沒說話,劉青很有經驗的往冒著香氣跟煙氣的廚屋一眼,明了(li o)了。「嘿嘿,白宇要不你跟小玉他娘商量商量去,反正哥這話說下來了,商量好了在跟我說也行。我看你這東西也弄好了,不過這牆光禿禿的不大好看,你啊就去西山東北角那一片,挑幾片的仙人掌搭在牆頭保證誰都不敢踫著。不說了,天也快黑了我回家去了啊」

唐白宇點了點頭,唐安卿從廚屋探出半個身子叫住劉青,端過來一碗紅燒肉出來,「青子哥,我多做了點。你拿回去給秀雲姐和瑞瑞嘗嘗吧,今天多謝你啦。阿宇你送送青子哥吧。」

唐白宇接過來遞給劉青,那眼神就容不得劉青推辭,劉青憨厚的笑了笑。「那好吧,沒啥不就是壘個牆嗎?不用送不用送,我一個大老爺們送啥啊這碗啊待會就讓瑞瑞給你們送過來啊」

等著他走了幾步,唐白宇才將門關上,看著小女人拿著手捏著晶瑩剔透的耳垂,握過來她的手。唐白宇微涼的手指驅走了剛才端著碗沿有點燙的蔥白的手指。

晚風習習正是涼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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