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姜國更不是好惹的,現如今,畢竟是在姜國的境內,姜國國君的話,自然是好听不到那里去。但,不論對方說什麼,那面容冷峻的男子,便是用十二分得自信,和人看不出來的從容交談著
從哪個時候開始,馨緋便深深的記住了這個男人,記住了他得一顰一笑。
此刻,他就站在帳篷的門口,怎的,能讓馨緋不激動。
對方站在門口一愣,隨後,風塵僕僕的面容上擠出一絲的笑容。那是他冷峻的面容上很少有的。
他看著她,輕聲喚著她的名字,「馨緋。」
從來,他都是叫她馨緋。之前,有九王爺叫她「馨兒」,有楚清揚叫她「小緋」。但,獨獨,只有他,從來不用這樣肉麻的稱呼,更是不會用了其他的昵稱。他喊她,從來都是「馨緋,馨緋」
從用韓馨緋的身份,見到他得第一面開始,她便是嫌棄這個稱呼不夠溫暖。
只,在此刻听起來,那樣樸實的呼喊,卻讓人溫暖,因為這樣的稱呼里,不帶有任何的嬌柔造作,不帶有任何的虛情假意,他是喊出了他心里的名字
每一個男人的心里,總有一個他自個呼喊了千百遍的女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可以不是昵稱,可以不是對方的真名,但,只要這個男人在想到這個名字,或者說在喊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能想到這個女子。
如此,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縱然,馨緋的心里是歡喜,更是喜歡著這個名字,但,馨緋沒有點頭。
她抬起頭來,沖著對方一笑,用自個銀鈴一般的聲音告訴對方,「不要叫我馨緋,叫我鳶飛。我是你的鳶飛,不是麼?」
馨緋很是明顯的看到對方的臉上一愣,繼而微笑。
對,是微笑
「怎麼回事,什麼姜鳶飛,夏子洛,馨緋在說什麼?」站在慕容雲翊身後的慕容湮兒一愣,卻是一頭的霧水。
慕容湮兒本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國都的,但,因了韓灝風說自個不放心邊防的戰事要趕來。無奈,慕容湮兒雖說還沒有出嫁,但,到底,還是死皮白賴的跟來了。韓灝風雖說不願,可,依著慕容湮兒這個脾氣,那里能阻攔得了。
這不,一來到這里,就屁顛屁顛的跟著慕容雲翊的身後四處尋找馨緋的下落。
時不時的,慕容湮兒還沖著韓灝風道,「怎麼樣,我來也是有用處的,畢竟,認識馨緋的人實在太少了,我來了好歹也是個人手。」
但,這會子,慕容湮兒對馨緋口中的鳶飛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
當然,姜鳶飛是馨緋,慕容湮兒是知道的但,到底,驀然間听到馨緋承認自個便是姜鳶飛,慕容湮兒著實不明白的很。
自個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是錯過了什麼,慕容湮兒迫切的想知道。
怎麼隱瞞了五年的事情,無緣無故的就真相大白了。
在錦繡皇宮的時候,慕容湮兒多少次想要掀開屬于馨緋和慕容雲翊的這個秘密。要說當初整個錦繡的皇宮也就只有她慕容湮兒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她又多麼想說現在都沒法子形容。但,又擔心馨緋忘記了過去,一時間難以接受。可,現在看來,馨緋也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怎麼的,怎麼的自個無緣無故的就錯失了說秘密的機會呢。
關于慕容雲翊和馨緋的過去,怎麼,怎麼就無緣無故的白了,真是讓慕容湮兒一點都不解氣。
慕容湮兒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的夏子洛,白了白對方。
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夏子洛這個書呆子知道才怪。
更何況,夏子洛對慕容雲翊和馨緋的過去可是一點都不知道。這會子,只怕是比慕容湮兒自個還要一頭霧水吧
「夏子洛,傻了吧」慕容湮兒想到這里,嬉笑的走過去,狠狠的拍了夏子洛一下。
「公主,別鬧,好歹也是快出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麼大沒小的。」夏子洛一瞪眼,很是無奈地喊道。
這會子夏子洛也是殷切的等著事情的真相呢,哪里有時間和慕容湮兒墨跡。
趁這樣的機會,慕容湮兒嘿笑著,很是小人的再次抬起手在夏子洛的頭上敲了敲,像是敲打木魚似的,玩的不亦說乎
「怎麼,你忘記了,你的鳶飛?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一切?」馨緋一笑,歪著腦袋望著對方。
姜鳶飛?一個只屬于慕容雲翊和姜鳶飛才知道的名字,才知道故事
終于,在喪失了五年的記憶之後,她終于再次的想起來了。
「怎麼會?」對方很是滿意的一笑,望著眼前俏皮的女孩,笑著問道,「怎麼樣,五年了。五年後的再次重逢,你可曾再次的對我一見鐘情?」
這話,他問的直白。
五年後的再次相逢之後,他對她,從來不曾這樣直白的說話。
但,這句話,本從一年多前再次見到她開始,他便是想問。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多少次的想要問到她,「她對他,是否存在愛情?」
只,五年後的她和他,不再如他們當初的身份一樣簡單。
他是帝王,她是妃子,他和她有著太多的隔閡和矛盾,沒有辦法坦然問話。
而,現在,他可以不顧一切,什麼都不用顧忌。
只因,擁有記憶的她,不僅僅是一個帝王的皇妃,不單純是一個皇妃。只因,他知道,若她是他得鳶飛,她便不止是個皇妃,他更是她的妻,他得帝王妻,他一生一世都難以忘記,難以不去愛的帝王妻啊
如此,他便可以坦然的問她,問她,是否還如五年前一樣,愛著他?
作為帝王,有著太多的掩藏,有著太多的不能自抑。
縱然,在五年後面對自個心愛的女子,縱然心里泛起了層層愛的漣漪,只,他卻只能冷漠的對待。對于以九王爺細作身份出現的她,不再如同當初那樣,是他知根知底的人。作為細作的韓馨緋,是她必須要防的女子
這樣的一個女子,他完全可以拒絕但,他知道,她是她,一直是她
從在漳州的大街上第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便知道,她是姜鳶飛,是他得鳶飛,是他一生一世都難以忘懷的女子。
世界上的女子成千上萬,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的多的很。
當然,皇宮便又一個姜維晨。
人有相似,人的神情,人的一顰一笑,到底是不一樣的。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他得鳶飛沒有死,她還活著。
五年前,她無端離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四處的尋找著她,最後,只在他們相約的樹林盡頭的懸崖邊上找到一條繡著藍色蝴蝶的手絹,自此便在也沒有她的消息。
在大街上見到她,看到她用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個。
那時,他以為,她是故意的,她是不想要見到自個︰畢竟,她是姜國的公主,而他,是滅了她國家的仇人。
她和他的距離,不僅僅是生與死,而是相隔著國仇和家恨。他奪取了她的國家,更是讓她的父母在戰火中相繼死去
那時,他便想,還她一個清靜。
在皇宮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都驚了。
事後,他知道,她是被九王爺慕容雲燁請到皇宮來的,是九王爺的細作,是派遣到他身邊的細作。在知道這一切之後,那一晚,他是那麼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見到她,他是那麼歡喜,但,她卻是他得敵人?
作為國君,身上肩負著整個國家的擔子,他知道,不管是從國家還是從他和鳶飛的個人身份來說,他都應該拒絕,應該拒絕太後將這個女子送到自個的身邊。
但,到底,一見到她,一切的理智,便消失的一點都不剩。
他知道,自個可以冷靜的抵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藥。但,獨獨,卻是抵抗不住姜鳶飛的一個眼神,哪怕是仇恨,諂媚,故意接近,巴結的眼神
她的一個眼神,可以打破他得所有理智。
縱然她是九王爺的細作又怎樣?縱然,她是姜國公主,他們相隔國仇家恨又如何?一切阻隔,都是阻隔不了,他愛她的現實
當然,作為帝王,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將江山給她。
只,作為國君,他又自個的擔子,不得不一再的愛著她,防著她,保護著她
現如今,他終于可以放下所有的擔子,毫無顧忌的去愛她。可以毫無防備的,什麼都不顧及的去問她。
那時,曇花叢中,她問他說,「你說,如果我們也如同曇花和韋陀一樣,在第二次相遇之後,你說,我們還能認出彼此,還能想看一眼,便相愛麼?」
那時,他笑她傻,但,現在,他想要知道答案。
站在那里,馨緋的眼中帶著淚花,嗚咽著,卻依舊高昂著頭,笑道,「我說過韋陀對曇花太殘忍。很可惜,我做了五六年的韋陀,現在正抱歉呢你說,若是想要補償一個人的愛,我應該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