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看著自己荷包里的金葉子一個又一個的消失,說不心痛那是騙鬼的,關鍵的是對面的這個小女圭女圭還不知道這金葉子的價值,拿過去自己的金葉子之後嘻嘻的放到小兜子里之後,再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好了,璞玉那現在能告訴青叔叔,璞玉喜不喜歡那邊的叔叔,他可是有很多這樣的東西的,還那可是值很多個銅板的。」青茗很悲催的發現在小女圭女圭的意識里只有銅板啊,那種東西自己荷包里好久沒見到了,不過為了那白玉端硯一切也值了。
哎,璞玉听了歪過頭去看站在院牆下面扇著扇子的玉樹臨風的某人,眨巴著水潤潤的眼楮扯了扯青茗的衣袖,青茗俯來,听這孩子有什麼問題。
「青青叔叔啊,那個叔叔很熱嗎?可是玉兒都覺得,冷哦。玉兒要回家了,灰灰虎皮我們走。青青叔叔,再見哦。」那個叔叔是不是得病了?不過玉兒要有禮貌不能在被人面前說人家有病,還是回去讓娘看看自己得到的金光閃閃的葉子吧。轉了轉大眼楮想好的璞玉繞過了青茗想要回家去。
「璞玉啊,是這樣的,那個叔叔好可憐的,他得了病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所以就扇扇子扇風來填飽肚子啊,真的是好可憐哦。」主子我對不起你啊,反正您玉樹臨風小的說兩句您也會大度的原諒小的我對不對?青茗彎著月牙形的雙眸,小心翼翼的擠出來兩滴眼淚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荷色的嘴唇卻是勾了起來,看到前面的小女圭女圭一臉心疼的模樣就知道還是這招好使,早知道自己就不用白費那六片金葉子了啊。
「那叔叔跟著玉兒來吧,我請他吃好吃的。」璞玉走過去牽著司徒瑾的手,水潤潤的大眼楮中是明晃晃的同情你好可憐。司徒瑾將手中的扇子丟到青茗手里,被小孩子暖暖軟軟的手牽著,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莫名的光,一閃而逝就連一直跟著他的青茗都沒有發現。
璞玉推開門,貓到廚屋里去從糖罐子里掏出九顆糖來,給青青叔叔和有病叔叔三顆玉兒三顆。還有栗栗拿了一小堆放到自己的兜子,想著叔叔餓了又拿了娘做好的紫薯糕給他吃吧,哎真可憐,玉兒一頓不吃都會覺得餓了,沒想到叔叔都好幾頓沒吃了啊。
「青茗啊」司徒瑾斜了眼站在旁邊微低著頭的青茗,也不在意自己坐在石板上,仿佛自己還是坐在那象牙雕花的軟榻上。拉長的尾音讓身後的青茗忍不住的一哆嗦,連那嘴角上挑的弧度都降下去了幾分,主動的將自己還沒有捂熱的玉佩從荷包里拿出來遞到司徒瑾手上,看到主子稍稍滿意的神色之後,「主子,那白玉端硯小的無福消受。」
司徒瑾挑了挑劍眉,挑開自己手上的象牙扇扇了扇風,正巧趕上小孩子開了門出來,一把奪過來那扇子,「叔叔都生病了,怎麼還扇扇?」順手就把那扇子放到了石板上,端過來自己偷渡出來的紫薯糕,把那些糖炒栗子也拿出來放到盤子里,分了每人三塊糖。自己喜滋滋的剝了一塊放到嘴里,「娘說每天只能吃三個,玉兒多拿了,給叔叔吃的。可好吃了,軟軟的。」
青茗塞了一個放到嘴里,倒是如小孩子所說,帶了股女乃香味還有甜香,瞬間覺得自己被傷害的小心靈被治愈了大半。轉眼瞄到某人的神色,乖乖的把剩下的那兩顆糖上交。
「青青叔叔真是個好人,那玉兒的糖也給叔叔吧。」璞玉沒有明白主僕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還以為青茗那是善良,自己不吃讓給了有病叔叔。
唐白宇拿了一本書看著,卻是半天都沒有翻過一頁去,秀挺的眉微微蹙著,奈何唐安卿氣定神閑的在一旁畫著畫,唐白宇側過頭去看了看,卻是兩種未見過的圖形,心下雖是疑惑小娘子是如何心思,不過對她的事唐白宇一向是言听計從的,而且打發打發時間尋個樂子心情愉悅也是不錯的。
唐安卿畫的正是牙刷額配套的刷牙杯,初來這兒的時候最為不適應的怕是那廁所浴室還有這牙刷了。想來那廁所和浴室的問題已經得到改善,但是這牙刷的問題倒還真是難倒了唐安卿。這兒漱口就是用椒鹽漱口也就算了,雖是在桃源鎮找過工匠,奈何人家技術有限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時代的茶具,四周一般都是渾圓光滑的,這茶盅上沒有把手也確實讓唐安卿覺得實在不方便。而她開始想念那時候的咖啡杯了,而有這個念頭是因為在空間里發現了咖啡樹,這可是大大的超乎了唐安卿的想象,怕是那便宜哥哥心疼自己了。
其實司徒瑾和青茗第一次來劉家溝的時候,唐安卿就知道了,司徒瑾大少爺的裝束實在是太招風了,再加上包子大人對著那銀白色的馬匹流口水,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大致都是清楚的。而這次他們堂而皇之的來勾搭自家兒子,那確實不得了了。但是勾起唐安卿興趣的卻是那把象牙扇,做工精致而且毫無瑕疵,這可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夠做出來的。
而且那司徒瑾的相貌莫名的讓唐安卿有種熟悉感,仿佛以前在哪兒見過似的。而且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不會傷害到他們,且是當成女人的第六感吧。不過就算是這樣子,那份警戒還是在的,況且那日跟蹤阿宇的人怕就是這人的屬下吧。
唐安卿放下手中的羽毛,側過身來瞧了瞧旁邊有些心不在焉的阿宇,捏了捏他的手心,柔聲道︰「阿宇,竟然客人來了,我們怎有不讓客人進來喝杯茶的道理?走吧,我們且去看看。」唐白宇心下安定,自己確實是焦躁了。
「四叔叔,你還餓嗎?」。小孩子可憐的看著將自己拿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吃光了的司徒瑾,四叔叔真的是餓壞了呀不過四叔叔送給自己的撥浪鼓好好看,而且閃光光的,上面的畫跟自己買給弟弟的很像,模起來也是滑滑的。還有那個玉玉模起來暖暖的,玉兒好喜歡,扇扇也滑滑的,听青青叔叔說是大象牙牙做的,玉兒知道什麼是大象,娘有給玉兒畫過哦。
青茗站在一旁看著心疼加肉痛,主子哎難道小的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跟著您十來年,還比不上一個才見過兩面的女乃女圭女圭,原本屬于我的玉佩啊而且主子您就不能給小的留一點,我統共也就吃了一塊糖和一個糖炒栗子,還是人家女乃女圭女圭給小的啊,看著那眨巴眨巴水潤潤烏溜溜的大眼楮,青茗心軟下來也不舍得埋汰人家可愛的女乃女圭女圭,只得在心里月復誹自家主子。
司徒瑾將最後一個糖炒栗子塞到嘴里,他這個歡喜,沒想到這普通的人家做出來的東西還是蠻不錯的,至少比家里的廚子做出來的好吃多了,那些個蠢貨做出來的東西沒幾樣能合本少爺的胃口的。而且旁邊一本正經坐著的女乃女圭女圭,那水汪汪大眼楮中露出來的關懷還有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那可是得了大少爺的青眼,看誰順眼的時候這人什麼都是好的。
就連是坐在這粗鄙的石塊上都沒能影響了司徒瑾的好心情,越看璞玉越是順眼,隨手扯下來掛在自己腰間的紫金小如意給璞玉,這小小的如意上仔細瓖著三枚翡翠,在司徒瑾看來不值什麼錢,不過勝在樣式吉祥,花紋雕工也做得算得上精致,送給小孩子玩也是不錯的。
正在這時候,門開了。「客人竟然來了,何不進來寒舍小坐一會?」
門外的兩人听著這聲音如出谷的黃鶯一般,落英繽紛猶如那翠玉珠子砸在翠玉盤子上,清脆卻又柔和,如同一股春風吹過,即使是沒見到人。但聞其聲,就讓人覺得舒服。听到聲音,璞玉連忙從石塊上爬下去,歡快的推開門,拿著自己新得的玩意給爹爹和娘看。
司徒瑾看到那女子的面貌卻是怔住了,那淡雅眉目間的輕顰,那如煙似霧般的哀愁,恰是這人世間形容不出的清絕面首。青絲如堆雲般墨染,鵝黃色襯著面如芙蓉,周身別無一樣飾物,卻極清、極雅、極美。世界有女,既有富貴牡丹,冷艷紅梅;亦有嬌女敕黃杏,清濯白蓮……。惟獨她,卻真真應了一句詞︰不是人間富貴花,九天瑤台落凡家。
然而司徒瑾卻是心頭大痛,就連手心被自己的指尖掐出鮮紅的血來毫不自知,痴痴的看著那出來的女子。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悔恨、期待、內疚還有那被隱藏的極深的殺意。那被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回到腦海,「瑾兒,好好長大,娘親對不起你們」。那世界上最溫婉的女子,給了自己生命和溫暖的女子,如今那墳前都已是青苔暗結了啊
時間過得太久了,久到那人的面容都模糊了,然而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她的相貌會這麼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