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慕容雲翊站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
陰暗的光線從窗戶的縫隙里照射了進來,端端的打在了他那俊逸的臉上。只,那張臉上沒有一點點的神情,好似僵硬了一樣。若不是那張開的雙眸,還透露著一點點的光明,是以,若是普通的人看去,只會以為那是一個沒有任何氣息的人兒。
對,他是有氣息的人,只,他的眼眸早就失去了光亮,給人一種頹然的悲鳴。
是以,那家小小的客棧的屋子里,站滿了整個屋子,沒有一個人說話。大伙沒有人趕出大氣,一個個跪的跪,站的站,卻沒有人敢上前去說話。
一個瞬間,屋里的所有人全然都沉浸在一種別樣的悲傷的。只因,慕容雲翊的眼眸讓人感覺到淒傷。對于侍衛們來說,瞳妃的他們沒有見過,她的死活更是和他們的生死沒有一丁點的關系。可,這個時候,侍衛們同樣悲傷,甚至全都沉浸在陰郁的氣氛里。
只因,慕容雲翊總有一種本事,給人一種莫名的悲鳴,像是在這個秋天,漠然間悲秋一般,所有的人難以自拔。
那個下午,慕容雲翊站在那家小小的客棧里兩個時辰,望著窗外沒有任何動靜的潭拓溪水。那個下午,他的身影是那麼孤單,好像整個世界一下子全都塌了一樣。世界是那麼的明亮,可,他知道,在少了馨緋的日子里,所有的都是黑暗。
慕容雲箴和楚凊揚的話,像是如一柄沉重的刀柄一樣,看似沒有刃,卻將他刺的那麼深。同時,卻也將他骨子里唯一的希望給掐滅了,整個世界都暗了,沒有了任何一點的光亮,再也沒有了
有的東西,有些人,失去了,便如同一陣風一樣,沒有任何的影響。只,有的人離去之後,世界便像是猛的塌掉了一樣。而韓馨緋的離去便屬于後一種。慕容雲翊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在自個的內心身後,有多麼害怕這個女人的離去,有多麼的害怕。
只,一切都好像和他作對一樣,偏生的,他害怕的事情,還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征兆的發生了。
慕容雲翊就那樣的站立在潭拓客棧,孤立的身影在客棧里那麼寂寥。只,就是那樣的時刻,慕容雲箴喝楚凊揚亦是陪著他站著,卻未曾告訴他韓馨緋還活著的這個事實。他們好像是故意一樣,就是要瞞著他韓馨緋還要活著的現實一樣。
那個下午,慕容雲箴和楚凊揚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慕容雲翊的悲鳴,看著他望穿秋水的仰望。只,到底,沒有一個人肯上前來勸說一句。他們兩個是那樣的狠心,似乎,就是為了看到他淒傷的樣子,就是為了讓他難過悲傷。
那個下午,慕容雲翊是怎麼度過的,心里的想法是何?只怕,沒有幾個人知道。只,那當中的甘甜苦澀,僅僅,也便只有慕容雲翊自個能夠親自體會了。
慕容雲翊就這樣直直的站在慕容雲箴的對面,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箴,眼中滿是憤恨這個時候,他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好弟弟雲箴還想要瞞他到什麼時候。這個雲箴看起來很單純,可,心計可深著呢他倒是要試試,雲箴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就那樣,慕容雲翊直直的望著雲箴,一想到那天下午的事情,慕容雲翊就恨得牙癢癢之前,若不是看在慕容雲箴掉下山坳救了馨緋一命的份上,慕容雲翊指不準就會給慕容雲箴一個欺君之罪。可,看到慕容雲箴那一瘸一拐的樣子,慕容雲翊硬是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氣。
這個時候,慕容雲翊好沒說什麼,慕容雲箴倒是開始興師問罪了,問起今晚溫泉里的女子是誰?按照雲箴的告訴他的事情,這個女子只能是被人,還能是去世了的韓馨緋不成?
要說今晚可不是他要瞞著雲箴,只因,他作為雲箴的好哥哥,該是幫著雲箴圓謊才是。想到這里,慕容雲翊的嘴角劃過一抹的微笑,淡淡的,卻透著詭異。
慕容雲翊突然站了起來,繞著站在那里的慕容雲箴轉了一圈,一直望著一直低著頭的慕容雲箴。饒有興趣的一直看著他,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道,「馨緋去世已經有些日子了,朕捫心自問,這麼久以來的自我折磨算是對的起她了女人,本就如同換洗的衣服,縱然對舊的不舍,可,若是破了,還是改忍著痛換新的,否則便無法見人了雖說朕生生喜歡著馨緋,可,她去了。是以,朕寵幸其他的女人本就沒有什麼錯誤,你說呢,雲箴?」
只怕,今晚,馨緋在這個溫泉里的事實,慕容雲翊是沒打算告訴雲箴了。
「皇上?」雲箴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慕容雲翊話里的意思。依著目前的形勢來看,只怕慕容雲翊早就知道了馨緋沒死的這個事實。這個當下,不過是在等著自個承認錯誤呢想來,依著慕容雲翊的睿智,這些的事情恐怕是瞞不過去的。
想到這里,慕容雲箴像是抬起頭來望了慕容雲翊一眼,隨後,緩緩的跪了下去。這個時候,慕容雲箴已然顧不上自個受傷的膝蓋了。要說慕容雲箴也不笨,知道這個時候,慕容雲翊等著就是他的坦誠,是以,慕容雲箴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皇上,請您听微臣解釋,當初在潭拓鎮的時候,微臣實在不敢告訴你瞳妃活著的事實。只因,在山坳的時候,微臣和楚侍衛親耳听到了前來尋找微臣的人說皇上讓尋到人殺無赦,是以,為了瞳妃的安慰,微臣和楚侍衛商量了下,生怕皇上後悔,這才隱瞞了瞳妃活著的事實。再加上,當時微臣是著實不知道瞳妃身在何處,這才隱瞞了皇上。雖說微臣有足夠的理由,但,還是請皇上降微臣的罪。」慕容雲箴說著,低下了頭去。
這些話,只怕慕容雲翊早就猜到了。只,這個時候,雲箴明白,說出來的意義不在于他說了什麼理由?慕容雲翊要的,是她親自坦誠的告訴他說韓馨緋還活著。慕容雲翊要的,不過是他雲箴的一句話而已。是以,他便給一個理由,雖然牽強,卻是事實的理由。
「哦,這麼說朕的愛妃還活著?」慕容雲翊停下了腳步,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箴的眸,輕笑一聲。
「是,瞳妃依然在世,她活著,只,她現在身在何種,臣弟就不甚清楚了?」慕容雲箴跪在那里,亦是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翊。
「既是她自個逃了,便和雲箴沒有關系。」慕容雲翊俊逸的臉上多了一絲的不厭煩。但,很快,他便輕笑一聲,朝著門外打量了一會,笑著問道,「雲箴,朕讓你處理的事情怎樣了?你站在這里,是否在告訴朕,事情很圓滿?」
慕容雲翊沒有再去接剛才的話,而是轉換了話題是以,只怕,馨緋的消息,慕容雲翊是沒有打算告訴雲箴了。
雲箴抬頭,像是一愣,隨後,便是緩緩的一笑。
慕容雲翊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不過了雲箴輕笑一聲,隨後,不慌不忙的從懷里掏出一片丹書,畢恭畢敬說道,「這是三司的認罪書,亦是他們當初如何和九王爺和皇後合作的罪狀,三司和九王爺已經被臣弟囚禁,等待皇上發落」
「雲箴這件事情辦得很好。」慕容雲翊冷冷的結果丹書,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要說自個養病的這段時間,慕容雲翊打著養病的幌子一直在暗中調查宮里的事情。
當然,雲箴剛開始的目的是打算調查當初謀害馨緋的元凶的,只,誰也不想,到了最後,竟是牽扯後一子的事情。加上在會盟的前夕,慕容雲翊送來了關于錦繡三司和宣澤等國密謀的消息,順道派給了慕容雲箴一個秘密的組織供應調查。是以,這麼久以來,慕容雲箴雖是未曾露面,只,那追蹤調查的小組卻是一刻都沒有閑著。
根據調查的情況,這一次的會盟,皇後顧凌兒可是聯合了自個的父親和另外兩司以及九王爺,準備勾結宣澤的皇帝在這一次的會盟上起事的。可,因了臨到了跟前,九王爺的王妃韓琪緋不知出于何因,親自來找到慕容雲箴。
依著韓琪緋的說法,是因了韓琪緋懷孕了,慕容雲燁貪戀眼前的幸福,是以這才突然起了背叛的意願。這件事情,雲箴雖說不知真假,但,到底還是暗中調查並且和慕容雲燁想聯合。所以,在這一段時間里,九王爺一邊聯合三司和宣澤的皇帝暗自起事,在另外一邊,卻是讓琪緋將事情進展和他們的計劃全都送到了慕容雲箴的跟前。
這一次會盟,在行苑里頭,皇帝慕容雲翊很是隨意的洽談著國事,和九王爺慕容雲燁淡定的坐定中原。而,在行苑的外圍,慕容雲箴聯合大內總管汪德海重重包圍、封鎖消息,將準備起事的三司一舉拿下。是以,如此,這才保全了行苑內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