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雲翊打孔一聲,揮手打翻了一邊的被子,大聲的喊道,「還不快講,講,若是瞳妃出了什麼事情,朕摘了你的腦袋。」
「是,是。」薛太醫慌張的點頭,支支吾吾了一會,趕忙如實稟告,「娘娘自小便體寒,加上未曾多加調理,導致體虛體寒,雖說不是什麼大病,可卻耽誤不起。女人最忌諱的便是體寒,這樣容易導致不孕,娘娘現在的癥狀還不嚴重,可,若是耽誤了,只怕今後很難懷上帝裔。」
「你說什麼,不孕?」雲翊不由的瞪大了眼楮,回眸看著還在昏迷的馨緋,拉著薛太醫的衣襟便問,「你的意思是說,馨緋的病情很嚴重,沒的治了?」
「並非如此,皇上」被雲翊這麼一揪,那薛太醫也著急了,趕忙補充道,「老臣剛才說了,娘娘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體寒,只消的細心調養。只,女人這病啊,雖說不大,調養起來卻需要些時日,按照娘娘現在的情況,只怕需要調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懷上帝裔。」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些治療」雲翊大吼一聲,這才松開了薛太醫,一邊繼續說道,「今後,瞳妃的病情朕便全都交給你來管著,宮里其他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只專心管這一件事情就好,今後,每日都需來請脈,務必治好瞳妃,否則,這太醫院院士的位子你就別當了。
「是,是,老臣這就去準備。」薛太醫趕忙低頭答道,臉上早已經蒼白。要說薛太醫這一大把年紀的,還從來未見過皇上如此,心里一虛,趕忙朝著一邊的啟鳴道,「煩請姑娘跟著老臣出來取藥方。」
「好,勞煩太醫了。」啟鳴說著便跟了薛太醫出去。
待薛太醫和啟鳴走後,留在寢室的人那是大氣都不敢出,誰人都不知道皇上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反應。這宮里的人,除了就那麼幾個見過皇上向瞳妃發過火的,其他的人平日里見到的皇上,那可不叫個溫文爾雅。想來,縱然是那次,清泉宮的德妃娘娘和那最受寵的清嬪娘娘掉了孩子,宮婢們也從來未曾見到皇上像是今天這般著急。
要說瞳妃不過是葵水導致昏迷,其實也沒個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家心里再清楚不過了。可,皇上剛才揪著薛太醫的樣子,可,真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要說皇上是喜歡瞳妃吧,從來都沒有什麼殷勤勁,說實在的,皇上如此,大伙可真是看不明白了。
「安恬,你去準備一碗紅糖水,等啟鳴領了藥回來,立刻熬了藥端上來。」雲翊坐在馨緋的床邊,見到馨緋的嘴唇干裂蒼白,心里著急如焚,緊緊拉著馨緋的手,他感覺自個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可,瞅著身邊的宮婢,他還是冷靜的說道,「雅婷,你燒了熱水過來,幫著馨緋擦擦身子。其他的人沒事的,都下去吧,這里留下朕就行了。」
「是。」宮婢們會意,全都退了下去。等到宮婢、太監們都退下了,偌大的寢宮只留下汪德海一個人伺候站在一邊伺候著。直到這個時候,雲翊這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備,靈活的端過熱水盆給馨緋拭擦了臉頰和雙手、雙腳,隨後,看到馨緋額頭上有少許汗漬,趕忙拿了扇子過來,輕輕的在一邊幫著馨緋扇著扇子,那樣子,倒是真像個殷勤的小太監。
「皇上對娘娘可真是關懷備至」
「還不快取了熱毛巾過來,少在朕面前耍貧嘴。」瞅著汪德海,雲翊沒好氣的說道,「平日里對待那麼冷淡,她病了,朕還不能照顧照顧」
「哎ど,我的皇上哎,前個奴才病了,皇上也只遣了香雪來照顧,也沒這麼殷勤。要說啊,老奴可伺候皇上日子夠久了。」
「汪公公,好了,下次您若病了,朕親自伺候你。」雲翊一笑,沒好氣說道。
「依著咱家看啊,還真別,您這是在詛咒我這個老東西呢,咱家還想多伺候皇上幾年呢」汪德海跐溜著拿了毛巾過來,將毛巾送到雲翊的手上。
可,在雲翊抬頭那一剎那,著實心疼的不行,眼瞅著皇上都有青眼窩子了,卻還強忍著,當沒事人一樣在這里伺候著瞳妃。說實在的,汪德海那里見過皇上這般伺候了別人,好歹,他是皇帝,從小到大,不管是否他經歷風雨,可,到底,從小開始,他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那里像這樣伺候過別人。要說別人不知道,汪德海還看不出來麼,只怕,皇上對瞳妃,是真的動了真情了。
要說汪德海也擔心皇上的身子,最近,皇上一直勤于朝政,就沒怎麼休息。
要說本從皇上皇帝登基之日開始,皇上便立志改善錦繡的基業,力求將錦繡發展的更加繁榮。至今,汪德海還記得先帝臨死之前,拉著十一皇子慕容雲翊的手說,「錦繡幾十年基業,朕交到你的手上了。孩子,偌大的錦繡國,朕相信能夠坐穩江山的也只有你一人。記住,錦繡若想強大,首要的,便是去除三司。但,且不可著急,必要時,你可以去找,去找一個叫文灝郎中,他在,他在福建的」
先帝就這樣,將錦繡的江山交給了皇上。可,到底,先帝未曾說出那叫文灝的郎中所在何處?這些年,皇上也曾找過那郎中,可,縱然是告示貼的到處都是,賞銀上了萬兩黃金,那文灝,都如同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
是以,消除三司的擔子,全都落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也曾立言,定然消除三司。
可,往往,一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太難了。這些年,皇上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所有的一切,汪德海都看在眼里。為了錦繡的江山,皇上已然犧牲了一個女子,由此可見,皇上對錦繡的一番用心。
近來,在朝廷方面,皇上首先是從德妃入手,排除了司徒家的勢力,雖說,直到現在,司徒空依舊蠢蠢欲動,可,消除了德妃這個得力的宮廷人物,加之,皇上已然在力圖拉攏司徒靜的哥哥司徒昊,是以,司徒家的勢力已然消除的差不多。
汪德海知道,皇上是那種一鼓作氣的人。消除了司徒家的勢力,緊接著,皇上便馬不停歇的通過太後千壽宴的一宗毒酒,著手調查。令汪德海未曾想到的是,這樣的一宗案件,竟是查到了九王爺的身上。一直以來,汪德海雖是知道九王爺覬覦皇位,可,一直以來,九王爺都是心思縝密,步步緊逼。汪德海萬萬未曾想到九王爺會這般容易被翻了底,真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將就昂也軟禁于燁王府。可,到底,九王爺不是那般簡單的人,皇上再此處的用心,定然不會少。
皇上是那種步步謀劃的人,軟禁了九王爺之後,便立馬下貶了三司之一的顏家,將顏家在江北的勢力,全都收了回來,獎勵給了新近回府的大將軍甄桓。這一子事情,定然惹了太後顏素音不高興,一個禮拜前,皇上一邊要打理朝廷的事情,對太後那里也加了幾分的心。
可,汪德海明白,三司必須同時調理,是以,在以皇後顧凌兒為主心骨的顧家,自然不會過得舒坦。皇上雖是未說,可,汪德海清楚的很,皇上早已經開始加緊了步伐,否則,皇上近來不會一直宿在顧凌兒的未央宮
當然,除了這些事情,最讓人操心的還是即將在行苑舉行的錦繡、大宣、宣澤、月娑的四國聚首。準備的東西,皇上雖是全都交給了瞳妃處理,可,瞳妃到底是第一次當家,這其中少不了有弊端,皇上自然不會全部放心。
已經連續半個月了,皇上只怕是沒睡一個安穩覺。要說今個,本是來長樂宮放松下,可,誰想,瞳妃竟是出了這樣的岔子。朝堂的事情,汪德海可不擔心,皇上有那份能耐能處理好,可,眼瞅著瞳妃的情況,只怕皇上是難以緩的過來了。
說任著皇上這樣操心吧?不少字汪德海是實在心疼皇上的不行,猶豫半刻,還是朝著雲翊走去。眼望著皇上早就熬紅了眼,心里實在不忍,走過去,拿起一把蒲扇,對著雲翊道,「皇上,您歇一會把,讓老奴服侍娘娘一會?」
「不用了,汪德海,你那里伺候得了。」雲翊沒有回頭,靜靜的扇著扇子,眼直直的望著馨緋慘白的臉。
「哎ど,我的皇上哎,老奴伺候了先帝一輩子,伺候了您這麼久,還有什麼人是咱家伺候不了的啊。」汪德海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好了,你歇著吧」雲翊沒有听汪德海的話,一味的望著馨緋,久久,他突然開口,若有所思的道,「在後宮生存,不能靠著朕的保護,朕保護不了任何人。她只能靠她自己,可,汪德海,你看看她,那麼瘦弱,朕,真的不知道留下她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