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明白?真是可笑死了,你都干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妹妹不明白,那姐姐我好心提醒你,皇上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司徒靜冷笑一聲。
清嬪抬頭,卻是一臉剛毅的問道,「德妃姐姐,您說的話本宮實在不明白?」
「你少在那里裝,清嬪,母後千壽宴那一晚可是宿在你那里了,本宮問你,那晚皇上身上的傷是怎麼來了,你可別告訴本宮說你知道。」
一听這話,馨緋吃了一驚,趕忙轉頭望著清嬪,卻見清嬪也望著自個。馨緋不由的心虛的很,經過德妃這般一說,馨緋這才記起來,原來千壽宴還有這一子的事情。
她可是見到了,那一晚,雲翊身上的傷,可是不輕,虧得昨晚她竟是給忘記了。
說道雲翊的傷,馨緋心里也著實是著急的很,可一看清嬪望著自個,那犀利的眼神,卻像是將她看透了一般。一個瞬間,馨緋竟是感覺,清嬪是知道她知道雲翊身上的傷的。
要說平日里,她馨緋也沒這般的緊張,可被清嬪這樣看著,卻心里不安的。
眼看著清嬪望了馨緋一眼,只緩緩的一笑,卻將臉轉了過去,對上德妃冰冷的臉,這才笑著說道,「不錯,皇上是在母後千壽宴那一晚受傷了,可那傷到底從何而來,本宮是真的不知。」
「是麼,清嬪若是不知,那清嬪倒是告訴母後,那一晚皇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凌兒突然間冷笑一聲,加入到了話題當中,眼眸卻是望著馨緋。
馨緋一驚,已然知道顧凌兒的用意。
如此,顧凌兒望著她馨緋,不過是在告訴清嬪,將罪名往她馨緋身上推,那一晚,除了清嬪侍寢之外,接觸過皇上的人就是她馨緋了。再者說了,那一晚她還單純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雲翊待在一起。若是清嬪將這個罪名往她馨緋身上推的話,她自然是沒有辦法狡辯的。
是以,馨緋明白,顧凌兒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有清嬪一個,還有她——韓馨緋。
「皇後姐姐可真是多想了,姐姐這是在懷疑昭容妹妹麼,這個依著本宮看沒必要,那一晚皇上的確接觸過昭容妹妹,可後來皇上出來,大伙都是見到的,皇上可是好好的。若是皇後姐姐懷疑昭容,那就只能怪你自個早早的離開了。」德妃突然對著馨緋一笑,朝著顧凌兒笑著說道。
馨緋抬眸,卻不解這司徒靜緣何為自個說話,可剛一抬頭,卻對上皇後冷峻的目光。
只見顧凌兒冷笑一聲,冷眼看著馨緋,冷冷的說道,「德妃妹妹,我們都是局外人,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怕也就只有當事人自個知道了,清嬪,有什麼話你直說,若是說了,本宮自然是會為了你做主。這宮里別的沒有,可正義還在。」
听了顧凌兒這話,顏素音點了點頭,卻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對,宮里別的沒有,正義依舊存在。有哀家在這里,哀家絕對不會看著你們冤枉了任何一個人,馨兒,你跪下,今個哀家就調查個清楚。」
「是,母後。」馨緋點頭,卻也跪在了清嬪的身邊。
適才,顏素音這才緩聲問道,「好了,清嬪,你現在如實告訴哀家,皇上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你還是馨兒?」
「回母後的話,這傷臣妾敢擔保,是和昭容娘娘無關的,那一晚,皇上出來,我們大伙都見了,自然是知道和昭容無關的。」清嬪望了一眼馨緋,很是冷靜的說道,說完,看到顧凌兒臉上的憤恨,這才繼續說道,「可是,母後,這傷的確也和臣妾沒有關系,這一點,臣妾敢用項上人頭來擔保。」
「項上人頭,呵呵,清嬪,你可只有一個腦袋,有的話該說,有的話還是慎重點好,畢竟,刺傷皇上可是大事,是要掉腦袋的。」德妃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若是說你知道,鬼才相信,本宮可打探的一清二楚,皇上那晚見了母後之後,可是去了你那里,你還敢狡辯,我看你是連你家人的性命都不想顧了。」
「母後,臣妾不知,臣妾真是不知,那晚皇上不過是來臣妾那里看看,之後便離開了,臣妾實在不知皇上受了傷。」清嬪跪在地上使勁的搖頭,這莫名的嫁禍,實在是讓她弄不清楚。
見沒人說話,清嬪像是想到了什麼,趕忙解釋說,「德妃姐姐何以說那傷口是在臣妾那里落下的,臣妾是不是可以說皇上來來臣妾那里之前,便落下了傷了。」
對德妃,清嬪從來都不曾客氣,只因,她們交鋒的已經太多。
「哼,母後千壽宴那晚,皇上最後是宿在你那里的,你可不要告訴本宮,那傷口和你無關了?」德妃說的還不滿意,站了起來,厲聲的呵斥了起來。
「混賬」顏素音大聲呵斥一聲。
這一聲,卻是嚇的清嬪趕忙低下了頭去,卻是一臉的委屈,本來粉女敕的臉龐上,卻也是落著淡淡的淚痕,只低聲想要解釋,「母後,臣妾」
「好了,你不必喊哀家母後,對于謀害皇兒的人,哀家無論怎樣都不會忍的。這一次看在你們家有功的份上,哀家不會連累到你家里,可你絕對不能留,姑且哀家賞你一全尸,死後晉封為清妃。」顏素音說著,臉色都變了,那眼神,簡直是恨不得生生的將清嬪給吞了下去。
「母後,臣妾真的不知,臣妾不知皇上何時受的傷,或許,或許皇上真的是在來臣妾那里之前受的傷,還望母後明察」清嬪這一次是害怕了,臉色都變了。
「閉嘴,到了這個時候你清嬪還要誆騙哀家,按著哀家看,真是讓皇上將你寵上了天去了。」不等清嬪說完,顏素音便將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在了眼前,嚇的眾人一驚。
眾人一驚,卻也沒人敢說話。
門外的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像是整個大雨,想要將這個錦繡的天裝下去,訴說著無盡的陰霾。馨緋抬眸,望著窗外的陰郁,這,一個瞬間,她又看到了姜維晨,沒有緣由的看到了姜維晨。
只仿若,只一個雨天,姜維晨便會無形的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出現在她的視線。
馨緋知道,這個皇宮女子,不管榮寵與否,到底,是離不開悲慘的命運,縱然,是像姜維晨這樣女子,到最後,依舊是存活不了。
是以,望著跪著的清嬪,她心里澄明,這一次,顏素音是要要了清嬪的命。
顏素音是何等聰明之人,怎可不知皇上的傷勢和清嬪一點關系都沒有。今個如此,無非是給清嬪找到一個罪名,尋下一個合情合理的罪過罷了。
事實,在宮里,早已經是被忽略的東西了。
公平,正義,良心,這些東西,這里沒有,沒有一個人有,包括她馨緋。
「來人,將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關入宗人府,處死」一聲怒吼,卻是打破了這個陰郁的天氣里所有的平靜,使得在大雨里浸泡的錦繡後宮更加冷漠了一切。
所有的人都靜靜看著,看著侍衛冷峻的走過,腰間環佩的冷兵器在雨水里閃閃發亮,透露著陰冷和無情。此刻,連大殿里人們臉上的表情也失去了光彩,似乎,因了這陰霾的雨水遮擋了陽光,連著所有人的臉都顯得蒼白和冷漠。
整個大殿,沒有溫情,有的,僅僅只是冷漠。
「母後」眼見著是個侍衛朝著自個走來,清嬪卻是急了,若是這一次自個被拖走,只怕不等皇上回來,項上人頭是這的要不怕了。
可,清嬪的目光一落到顏素音冷漠的臉上,已然澄明,一切不可改變。
顏素音的作風和為人,清嬪怎會不知,這宮里的厲害關系她怎會不知。心里顫了一下,突然,她卻將目光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韓馨緋。
望著馨緋,清嬪的表情很怪,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將最後的一絲希望落在了馨緋的身上。清嬪的神情是那般殷切,只在等待馨緋望著自個。
可馨緋久久不願抬頭,她知,這忙,她不能幫。
馨緋雖是知道清嬪剛才是袒護了自個,她確定清嬪定然是知道雲翊身上的傷是和她馨緋有關的,可清嬪卻幫著她隱藏了過去。是以,按照道理,她該是幫助清嬪才是,可是,權衡利弊,馨緋知道,她不能幫忙。
從來,她只為自保,不為留情于人。
要說在這個永安殿里沒有人比她馨緋更是清楚清嬪是無辜的了,可獨獨,她是不能說的。當然,馨緋也不是故意要陷害了清嬪,事先,她馨緋也是被蒙在夢里的。現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差一點,就被顧凌兒竟這個屎盆子倒在了自個的身上了。眼下今個這情形,她自知她管不了。
馨緋心里可清楚的很,是有人在暗中陷害的,這事情帶著蹊蹺。權衡一番,要說暫且不管是誰在陷害清嬪,單單是她站起來說一聲公道話,她也會被連累,所以,今個,無論如此,她都知道,這黑鍋,清嬪是被定了。
否則,這黑鍋便是沖著她馨緋的了。要說馨緋從未覺得自個善良或者怎麼樣,若是有人幫著她背了黑鍋,她自然也樂意的很,最多是心里內疚一把。
可,內疚若是和自身的安全相悖逆的話,她毫不疑問,是會選擇了自個的性命。說她涼薄也好,自私也罷,她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