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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屈打成招嗎」
眼看忠心耿耿的僕人被拖走拷打,林春喬亦發了急。
「刁奴狡詐,不拷打怎麼肯招供」丁司正道,「二夫人放心,宮中掌刑嚴格規矩,皮肉之苦,絕不會害了王媽**性命。」
林春喬哪里相信,扭頭看向蘇北岳,卻見他已經閉上眼楮,仰靠在椅背上,顯然是不想過問。
對他來說,只需知道結果即可,過程如何並不重要。
林春喬氣的渾身發抖︰「我林家乃是名門望族,堂叔林博明任安北都督,你們這樣做,欺人太甚,不怕我們林家報復嗎」
娘家是她最大的倚仗,所謂地方豪強就是林家這種了。
但她搬出背後靠山,蘇北岳卻絲毫不為所動。
扶搖冷笑道︰「二夫人,你不要自以為了不起了。動不動就搬出林家,你看父親何曾怕過?」
青寧道︰「二夫人擔心的,無非是我們將王媽媽屈打成招。這也好辦,就當著她的面行刑,這樣也杜絕了私下栽贓串供的可能性。」
「是。」
丁司正應了,對羽林軍點頭示意。
兩名羽林軍便拖了一條兩個巴掌寬的長凳,將王媽媽拖起來架到長凳上趴著,又取了兩根兒臂粗的棍子,頭部是一指寬的板子,高高地舉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落板子了。
丁司正走到王媽媽跟前,蹲下來,與她面對面,輕聲道︰「你這不識時務的奴才,事到如今,忠心為主又有什麼用,難道看不出你主子已是大勢已去,你還不趁現在將功折罪,保全自身,還等什麼時候?」
王媽媽臉色蒼白,懸在頭頂的板子讓她膽戰心驚,心中猶豫不決。
丁司正見她不听勸,臉色也拉了下來。
「打」
板子隨同話音一起落下。
「啊……」
王媽媽痛得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這叫聲立刻就被 里啪啦不絕于耳的板子著肉聲給蓋了過去。
「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王媽媽拼命掙扎,怎奈兩邊都各有一名羽林軍壓著她,如何掙月兌得開。
她看不見自己背後的情形,但板子一下一下雨點般落在自己臀上大腿上,自覺下半截要被打爛了一般,心中的恐懼成倍數地放大,只有一疊聲地叫林春喬。
林春喬心急如焚,但眼下卻是根本就使不出一點的辦法。
「蘇北岳蘇北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們這些賤人賤人」
她瘋狂地叫罵起來。
蘇北岳猛地睜開眼楮,大喝一聲︰「閉嘴」
他霍然站起,怒視著她,道︰「你自己做下的好事,就早該想到有今日的惡果自從你進入我蘇家,便屢屢興風作浪,我看在林家面上一次一次地容忍你。可你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設下這樣的毒計,害了芷蘭的性命,害了我兒子的性命。你雙手沾滿鮮血,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真是喪心病狂」
林春喬愣住了。
準確地說,是被震住了。
好啊,這是真正的撕破臉了,既然如此,老娘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蘇北岳」
她一聲尖叫,試圖再對罵回去。
此時卻有蘇北岳的親衛軍突然從外面闖進來,手中拿著一份紙稿,大聲道︰「將軍,官署邸報,安北都督林博明賣官蠰爵,草菅人命,奪職法辦」
眾人大驚,幾乎人人都站了起來。
蘇北岳一把從那親衛手里抓過邸報,果然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林博明因賣官蠰爵,又殺害了發現他罪證的當地官員,東窗事發,被奪職法辦。
他冷笑一聲,將邸報往林春喬臉上一甩,道︰「你們林家真是人才輩出」
邸報先砸在林春喬臉上,然後又掉到她膝頭。
林春喬睜大眼楮看去,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原來這邸報,本來是剛剛到達平海侯府的,按照慣例,這邸報都要直接呈送到蘇北岳的書房。而今日蘇家所有主人都在東風水榭審案,邸報便由他的親衛接收了。親衛一看邸報中居然有林博明主犯的驚天大案,立刻覺得這是個大事件,必須立刻稟報,所以才直接闖進了水榭之中。
結果,這邸報直接成了林春喬的催命符。
堂叔林博明是她最大的靠山,也是整個林家的倚仗,他一倒台,對林家造成的影響是極其可怕的。尤其他身上所背負的罪名,如果屬實,不僅他自己性命難保,連林家也要受到極大牽連。
場內一時寂靜無聲,只有板子落在肉上的聲音還在繼續。
「奴婢招供奴婢招供」
王媽媽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大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原來她眼見林春喬在蘇北岳面前沒有任何分量,已經是心神動搖,此時卻又爆出林博明這個驚天大案,林家倒台,林春喬不過是個側室,事到如今,已是自身難保,她再跟著的話,只有一塊兒死的下場。
所以王媽媽最終還是貪生怕死,決定出賣主子保全自己了。
丁司正立刻道︰「停」
兩名羽林軍將王媽媽拖下來,扔到地上。
「啊喲……」王媽媽下半截血肉模糊,被這樣一動,疼得臉都快扭曲了。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老老實實交代出來」丁司正大喝。
她的厲害,王媽媽是已經領教了,當下也不敢再呼痛,只把自己知道的、參與的林春喬的所有陰謀,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林春喬對丁芷蘭的仇恨,從當年蘇青寧出生之日,她流掉男胎開始,便已經種下了。十幾年來,她對丁芷蘭和蘇青寧母女,刻薄寡恩,任意責罵羞辱。蘇北岳常常不在內院,林春喬又是一手遮天,這些事情,他很多都不知道,如今听王媽媽說來,不由又驚又怒。
雖然後來宋梨花和扶搖來到之後,林春喬被分了當家之權,丁芷蘭母女的日子好過了些,但一到丁芷蘭傳出懷孕的消息,林春喬便嫉妒不甘,開始籌劃殺人害命的陰謀。
「……二夫人听說和安堂有一副奇藥,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害掉孕婦月復中的胎兒,若是運作時間充足,連孕婦也會因難產而死,而且事後只需銷毀藥渣,就無半點蹤跡可循。二夫人派奴婢與和安堂接洽,買了這副藥來,指使小冬,每日給四夫人服用……」
眾人听到這一段,已經十分揪心。尤其是宋梨花、上官靜這樣的女人,想到丁芷蘭身為人母,滿心喜悅地期待著孩子的降生,一面卻毫不知情地吃著別人準備的毒藥,渾然不知已將孩子推向死路,這種情形該有多麼可怕。
「……直到那日軍營中大宴,二夫人便說時機一到,指使小冬找準機會,將四夫人絆倒,導致四夫人小產,結果一尸兩命。原本二夫人想栽贓給大夫人,但沒想到先是大小姐發現了破綻,然後將軍又識破了小冬會武功的秘密,小冬無法月兌罪,便只有自裁。」
王媽媽頓了頓,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春喬,道︰「事實上,是因為二夫人掌握了小冬弟弟小刀這個把柄,小冬為了保全小刀,才不得不犧牲自己……」
大家都往林春喬臉上看去。
林春喬卻像是入了魔似的,滿臉呆滯,兩只眼楮看著膝蓋上的邸報,眼中卻沒有焦距。
王媽媽只得接著說。
「事後,二夫人卻命人趁夜黑之時放火欲燒死小刀,殺人滅口。沒想到小刀竟早已被人所救,二夫人以為小刀已死,根本不知他還在人間。另外,二夫人還怕小冬曾在听濤閣中留下罪證,所以四夫人死後,她一力主張將三小姐搬出听濤閣,改住雲霞閣,就是方便她在听濤閣中搜查罪證,可惜一年來始終無所獲,二夫人也以為罪證已經泯滅,卻不知原來小冬真的留下了這個陶甕,而且還被三小姐找到,成了鐵證。」
青寧道︰「你口口聲聲二夫人,她總不可能自己親自去做這些事。」
王媽媽臉色慘白,道︰「是,二夫人都是叫下人去做的,奴婢,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青寧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扶搖便對王媽媽道︰「你接著說。」
「……後來大小姐和三小姐進京選秀,二夫人意外發現自己懷孕,欣喜若狂,以為自己可以為將軍生下子嗣,即便不能搶到大夫人的正室之位,但只要靠著兒子,一樣能掌控蘇府內院,所以才會明知胎兒先天畸形,還要杜大夫竭力保胎。可惜,杜大夫始終說,這胎兒是生不下來的,到了五個月的時候,二夫人眼看自己肚子大得異常,身子也十分地不好,杜大夫又屢屢強調,她才終于認命,放棄了對這個胎兒的指望。但此時大小姐和三小姐回府,三小姐還做了大皇子妃,屢屢打壓二夫人,二夫人心高氣傲,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才決定制造流產時間栽贓給三小姐。奴婢勸過二夫人,不可鋌而走險,可……」
「呸不要給自己開月兌了」扶搖對于她自稱勸過林春喬的舉動嗤之以鼻。
王媽媽結結巴巴,便說不下去了。
說到這里,再後面的事已經是眾人皆知,整個案件總算是水落石出了。
青寧道︰「父親,王媽媽所說已經足以證實林春喬所作所為,後面的事情,大家也已經有目共睹。林春喬平日便囂張跋扈,連害了我娘、未出世的弟弟,還有小冬三條人命,若非我和大姐見機快,還要搭上小刀這一條人命。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蘇府內務,而是殺人害命的死罪」
蘇北岳看向林春喬,她依舊是呆呆傻傻地發怔,仿佛行尸走肉。
「林春喬,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林春喬不言不語,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眾人都看著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在下一刻,又發起瘋來。
「天爺二夫人見紅了」
王媽媽突然驚叫起來。
眾人立時目光移動,才發現林春喬裙擺處,居然正在滴血。
黑紅色的血液,在地面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