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司徒氏死不死心唐安卿不知道了,她壓根就沒有跟司徒瑾提起過這人。不過即便是唐安卿不提起,司徒瑾也是知道的。他當時听了只是挑了挑眉,嘴角提起扯出來一個冷笑罷了。
「出去打獵怎麼樣啊,玉兒?」唐安卿把璞玉的小皮帽子和圍巾拿下來放到一邊兒,笑著問道。她倒是挺好奇這出去打獵是何種樣子,奈何天氣冷再加上二寶也離不開人就遺憾的不能去。
「唔,好大的地方」璞玉哈了哈氣,瞧著他的樣子就知道是沒凍住他,瞧那小臉還是熱乎乎的呢。只不過這描述也太干脆了點。「挺好玩的,娘舅舅說了等過完年就送給玉兒一匹好馬哦哦,好馬玉兒太小了,不能騎馬啦,真是遺憾」小孩兒嘆了口氣,像模像樣的。唐安卿笑著揉揉他的頭發,讓他過去喝熬好的牛骨湯去了。
唐白宇喝了口熱茶,驅走了從外面來的寒氣,語氣中帶了些輕快,「玉兒今天挺興奮的,倒是捉了只熊,如今在司徒府呢。說是等府里的廚子拾掇好了再送到咱們這兒來,還有一只麋鹿,小的野雞野兔子的沒在意。」
「下次我也要去。」唐安卿坐在一旁,喝了口水。他們去打獵的地方是司徒家在京郊的規劃的打獵場上,附近就是司徒家的莊子,唐安卿只是听司徒瑾提起過一次,說是挺大的。只不過這個大有多大,唐安卿覺得她不能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想象司徒瑾說的那個挺大,畢竟在現代的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擁有那麼一個莊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辦的了的。「對了阿宇,你師父怎麼樣了?找到了沒有?」
唐白宇端著茶杯的手僵了僵,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沒有,不過這幾天上京沒發生什麼盜竊案,我想他指不定是躲到什麼地方找吃的去了。不用管他,我想他肯定知道咱們到上京來的事。」這老頭,最好是不要找上門來
唐安卿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那就好,對了咱們給村里寫的信可是發出去了?」這一路上也沒有給村里捎過什麼信,這會兒到了上京也就去了一封,道個平安也是好的。「對了,我記得之前咱們村有個中了舉的叫劉祖希的到上京來趕考了是不是?」
唐白宇嗯了一聲,「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才說這個的,我還記得當初全村人都去送了呢,畢竟是劉家溝這些年來出現的第一個舉人老爺呢。只是不知道春闈上他怎麼樣?若是中了進士也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呢。我听李瑜說他是姑蘇城的案首,著實是看不出來呀。」對于當時李瑜說起來的時候她有些詫異呢,唐安卿笑了笑端過茶杯喝了口茶,「今天二寶精神不大好,怏怏的。剛才還叫爹爹呢,不過沒等到你和玉兒回來就撐不住睡了。」
「我待會去瞧瞧。」唐白宇心里倒也是高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天太冷了,等到開春暖和些了再去打獵罷。」
「好吧,外面那麼冷我也不大樂意出去玩。」她多幸福啊,畢竟在這時候也不用早起給誰請安的,再加上還有個縱容寵溺的相公,她原先的最喜歡在被窩里睡懶覺,尤其又是大冬天的,天寒地凍,躺在暖被窩里,便是給座金山也不願意換。不過要是給玉兒或者寶兒的話,那可就行不通了。
睡覺前,唐安卿就將上午司徒氏來的事情給唐白宇說了,挑了挑眉語氣中帶了些諷刺,「若不是旁人還忌諱著哥哥,不知道多少蒼蠅來呢。只不過這所謂的姑姑忒是沒什麼大腦,她原本的目的就是想拉攏我呢,不過被我三言兩語譏諷就露出本來面目。若是在聰明些,就應該蜜糖轟炸,再加上親情攻略,也不該為了幾句話就露出馬腳來。不過我看啊,這人肯定還會再來,就算是為了咱家客廳里的那粉色荷蓮壺春瓶和五彩鳳尾尊也得再來瞧瞧不是。」
唐白宇無聲的笑了,他喜歡現在小女人露出來的狡黠的笑容,即便是心里月復誹小女人不知道那花瓶的價值,即使是司徒家這樣的大家那五彩鳳尾尊和那粉色荷蓮春瓶都夠好幾年的嚼用了。不過他並不打算挑明,即使是小女人的空間里這樣價值的瓶瓶罐罐著實的不少。所以說司徒瑾財富富可敵國不是說假的。
唐白宇輕柔的撫了撫唐安卿披散下來的青絲,俯來親了親唐安卿的額頭,「睡吧。」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期待有蒼蠅來的,畢竟啊在這地方有點無聊了。何況還不能將空間里的東西拿出來用,不過偷偷模模的還挺有意思的。」唐安卿彎彎了眉眼,像極了偷吃了蜜糖的熊一般,白皙的臉上多出了幾分的調皮和可愛,唐白宇的眼神暗了暗,在外人眼前的寒冰此時全然的不存在,不過是從一開始回到家里來面對著唐安卿的時候。即便是在對璞玉和二寶的時候,他依然是繃著一張臉,儼然就是一副嚴父的樣子。不過他也發現在兩個孩子面前他嚴父的面孔一點都沒有威懾力。
唐安卿倒是發覺了,臉有些紅,「好啦好啦睡覺了,你明天還要去瑾哥那兒嗎?」。
唐白宇無奈,暗暗的用功這才將下月復的火氣壓了下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更多的則是寵溺和釋然了。嗯了一聲,扶著唐安卿進了溫暖的被窩,兩個小的如今還是跟著爹娘一起睡,這會兒抱團睡得正香呢。
「瑾哥倒是會找幫手,不過阿宇你還是真不錯呢,短短的時間對那些事情都能游刃有余了呢。」唐安卿對這一點都有些小小的嫉妒了,這接收新知識的速度也忒快了點,而且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的很。不過更多的就是驕傲和自豪了,不愧是她唐安卿的男人吶
唐白宇笑了笑,掖了掖被角,「謝謝夸獎。」語氣中的輕快是個人都能听得出來。
唐安卿嘻嘻的笑了兩聲,窩在里面抱著璞玉的香香軟軟的小身體,小孩兒身體香噴噴熱乎乎的,像個天然的大暖爐。冬天的時候抱著正好,唐安卿湊過去給了唐白宇一個輕吻,「晚安。」
唐白宇回吻了她一下,順便給了兩個小孩兒額吻,父子間的晚安吻。
床邊的竹籃里,包子和小狐狸團成兩團,睡得正香。
且說陳府這邊,司徒氏又是一個人獨守空房,氣悶的蹂躪著手中的靠枕。皺著眉頭看著案上的賬冊,抬起頭來嘆了一口氣,她的大丫鬟雪雁挑了挑燈芯讓燭光亮了一些,輕聲道︰「夫人,已經二更了,不如明天再看吧,歇息吧。」
「明天讓何田家的來我這兒一趟。」司徒氏吐了一口濁氣,陳府里的內帳不在她這兒,給她管制陳府多了很多的制肘,而且陳府近兩年的鋪子生意越來越不如意了,就連莊子上的進項也不如往年了。可是如今銀錢的不湊手,讓她想起了每年陳毓每年送往陳家的厚禮,幾乎是吃的用的玩的,不所不包,更重要的是隨之送來的銀兩,如今陳府這兩年的花銷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指望著這筆銀兩。但是長此往來並不是辦法,更多的是若是帳上的漏洞越來越大,她可不想拿著她的嫁妝來補貼。不過司徒氏眯了眯眼楮,想到桂兒的親事,來年她可就有個兒媳婦在了,怎麼說長媳管家也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只要是拖過這段時間一切都好說了。
這般想著司徒氏在心里哀嘆了一聲,揉了揉眉心,換了衣裳上床睡覺了,模著大床那空蕩蕩的另外一邊,又是咬了咬牙,那些個狐媚子遲早她會讓那些個狐媚子知道,在這陳府里她才是正經的夫人,當家主母妄想爬到她的頭上的人可是沒好下場的,不過想到陳嵐的姨娘更是咬牙切齒,今日老爺又是宿在了這狐媚子的房里,司徒氏想來想去,在床上翻覆了好久依然都沒有睡著。在外面守夜的小丫鬟听著,也不敢過來問,知道三更了之後司徒氏才勉強睡著了。
不過沒到天亮就醒了,看著眼前的床帳好久默默無語。雖說老太太說體恤她不用她早早的去老太太跟前立規矩,她平日里雖說是自比一副賢良大度的模樣,但是姨娘和通房丫頭來立規矩那是每天都得有的。即便是有了陳嵐和陳芳一子一女的姨娘都是少不了的。在態度上,司徒氏對待陳嵐也比陳芳好的多,因為庶女教養好了,將來嫁個好人家,還可以給她生的陳桂和陳蘭添助力。雖是如此,但是也是淡淡的。
本來只有陳嵐的時候,每當她的生母來立規矩的時候,司徒氏就故意引逗著陳嵐說一些刺她心窩子的言語,每每看到她臉上傷心的表情,司徒氏就覺得心里一陣的痛快。但是後來有了庶子陳芳之後,這姨娘反而是聰明了收斂了,再加上陳老爺護著,反而是讓司徒氏找不到一絲的空隙,每每也只能在每日的立規矩的時候找那姨娘的岔,所以在陳府都知道正房夫人跟得寵姨娘不對付的事兒,即便是大家心里清楚,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也就不會說出來,表面上還得表現出妻閑妾和的和諧現象,畢竟老太太還在的不是。何況姨娘是陳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為了陳府服務的,根在陳府扎的深了,即便是司徒氏要狠下心來整治這姨娘都還得掂量掂量。
司徒氏就這般干瞪眼到天亮,直到外面的丫鬟小聲的叫起床,說是姨娘們來立規矩了,司徒氏才覺得頭昏沉沉的,心情也不大好了。
且不說陳府這邊司徒氏的事情,唐安卿這邊正摟著璞玉軟乎乎的小身板睡的正香,得此呢唐白宇準時的睜開眼楮也沒有立刻起床,一來還是有些貪戀溫馨的被窩,另外一方面不想起床的時候驚醒了睡得正香的娘仨。
這會兒因為二寶已經在吃輔食了,所以吃女乃的時候也多在晚上。另外司徒瑾給請的女乃娘,唐安卿也不樂意讓別人的女乃哺育自個的孩子,平時那女乃娘也就幫著唐安卿照看兩個小的,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女乃娘了。不過平日里唐安卿很好的控制了二寶夜間的吃女乃的時間,再加上二寶的營養白日里也夠了,這時候夜間也不怎麼吃女乃了。何況二寶夜間放水這樣的事兒一直都是寵媳婦如命的爹爹干的,有時候唐安卿還打趣說,要是男子能產女乃就好了,這樣子的話她連喂女乃的活都不用干了。
主子幾時起,下人們都不敢說三道四的,更何況唐安卿也沒有婆婆要去立規矩。在這四合院里她就是女王般的存在,別人俯首陳臣恭敬還來不及呢,也不會去吵著唐安卿去。再加上還有愛媳婦的相公在,這樣子就大大姑息了唐安卿睡懶覺的習慣。有時候唐白宇著實看不過去了,才會親自伺候媳婦起床,連帶著還有兩個跟著娘親一塊睡懶覺的兩個白胖的小的。
這一片兒的同齡的小孩兒也不多,除了夏嫂子家的全哥兒也就另外周家的一個四歲的周環了,不過小孩兒嘛在璞玉千奇八怪的小玩意兒的糖衣炮彈下絕對是向璞玉為首是瞻,讓去哪就去哪,要往東絕對不會往西。夏嫂子還打趣說平時也沒見孩子這般的听話過,因為出了這個胡同之外就是熱鬧的街道,幾個小孩兒還會拿著銅板去那兒買小吃回來吃,璞玉這方面也不會吝嗇,一般都是他慷慨的請客。不過按照他的想法可就是︰我娘說了這叫放長線釣大魚,以後肯定會讓他們加倍的還回來的。
小孩兒的交情很容易讓鄰里之間相處的更加的和諧,因見唐安卿畫的花樣子好,刺繡也好,夏家嫂子便來請教,自然也帶了不少的小娘子大姑娘來跟唐安卿學。本來鄰里鄰外的見他們一家子氣度高貴的,不敢來打擾,不曾想接觸了發現唐安卿溫婉可親,也不拿大,因此也都過來。
另外兩個小孩兒也得周圍的老人大人喜歡的,畢竟少有人能抗拒那甜甜軟軟的聲音還有那可愛的笑顏,如同小金童般的小人兒。
對于唐白宇,周圍的人也不敢跟他搭話,就算是大膽的人不敢去,這大冬天的要是在加上寒冷的北風就是不敢了,多冷啊靠近一點的人都得掖掖棉襖,頓時覺得像跳入冰窟窿似的,只可遠觀不可褻瀆啊
等到早飯坐好了,唐安卿才悠悠的醒過來,她習慣了這時候醒了。而且兩個小的更不必說,璞玉先醒過來的,他就探出小腦袋來,又從他的被窩鑽到唐安卿的被窩里去,躺在娘親跟前享受的眯了眯眼楮,像極了曬了太陽的喵咪似的。「娘,起床啦。」說話的聲音里還帶著初醒的時候的鼻音,女乃聲女乃氣可憐極了。他話雖是這般說著,還是在唐安卿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著眼楮就是不想起床。
二寶迷迷瞪瞪的本能似的睜開眼楮鑽到唐安卿懷里來,擠開璞玉拱啊拱的,「娘,餓」
得了,這是本能的來找食吃呢。唐安卿只著了單衣,很好拉開,二寶早就熟門熟路的拱進去眼楮沒張開就先香茲茲的吃女乃去了。璞玉嘻嘻的撓了二寶幾下,鑽到另外一邊吧唧吧唧的弄出大的響聲。
唐安卿無語的拍了拍璞玉的翹起來的小,「趕緊起來,刷牙去」
「娘你真偏心」不甘不願的唐小玉可憐兮兮的控訴的看著自家娘親。
「一會兒跟你爹說讓你睡你的小床去」這句威脅話挺有用的,不甘不願的唐小玉也只得起來,一家人的衣裳已經被賢惠的爹爹弄溫熱的放在床邊了。唐小玉爬過去找到自己的衣裳,這會兒小孩兒已經能很自立的穿衣裳了,不過就是廢了點時間。
等到他穿襪子的時候,二寶舒服的打了個飽嗝,不過還是賴在娘親的懷里不肯起來。唐安卿只得抱著他的小坐起來,「好啦寶兒娘要起來了,寶貝還想再睡會兒麼?」
「娘真偏心,都不叫人家寶貝啦」穿好衣裳的璞玉蹭過一邊臉頰過來,唐安卿給了他一個早安親親,得到自家大兒子的回親,吧唧一聲,不要那麼響哦。璞玉雖然是這般說著,還是在二寶肥嘟嘟如同女敕豆腐的臉頰上印下一個響吻,「早安啦,二寶起床啦」
二寶哼哼唧唧,反射性的涂了璞玉一臉的口水,惹得璞玉嗷嗷的大叫,穿著小鹿皮靴子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外間去了。外面的丫鬟听到響動,過來伺候璞玉洗漱了。
唐安卿先穿好衣裳,這才拿過一旁二寶的衣裳給他穿上,途中還吃了小兒子白女敕可口的豆腐數枚。
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