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聲中,新的一年來到了。
年夜飯是在司徒府吃的,總算是一家人團聚,唐安卿能明顯的感覺到司徒笙是高興的,臉上還帶了些人間煙火的味兒。
洪七期間也來了一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他到底在忙活些什麼。唐安卿看自家相公略顯輕松地樣子看來洪七帶來的是好消息,但她也沒有催問,該說的時候自家男人肯定會和盤托出的。
說好來守歲,到半夜的時候寶寶已經在唐安卿懷里打著小聲的呼嚕,胖手指抓著唐安卿的衣襟,粉女敕的小嘴兒微張,唐安卿瞧了伸出手指捏捏小孩兒微張的唇瓣兒,小孩兒不大樂意的擰巴下軟乎乎的小身板兒直往唐安卿懷里扎。璞玉像只小倉鼠似的把自己得來的壓歲錢找洞藏了起來,樂淘淘的跟喝了酒醉呼呼的捧著嫣紅的臉蛋兒嘻嘻呵呵的爬到唐安卿跟前,扒著唐安卿的腿睡著了,就連睡著了嘴角還流著晶瑩的液體,不時發出嘻嘻的聲音,跟只貓兒似的亂蹭。
唐安卿看著走過來的唐白宇,笑著指著亂蹭的璞玉,「玉兒睡了,阿宇把他抱到床上睡去吧。」
唐白宇反而是湊過來在唐安卿臉頰上落下個輕吻,徑自抱著璞玉往他的小房間去了。唐安卿搖頭笑笑,小心的抱著寶寶放到搖籃里,小孩兒不安穩的哼唧了兩聲,抓著唐安卿衣襟的手還緊緊攥著,唐安卿抓過他的玉骨頭塞到小孩兒肉爪兒里,才讓小孩兒舒服的蹬蹬小腿兒吧唧下小嘴兒安穩的睡過去了。
包子從小孩兒的搖籃里鑽出來他毛絨絨的小腦袋,喵喵的叫了兩聲。唐安卿伸手抓抓他昂起來的脖子,包子貓兒似的舒服的咕嚕了兩聲,兩只前爪兒拉著唐安卿的手從被窩里鑽出來,[卿卿,再抓幾下]
你到底是只貓兒還是只神獸哩?唐安卿抱過來包子坐到暖炕上,整個房子被燻籠燻的暖香暖香的,就是外面燃著冰燈發出五彩的光,遠遠看去如同極光一般。
包子舒坦的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蹭到唐安卿腿邊兒,昂著小腦袋看向唐安卿,[卿卿有你真好,人家要到空間里去睡個好覺了。]
唐安卿踢踢他,瞟了他一眼,[省著點吃。]
包子听了嗷嗷直叫,在床上打滾直呼唐安卿冤枉他,打了幾個滾也不見唐安卿來哄他,自個怯怯的從床上站起來滾到床角里畫圈圈,[卿卿,你不愛我了]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說的那叫一個委屈十足一邊畫圈圈還回頭怯生生水蒙蒙的看唐安卿一眼,再回去畫圈圈,著實委屈極了。
[明兒的餃子不想吃了?]唐安卿笑著,淡淡的說道。
包子嗷了一聲撲在唐安卿跟前,猛搖頭,抓著唐安卿的手腕表明著自己的決心。唐安卿撓撓他的下巴,放他回空間去了。
唐白宇進來,擁著唐安卿坐在暖炕上,下巴擱在唐安卿的肩膀上,「外面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是個好兆頭呢。」唐安卿輕輕呢喃道,抓著唐白宇的手十指相扣,微微側過頭,看著唐白宇柔和的俊臉,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扳過他的頭,吻了吻他的嘴角,兩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每次唐安卿這麼吻唐白宇的時候,都能讓對方感到自己就像躺在雲朵上一樣,恨不能就這麼一輩子睡在那里。
唐白宇拔下唐安卿發髻上的沉香木的簪子,三千青絲傾瀉而下,唐白宇一手撫模著順滑的青絲,十指相扣的手也微微使力將唐安卿的小手兒包裹在大手手心里。嘴角勾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新年快樂,我的家人們。
就是過年之後,上京里也無親戚走動,再者即便是司徒家的祭祖唐安卿也沒去,只祭奠母親的時候過去祭奠一番,算是全了母親生前的心願。只沒想到從司徒瑾那兒得來這麼個消息,「母親還有這麼個堂妹在上京?」
司徒瑾拉過唐安卿的手往外走,「我原先忙竟是忘了給你說這件事兒,之前那大理寺卿家的不過是遠了幾輩的親戚了。畢竟我們這一支祖上也不過是司徒的分支,後來曾祖父的時候就月兌了司徒家,另立門戶了。只說起來當年父親入仕的時候還遭到司徒家的打壓呢,如今倒是想巴巴的靠上來。」
兄妹兩人出了祠堂往外走,司徒瑾看了看院子里開的正好的梅花,回頭對唐安卿說道︰「母親原是姑蘇人士,是家里嫡女,卻是外祖母早逝不得家里寵愛。那家子可不都是寵妾滅妻的,單就是母親那堂妹也不過是見不得人的庶女,如今是那忠勇公的繼室。這件事兒當時在上京可是一出笑話哩那忠勇公是當今皇後的哥哥,堂堂一等公卻是娶得了個小門庶女,旁人不知道哥哥卻是知道,那庶女的姨娘卻是個青樓女子,只後來還偏偏被扶正了。原本跟母親感情就不好,等到那庶女嫁到忠勇公府的時候,還施施然的來認親呢。」
唐安卿還在思索為何司徒瑾會跟她說這個,听他停頓下來挑了挑眉說道︰「哥哥,母親那堂妹能嫁到忠勇公府來,父親和你中間可做了些什麼?」不然的話怎麼這麼簡單的就能嫁進來,典型的灰姑娘與王子的故事。這騎白馬的可不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司徒瑾寵溺的笑笑,刮了刮唐安卿的瓊鼻,「妹妹可真聰明,當時父親確實是出了點力。只外祖母家的門第被暗地里提高了不少,卻怎麼也改不了那愚蠢的本質。那姨母如今也就面上光鮮,偌大個忠勇公府卻連區區的管家權都沒有。許那老太太是個聰明的,也賴那姨母是個傻的,也就是個更高級些的揚州瘦馬罷。」
哥哥你這嘴可真毒唐安卿嘴角顫了顫,「哥哥為何跟我說起這個來?要知道這姨母可沒有來認親呢。」
司徒瑾笑笑,「她壓根是忘了跟咱們家還有這般親戚關系的,只這些年外人都不曾見過司徒夫人,卻不知母親已經去了好些年。母親去不是意外,卻是有人加害。當時府里很亂,才讓賊人得了手讓妹妹吃了這麼些年的苦。不過那些人也不會好過就是了,如今能讓妹妹來上京,自然是肅清了敵人才是。」轉念卻說道︰「妹妹卻不知當年姨母可是被稱為上京第一美女和才女呢,跟她那娘淮揚第一花魁有異曲同工之妙哩」
「難道姨母跟母親的去世有關系?」唐安卿再度感嘆一番司徒瑾的毒舌,腦海里一閃將話說了出來。不然的話司徒瑾怎麼會將看似毫無關聯的兩件事擱在一塊兒說,而且照這般堂姐妹的關系,兩家本該更親切才是,哪會像這般司徒瑾一口一個庶女說著,一句一句都是朝跟上諷刺著呢。
司徒瑾哈哈大笑,攬過唐安卿的手,「妹妹說的不算對,但是也差不多了。當年母親的去世一來是父親樹敵太多,再來還有一點原因就是那所謂的姨母卻是個沒腦子的,這事兒不說也罷。這也是後來妹妹說的為何那姨母不來認親的緣由,不是她不來,是她不敢。不過妹妹,你說畢竟是親戚呢,兩家怎麼能就不走動呢?」
唐安卿在腦海里腦補了一番妹妹勾引姐夫,反被姐姐看到的畫面,不過看父親那般痴情的模樣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听到司徒瑾的話,嘴角咧咧她這會兒還听不明白司徒瑾的意思她就是白痴了。這是讓她去虐那所謂的一幕麼?「哥哥,這事兒恐有不妥吧。畢竟兩家這些年都無聯絡,如今貿然的上門去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麼?」
司徒瑾顯然是做好了準備,拉著唐安卿往外走,邊走邊說︰「妹妹不用擔心,外面雖說司徒相爺不和外人來往也不過是個幌子,父親那人就是個老狐狸能耐著呢。旁人來司徒家拜訪都不是來司徒府的,這另有去處。所以才會顯得司徒府門庭冷落,其實不然。另外,妹妹不是應了那大理寺卿府上的邀請了麼?咱們可是以親戚的名義上門的,旁人自然是不能小覷了去。雖說知道這關系的人不多,卻也不能否認不是。」
唐安卿無奈的點點頭,「是不是因為我和母親長得很像的緣故?」
司徒瑾認真的看著唐安卿的臉,點點頭,「妹妹和母親有八九分像,只遠遠看過去簡直就是同一個人。只氣質不大一樣罷了,父親那兒有一副母親的畫像等父親不在家哥哥拿給你瞧瞧妹妹就知道了。」
這也是當初為何司徒瑾見到她頭一面就會那麼驚訝差點還流出鱷魚的眼淚的原因,唐安卿倒是有些可以理解了。不過卻還是不大甘心攬了這麼個差事,勒索了司徒瑾一堆的東西才從司徒府後門出來回到了四合院。這虐心的事兒唐安卿才不會覺得自己其實辦的很順手順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