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開始的時候,雪也不大,就是帶著點寒風。唐安卿瞧著就讓丫鬟們將璞玉叫了回來,全兒也被送回家去了。
「娘,這就是雪啊?」小孩兒湊到門前,好奇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白白瑩瑩的也不像現代那般下個雪也不曾是白的了。「怪好看的。」
唐安卿拉他過到里面去,把一個白銅小手爐塞到他手里去。「你呀,外面刮風冷的很,偏你就在門口看著凍著了怎麼辦?」
「娘,玉兒這不是好奇麼?以前都沒見過雪呢,等會去了我就跟瑞瑞哥哥他們說說。他們都沒見過雪」璞玉一副要去顯擺的樣子,唐安卿捏捏他有些涼涼的鼻頭,笑道︰「你呀,我看這雪雖說下的不大,可是刮著風也冷的很。這晌午了,你爹爹也該回來了。得虧這讓他帶了斗篷去。」之前見天陰陰的,估模著會下雪這才讓唐白宇帶了斗篷去。現在唐白宇出去都是騎著馬,穿著厚點也防風不是。
正說著有丫鬟說姑爺回來了,唐安卿抬頭就見唐白宇進來,外面的斗篷已經月兌了讓丫鬟們放到一邊去,唐安卿便是過來替他月兌了外面的大氅,這大氅上有幾點雪花,放到一邊說道︰「我和玉兒正說道爹爹要回來呢,你這就來了,可真是準了。外面下著雪,怪冷的下午就別出去了。」
唐白宇雙手籠在燻籠上,點了點頭,道︰「那雪雖然不大,卻也有些冷風。」
唐安卿將大氅搭到衣架上,吩咐了人倒滾茶來,丫鬟已經沏好了端上來。唐安卿端著遞給唐白宇,層層的熱氣,氤氳了屋子。唐白宇握住茶碗,好在茶雖是滾燙,茶碗卻只是溫熱而已。
璞玉湊過來眼巴巴的瞅著唐白宇,說道︰「爹爹,舅舅和小舅舅沒來麼?」
唐白宇撇下眼瞧他,先把茶碗放到小炕桌上,又把璞玉抱上炕來,听兒子這般一說就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唐安卿把二寶從嬰兒車里抱過來,小孩兒剛醒看到爹爹就伸出胳膊要去抱,好在唐白宇進了屋子手也暖和,也就抱過來兒子。
「玉兒你這小子,別以為娘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娘看你那小寶箱都放不了了,要不這樣吧這個月的咱們家的花銷都有你出怎麼樣?」唐安卿將針線放到一邊去,坐在炕上跟璞玉說道。
「娘,玉兒哪有什麼主意嘛,娘可真是冤枉人家了」小孩兒湊過來,一副無辜單純的樣子。唐安卿捏捏他的臉頰,笑道︰「我看啊咱家可就數你的臉皮厚了,行了娘也只是說說你。廚房的飯都做好了,收拾收拾去吃飯吧。」這後面一句話是跟唐白宇說的,唐白宇點了點頭。
飯畢,唐安卿準備了消食的茶給一家人,喂著璞玉和二寶喝了,拍拍璞玉的小肚子,「下回可不能吃這麼多了,若是再鬧肚子痛娘啊就餓你兩頓不讓你吃飯。」
璞玉乖乖的點了點頭,想想在空間里還沒被放出來的包子,心有余悸。不過等唐安卿轉身的時候,朝著一旁的唐白宇吐了吐舌頭,好巧不巧的被二寶瞧見了。二寶揮著小胳膊把唐安卿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兒去,「娘,果果不乖」
唐安卿捏捏二寶那滑如豆腐的臉頰,細膩的觸感不禁讓唐安卿模模親親才作罷。「我們家寶兒最乖了」
「哼」璞玉不大高興的瞪了二寶一眼,爬到炕上還乘機在二寶臉上捏了一把,留下個紅印子。二寶從唐安卿懷里掙扎出來,蹭到璞玉跟前兩個人嬉鬧起來了。
唐安卿坐到一邊看著他倆玩,忽覺得手心里多了件東西,低頭一瞧是個手帕包兒,打開來卻是一支流珠釵,不過就是一塊沉香木雕琢出來的雖然嬌小精致,卻雕工拙劣算不得上品,就算是普通的釵子也比這個美上個幾倍。
唐安卿抬頭看向唐白宇,看他面色有些紅,就知道這釵子是他雕的,笑開來巧笑如花,道︰「阿宇這是給我的?」
唐白宇替她簪在發上,道︰「听司徒說,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這個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了,這是我手藝不好,你別嫌棄就是。」
唐安卿一愣,心里甜滋滋的,雖說是那司徒玥的生日但是現在就是她的了,即便是前世的時候她也不曾知曉她的生日,沒想到如今得了這頭一份禮物便是從心愛的人那兒得到,如何的不高興呢。笑道︰「即便是送我的,哪里會嫌棄呢。只要是你送的,我喜歡還來不及呢。不過若是生日的話,可不就是早了些麼?」
唐白宇摩挲了一下釵子,心里卻是有些窘迫的,面上雖不顯,但是唐安卿看他耳垂都有些紅了,心里自是歡喜不挑明了。只听唐白宇說道︰「這弄好了就想著給你罷了。」
唐安卿轉過頭瞧兩個兒子玩的正好沒往這邊看,便是極快的在唐白宇唇上啄了一下,嬌笑道︰「如此便是謝意了,你倒是還滿意?」
唐白宇見她這般嬌美的模樣心中也緩緩流過一股暖流,看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懷里,再也不分開。只礙著兩個孩子還在身邊,只能不著痕跡的將唐安卿攬過來坐在他懷里,在衣袖下摟著唐安卿的腰,十指相扣。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那柔白細膩的手,呼吸聲在耳旁,獨有的男性氣息讓唐安卿忍不住紅了臉頰,就連那耳垂也帶了粉紅色。晶瑩剔透的,惹得身後的唐白宇眼中一黯,看向兩個小孩兒的時候說道︰「如今玉兒也大了,也該一個人睡了。」
這句話說的輕,唐安卿也听得見,捏著他的手笑道︰「他還小呢,等到過來年再說也不遲。不過阿宇我還不曾問過你的生辰呢?」
「我也不知道,師父不曾說過,我也不曾過過。」唐安卿握住他的手,便道︰「我也是呢,不如跟我一同過吧,就咱們一家人給你過生日。」
唐白宇嗯了一聲,他在心里還有些求之不得呢。
司徒府
司徒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著坐在下首的男子說道︰「怎麼打算在上京過年了?」
坐下下首的男子渾身黑衣劍眉入鬢,鳳眼生威,英氣逼人。幽深的雙眸之中帶著淡淡的譏誚,輪廓深邃了些。听司徒瑾這般問了,就說道︰「只不過是陪著祖母過來見見她那老姐妹,怎麼你還不歡迎我麼?」
「說的是什麼話,說起來你那玲瓏繡莊辦的還不錯呢,這一年可是沒少搶翡翠繡莊的生意。」司徒瑾雖這般說著,不過語氣里也沒有跟那黑衣男子置氣的意思,黑衣男子也听得出來,大笑著說道︰「我不過就那一家繡莊,該是司徒你給我一條活路才是,不然的話可不得讓我那幾個兄弟笑話。」笑完繃住了臉問道︰「我听說你那妹妹找到了?」
妹控的哥哥顯然是極為高興的,便是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將自家妹妹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頗有些‘哥哥眼里出西施’的樣子。閻磧瞧他眉飛色舞的模樣頗為詫異,看到旁邊青茗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也就釋然了,他在家里的時候也是頗為疼愛他最小的妹妹,不過也沒司徒瑾這般疼愛。
「對了,我見的那唐兄是?」閻磧等到司徒瑾說完了,說了一句。
司徒瑾立馬冷淡了下來,他到現在還不能釋然呢。「那是玥兒的相公,實在是配不上我家玥兒。對了你還沒見過我那兩個外甥吧,都說是外甥似舅我那兩個外甥可是聰慧的緊,不過你這見面禮可得準備好了。」
「哦,那我是想見見,不知道兩個外甥喜歡些什麼?」閻磧跟司徒瑾認識了不少于十年,彼此間是對了彼此的胃口,這才相交了這麼些年。另外司徒瑾在關外的莊子就是跟閻家的草原相隔不遠,這跟在上京這玲瓏繡莊跟那翡翠繡莊不相伯仲似的,其中也會有司徒瑾的功勞在里面。這听司徒瑾的口氣就知道,他是頗為喜歡他那兩個外甥的,所以這閻磧才有這麼一問。
青茗著實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他是一直笑眯眯的,但是想到兩個小主子就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被司徒瑾看了一眼,立馬將笑容收了起來,端正的站在一邊裝柱子。
閻磧挑了挑眉,好奇道︰「我還沒問呢,你那兩個外甥多大歲數了,難不成喜愛美色?」
「說什麼呢,璞玉才三歲,我那小外甥瑄玉還不到一歲呢。說是這見面禮的話,璞玉喜歡跟銀子有關的東西,我那小外甥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司徒瑾模了模下巴,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這喜好多直白啊,值得好好培養。」
「哦」閻磧哦了一聲,「這好辦我旁的不多,但說那寶石我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司徒瑾瞥了他一眼,頗有些嫌棄的道︰「你怎麼還不走?莫不成還留下吃晚飯不是,若不是你到我這兒來我便是能和玥兒一同吃午飯呢。」
閻磧頓了頓,被司徒瑾說的話給噎住了,只得從座位上站起來,「行了,我就不在你這兒被你嫌棄了。若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去見見咱那妹妹和外甥罷。」
「那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