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緋一喜,怎麼也沒有想到慕容雲翊就這麼答應了。眼看著那宮婢出去,趕緊抬起頭來一臉擔心的問道,「皇上,箴王爺的傷勢怎麼樣了?雖說已經隔了段日子了,可听著似乎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太醫是怎麼說的?可否說了應該注意些什麼」
馨緋正說著,眼瞅著慕容雲翊突然轉過臉來冷眼看著她,整個的人都打了一個寒顫,趕忙止住了嘴里的話。
慕容雲翊淡淡的看了馨緋一眼,見到馨緋住了嘴,這才滿意的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像是對著空氣說道,「接下來,朕喝雲箴還有要事要談,就委屈愛妃先避一避。愛妃該知道,重臣商議要事的時候,後宮嬪妃還躲避才是。」
「什麼?」馨緋一愣,他這是做什麼?敢情是沒有打算讓自個見上雲箴一面啊
雖說慕容雲翊說的話句句在理,可,到底,馨緋是不甘心的低著頭,小聲的說道,「皇上,臣妾想見雲箴一面,畢竟,他是臣妾唯一的朋友,加上這次他受傷也是因了臣妾」
「唯一的朋友」慕容雲翊將那「唯一的朋友」五個字重重的在嘴里重復了一邊,眼光冷到了極點。
眼瞅著慕容雲翊的樣子,馨緋看著還真的是有些害怕。可,到底,在這個當下,馨緋還是無所顧忌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馨緋突然發現了一個現象。對于慕容雲翊這樣的冷君子,雖說他霸道了一些,可,若是這個堅持一下,有的事情還是很容易辦成了。
是以,馨緋這一次也學聰明了,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皇上,臣妾想見他一眼就好,就算說不上話也沒有關系。這樣吧,臣妾可以躲在那屏風的後面,安靜的看上一眼就好?畢竟,箴王爺的傷是因了臣妾」
「若想知道雲箴的下落,便安生坐在屏風後。你該知道,你若是稍微有一點動靜,後果是什麼?朕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若你不听話,朕答應給你的交代統統不算數。至于安恬那丫頭,你永遠都別想見到,朕說到做到。」慕容雲翊冷聲說完,整個的人儼如一尊塑像一樣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雖說此刻他穿著中衣,卻依舊帶著望著風範。
要說慕容雲翊本是長的很好看的,再加上本身帶著的氣質。從馨緋的角度看過去,看到的卻是一朵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馨緋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到底,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只用余光淡淡的掃了慕容雲翊一眼。要說隔了平日里,看到慕容雲翊這樣子霸道十足的樣子,自己該是氣炸了才是。可,今個,也不知怎麼了,看著慕容雲翊氣嘟嘟的樣子,倒是覺得有幾分的可愛。
平白的,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覺得可愛,就是覺得歡喜。馨緋抿著嘴偷偷了一笑,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心里卻在想象著慕容雲翊剛才說話的樣子什麼叫不答應自個就反悔,這不是典型的小孩子秉性麼,真是的。
不過,從這一點來說,要說慕容雲翊這個皇帝當得還真夠差勁的,答應好的事情,可不就因了一句話就反悔了當皇帝那里是能出爾反爾的。要不怎麼說他帶點小孩子的秉性呢可,誰讓他是皇帝,皇帝天生擁有特權,縱然他說反悔,誰還能說個不字呢?
是以,只怕是沒有人告訴慕容雲翊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小孩子氣吧,只怕是沒有人敢說想到這里,馨緋憋著的一張臉差點笑出了聲來。
剛一出聲,馨緋猛的抬頭卻見慕容雲翊冷冷的撇著自個,心里一緊,趕忙止住了自己的傻笑。
轉過身去,用眼角瞥了慕容雲翊一眼,從嗓音里發出一聲,「是」,隨後,頭也不會的朝那屏風的身後躲去。
敢情那屏風是作用竟然是這樣的,也罷,總算是有所用處。
過了一會,只听到有一個老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箴王爺就在外面等著,可否帶著他進來。」
冷坐在凳子上的人端正的坐著,只冷冷的丟下一個字,「讓他進來,順道帶羲和喝神醫給他看看,其他的人都退下去,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是。」那老太監領了命便離開了沒多久,只听到一個男人聲音傳來,「臣弟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行禮了,雲箴腿不好,坐著吧」慕容雲翊淡淡的掃了雲箴一眼,沒有打算動的意思。說完,他隨後拿起一邊洗浴後的東西,休閑的拿在手里把玩著。
只,慕容雲箴卻沒有打算坐下的意思,只干干的站在那里,從嗓音里發出一聲,「不用了,臣弟腿腳還算利落,站著就好。」
慕容雲翊猛的抬頭看了雲箴一眼,許久,才輕聲啟唇,道,「雲箴自便。」
隨後,便是一陣的沉默,死一般的沉寂此刻,慕容雲翊采取的方式就是沉默。這個當下,慕容雲翊還不知慕容雲箴所來何事,是以,他絕對不會先挑起這個頭。
這樣的沉默于屋子里的人本是沒有什麼的,可,躲在不遠處的馨緋卻怎麼都忍不住了。
馨緋躲在屏風後面,貼著屏風後的小孔朝著里面望著,卻見到慕容雲箴駕著一只拐杖站在那里。此刻,慕容雲箴還是一身太監的衣服,如同和馨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穿的一樣。那樣子看著像是一個太監公公,只,那張帥氣的臉下,怎麼也沒有辦法掩藏慕容雲箴高貴的身份。
一個瞬間,馨緋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慕容雲箴的樣子。真的是想不懂自個那個時候怎麼會將雲箴當成是九王爺的太監公公呢?要說現在不管怎麼看,那張臉就是不像是一張太監的臉啊,那臉雖然比不上慕容雲燁的溫和,比不上慕容雲翊的剛毅。可,雲箴的那張臉總是給人一種很是親切的感覺,那張臉要說還帶著點點的風流呢,可,完全不像是太監的臉。
只,那張帶著點點風流的臉上,消失了以往天條活潑的微笑,現在,站在慕容雲翊面前的,是一張嚴肅的臉。那張臉一直陰沉著,看見慕容雲翊,卻先是一陣的沉默,將整個浴室打量了一遍,沒有看到人,這才抬起頭來,望著慕容雲翊,道,「皇上,臣弟听說您帶回來了一個黑衣女子,是您抱著她來到這間浴室的,對嗎?」不跳字。
「是又如何?怎麼,雲箴有什麼意見不成?」慕容雲翊沒有去看慕容雲箴,只低著頭,拿著一邊的東西修理著指甲。現在這個當下,慕容雲翊可真的是一股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壓根就沒有打算正經的回答慕容雲箴的問題。
慕容雲箴抬頭,眼神沉重,怒聲喊道,「臣弟可听說自打瞳妃去了之後,便未曾近過,如此,臣弟倒是願意理解成皇上對瞳妃的神情。只,臣弟今個卻真的不懂了,為何,為何皇上會召見了那個陌生的女子,難道皇上忘了瞳妃了嗎?」不跳字。
「不近?」馨緋觸著屏風的手猛地一顫,在心里小聲的說道,不由的將目光轉移到了慕容雲翊的臉上。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慕容雲翊,望著那充斥著冰冷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之前也曾听到慕容湮兒說他不近,只,馨緋可未曾想過他是為了自個。想來,不過是慕容雲翊敷衍別人的幌子,或者是騙人的玩意。這個時候,听了雲箴的話,馨緋漠然間明白,雲箴說的都是真的。
瞳孔一動,卻不知為何?一個瞬間,淚水貫徹滿了自個的眼眶。
屏風外,慕容雲箴直直的站在那里,冷著一張的臉,冷著自個未曾冷過的一張臉站在那里,等待著慕容雲翊的交代對,是交代,不是給他的交代,是給馨緋的交代。從一開始,雲箴便知道,馨緋深深的愛著慕容雲翊。
是以,這個時候,慕容雲箴一定要慕容雲翊給馨緋一個交代,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雲箴,你忘記了,瞳妃已經死了朕可記得,是你親口對朕說瞳妃死了。」慕容雲翊冷笑一聲,冷冷的瞥了雲箴一眼,眼中卻沒有一點的神情。對于慕容雲箴的問題,他卻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不緩不急的回答。說完,慕容雲翊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箴,眼中帶著幾分的憤怒。
慕容雲翊可忘不掉,當侍衛在潭拓客棧里發現了慕容雲箴的時候,說是身邊還有人在。那個時候,他是帶著多大的歡喜去親自接見慕容雲箴的。誰知,進了客棧,只見到慕容雲箴喝楚凊揚兩個人呆在里面,見了他面,兩個人便像是死了親人一樣,跪倒在他的面前,大聲的說道,「皇上,是臣弟不好,未能保住瞳妃,瞳妃薨了。」
慕容雲翊一愣,那洋溢著喜悅之情的笑容還在臉上來不及下去。慕容雲翊就那樣愣在了當場,望著眼前的兩個哭成淚人的人兒,徹底的信了。只,卻也在同一個世界,整個世界像是從白天到了黑夜一樣,完全暗了,再也看不到半點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