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翊冷冷的站著,剛毅的面龐在晚風里更加的冷峻。他緊抿著厚厚的雙唇,眼眸中卻帶著一絲的痛苦。他知道,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信他
韓馨緋,到底,他要怎麼做,她才會相信?
他緊緊的握著自個的拳頭,真的想要揮動著拳頭撕裂眼前的兩個人。可,到底,慕容雲翊只是緊緊的站著,沒有任何表情的站著。只,目光卻能殺死人。
許久,許久,慕容雲翊猛的收起冷峻的目光,緩緩的朝著馨緋走去。一步步的,直到貼近到了馨緋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說完,他目光冷淡,說完,頭也不會的朝著啟鳴走去,走到啟鳴的身邊,隨後,拉起啟鳴的手,淡淡的一笑,小聲的問道,「惟晨,這麼久以來,你去了哪里?你可知道,這五年,朕是怎麼過得?」
這一聲溫柔的絮語,聲音雖是不大,可,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任是誰都沒有想到,錦繡皇帝的感情,竟會變幻的這般快可,到底,誰都不曾意外。只因,可憐最是帝王愛,一份愛,維持的時間畢竟有限一個女人在帝王心里的位子,永遠都是一瞬,無關時間的長短。
馨緋就那樣站在那里,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人,听著身邊和自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
風,輕輕的刮著,刮起她垂落在身肩的長發。那青絲,在微風的吹拂下,來回的起舞。若,她的臉上沒有傷疤,此刻,加上那白沙如雪的衣裳,這樣子,定然是很美的。因了,這樣的雪白,在月光的映襯下,將她映襯的像是一個仙女。
只,縱然是這樣美,亦是無人去看。
只,或許是有人的,不止一人可,馨緋心里的那個人,他的眼中,心中,到底,只有另外一個人。縱然她馨緋是下凡的九天仙女,亦是入不了他的眼。
在美的容顏,在他的姜維晨面前,都是如同沙粒一樣,只配隨風飄逝。
是以,在姜維晨的面前,馨緋只配做一個襯托紅花的綠葉。在姜維晨的面前,她所能做的,便是站在那里,靜靜的觀望著屬于姜維晨的幸福。
只見,那姜維晨嬌羞的一笑,皎潔的雙眸注視著慕容雲翊。隨後,姜維晨伸出自個白如玉蔥的玉手,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慕容雲翊。輕輕的趴在他的肩頭,這才啟動唇瓣,小聲的說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所以今天,今天我回到你的身邊。」
那個懷抱,那麼近,那麼緊那個懷抱,在剛剛還是屬于她馨緋自個。
馨緋緩緩的一笑,冷峻的目光里有了幾分的嘲弄。
她微微一笑,眉宇里卻帶著幾絲的疑惑。只因,剛才,只有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慕容雲翊在說什麼。他貼著她的耳邊道,「你應該相信朕,縱然她是姜維晨。」
慕容雲翊的話,到底是何意?她不懂,亦是不明白?她應該相信他什麼,相信他愛她麼?
望著眼前的一幕,馨緋輕輕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馨緋有自知之明,憑什麼,憑什麼她能斗得過姜維晨,憑什麼?縱然她心里再清楚不過,慕容雲翊心里的那個女子可能是姜鳶飛,可,到底,姜維晨才是姜鳶飛孿生的妹妹。再著,誰又能清楚,慕容雲翊和姜維晨之間的感情是什麼?
晚風里,馨緋的目光一個皎潔的狐狸一般,犀利的觀望著,心思縝密的觀察著。
到底,馨緋一直是那樣靜靜的站著,望著身側不願的慕容雲翊和姜維晨。這個時候,她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她亦是想要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突然,目光觸到姜維晨的眸,卻見姜維晨的眸,盯著錦繡的座位,直直的,呆呆的看著。
那樣的清澄的的目光里,竟是帶著幾分的擔憂和膽怯。
姜維晨這個時候的眼神,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膽大,沒有了先前的高傲。那個眼神里帶著恐懼,隱隱的透著害怕這樣的眼神,不該屬于姜維晨才是。
不由的,馨緋的目光順著姜維晨的目光看了過去,目光落到了錦繡後宮的位子上。
那個目光一直盯著的人,竟是顏素音,太後顏素音。
此刻,顏素音也正是一臉冰冷的望著那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眼神里透著擔心。
是的,那個眼神滿是擔心,帶著一個母親對兒子特有的擔心。馨緋努力的抿了抿嘴唇,一直的一直,馨緋總以為顏素音該是討厭慕容雲翊的。
只,這個時候,馨緋卻感覺到了顏素音眼中的擔憂,那屬于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擔憂。這樣的擔憂,不同于顏素音對慕容雲燁的寵溺,更是不同于先前對慕容雲翊的怒目相對。這樣的眼眸,透著一個慈母的擔心和難以言說的痛。
那痛,掩藏的是極深的,只,顏素音那微微顫抖的手亦是讓馨緋感覺到了顏素音的害怕。
心細如馨緋,一個瞬間,馨緋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或許,本從一開始,顏素音亦是如同慕容雲翊一樣,是個掩藏極深的人從來的,從來,顏素音最愛的兒子,或許,一直都是慕容雲翊。或者說,並不是最愛的,而是,顏素音一直誠心幫助的人,一直都是慕容雲翊,從來不是九王爺慕容雲燁。
雖說不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馨緋明白,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晚風里,那一邊,顏素音淡淡的坐在那里,臉上展現著一直保持的微笑,笑魘如花,美麗的異常。那樣的笑容里,帶著幾分的嬌艷,帶著幾分的詭異,帶著幾分的迷茫。世人都說顏素音的笑容如同玉蘭花一樣清潔。
只,在馨緋看來,那玉蘭一樣的微笑里,如同玉蘭的芳香。雖是淡淡的,卻意義非常。
一個瞬間,那樣的笑容帶著那麼多的含義,只,看著讓人心傷。馨緋知道,許,也便只有顏素音可以將笑容演繹的那般的淒傷,那般的讓人心傷
以前的以前,馨緋縱是听說顏素音號稱「笑容」,只因,每每,大家看到的多多少少總是顏素音的笑容。只因,顏素音從來都只是微笑,從先帝給了顏素音一個笑妃的稱號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顏素音難過了。
玉蘭一樣的微笑,「玉蘭花」一樣的笑妃,本該是沒有憂愁的,本,該是輕松自在的。
原來,總以為顏素音不會難過,心態是極好的。
只,今個,馨緋才知道,原來,屬于「笑妃」的微笑,在不同的場合之下,代表的是不同的含義。笑容,最膚淺的含義便是表示開心了。笑,它的含義太多,多到可以表達不同的悲歡離合今個,像是一個母親的無奈,卻在那笑容里,一展無疑。
深宮當中清雅的微笑,看似不拘一格,只,背後卻帶著多少的辛酸。深宮大院,注定,讓玉蘭花一樣的人兒無法清新的散發芬芳。
馨緋苦笑一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來沒有想過,理解顏素音,卻是在她再也不能進宮之後
突然,馨緋發現顏素音的臉色頹然一白,望著自個的旁邊,臉色差到了極點。心里一顫,還不等她去看身邊的兩個人,已然听到了一聲巨響,卻是有人膝蓋落地
馨緋的一邊,姜維晨冷冷的望著顏素音,隨即,將目光轉移到了慕容雲翊的臉上,臉色一凝。
突然,姜維晨猛的松開了慕容雲翊的手,整個人如同從高處自由落體一樣跪倒在地。只听到膝蓋落地發出一聲的巨響,听著卻是極其疼的。
青石的地板,本是堅硬無比,那縴細的膝蓋,該是承受著多大的一份痛。
只,姜維晨眉頭都不去皺一下,只微微的低下頭去。隨後,使勁的朝著顏素音磕著頭,哭著道,「母後,惟晨知道和皇上在一起是高攀,可,感情這事情,並不是惟晨想要制止就能阻止得了的。惟晨不求當娘娘,只求太後允許惟晨能和皇上在一起,這樣,就足夠了。」
那女子的淚水,如同梨花帶雨的海棠,帶著不清不淺的妝容,亦是極美的。
「惟晨。」慕容雲翊猛的低下頭去,望著跪在地上的姜維晨,隨後,將目光轉移到了顏素音的身上。
他的目光里帶著難得的冰冷,冷冷的對著顏素音說道,「母後,五年了,兒臣希望您能夠容得下惟晨。兒臣委屈了惟晨五年,今個,好不容易見到她,是以,兒臣絕對不會委屈了她。今個,兒臣便晉封惟晨為蒂皇妃,還望母後見諒。」
他說的那麼決絕,完全不像是對著自個的母親說話蒂皇妃?本來屬于馨緋的蒂皇妃,這個時候,莫名的換了一個人。如今,這樣的稱呼,只怕,再難更改了。
說完,不等顏素音說話,慕容雲翊已然蹲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姜維晨,緊緊的摟在懷里,小聲的安慰道,「不要怕,有朕在。朕是天子,整個錦繡,都是朕說了算,若是誰想利用自個特殊的權利橫加干涉,朕必然治她忤逆之罪。」
忤逆之罪,哪怕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亦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