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音這話,可是一點的面子也沒有給。
顏素音的這一聲,雖是簡簡單單。只,那一聲「你還還想著念洋」著實說道語氣惡劣的很,加上分貝的加大,震的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吃驚的抬起頭來。
穹廬大帳里,鴉雀無聲,丫鬟們也全都低下了頭去。
太後發火了?很明顯的發火,這是多大的事情啊,沒有人敢說話。只因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主人發火的時候,是最最危險的時候。被罵一句沒有什麼,只,在皇家人的面前,如同在老虎嘴里拔牙一樣,面對的是隨時掉性命的危險。
是以,所有的人都謹慎的站在,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馨緋站在那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要說這麼久以來,馨緋可沒有受到別人這樣的冷漠,一時間還反應不上來到底怎麼回事。總之,這會吧,她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戰站立在哪里,完全的不知道狀況,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馨緋那笑臉紅的,粉女敕粉女敕的,完全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姑娘麼,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周圍的氣氛凝結到了極點,壓抑的很。
正在此時,耳邊傳來清雅的腳步聲,還不等馨緋抬頭,那人已經開口說話了,只听那人句子鏗鏘有力,卻是一點情分也不留,「母後,您說這話也實在是傷人了,琪緋是惠妃的姐們,小念洋是惠妃的小佷女,試問,怎麼能不想?」
這話一出,站在一邊委屈的不得了的馨緋頓時心里一暖。
馨緋抬頭,對上自個丈夫那雙深邃的雙眼,眼中,滿是溫情。直接的,連著剛才那一絲絲緊張的心情都沒有了,心里滿是歡喜。
而,她的丈夫則是用一直手摟著自家的孩子,一直手緊緊的握著馨緋的手,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放系吧,有朕在。」
馨緋一笑,一下子,竟是有種想要掉眼淚的沖動,只,到底,她還是留下一臉燦爛的笑容。
之前,馨緋一直都是好強的女子,只因,她知道,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幫助她。所以,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就算是不開心,她也可以習慣假裝開心、假裝難過,獎狀在意,假裝無所謂,更是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冷言冷語。
是以,在五六年間,馨緋可以在很痛的時候說沒關系,她很好。可以在難過的時候,很是乖巧的說我無所謂。她可以在一個孤孤單單的時候,開始哈哈大笑。更是可以在絕望的時候,依舊笑著告訴自己,世界依舊美好,一切都還在。
而,這麼多年來,她心里唯一期待的,不過是在自個抱怨上天小心眼的時候,可以有個人,這樣的,將她摟在懷里,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一句,「不要虧待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有我在,看著你受委屈,我會心疼。」
而,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期待。
但,終于,到底,她還是听到了自個的丈夫,這樣的輕聲告訴自個。他的聲音里,言語里,沒有半分的矯揉造作,讓人感覺是那樣的真切。
是以,這一切,怎麼能不讓馨緋感動。
馨緋微笑著,偏著自個的小腦袋,輕輕的晃了晃,也輕聲在耳邊說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敢到太後的跟前。因為我知道,你是我的燈塔,會給我指明方向的。」
「你啊。」慕容雲翊亦是一笑,寵溺的敲了敲愛妻的頭。
眼看著這一幕,顏素音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話說現在色年強人還真是一點的樣子,在老人家面前竟然這樣沒大沒小的。要說這個皇上也真是的,竟然為了自個的媳婦來反駁自個的老娘。古話總結的還真是到位,「兒子啊,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就算古話這麼說,顏素音還是不甘心︰什麼啊,不管事後如何,好歹在我太後跟前這樣不給我面子是不行的。
顏素音本想要發火,只,到底還是覺得自個無事取鬧肯定是會失去了自個的一世英名。
人家小夫妻親昵,若是自個不高興,落了人話柄無非是說太後嫉妒惠妃,不會再有第二個傳言了。顏素音自然不是傻子,更是不會讓人落下自個這樣的話柄。話說挑毛病麼,還是要找點技巧的,否則,就成了無理取鬧。
冷眼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對肉麻死人的小夫妻親昵,顏素音一邊再次將話題回到了剛才,冷著聲音淡淡的說道,「哦,哀家可不相信,連自個孩子都不顧的母親,能寵愛別人的孩子到什麼地步?這女人啊,要愛護孩子才善良。」
顏素音這話,到了「善良」跟前,完全是加重了語氣。
這話,無疑是說韓馨緋不善良麼?而,在錦繡,一直以來,最講求的就是妃子的善良了顏素音這話,听著像是在說馨緋實在不怎麼的好。只,這後面的意思,是在告訴所有的人,這個韓馨緋,只怕,是連做為妃子的機會都沒有。
「馨緋不管怎麼說都是母後您給朕挑選的,這件事情,母後莫不是給忘記了?」一听這話,慕容雲翊有些惱火,他家媳婦到底是怎麼惹著太後她老人家了,竟是步步緊逼到這樣的地步?
「哀家為你挑選?」顏素音冷笑一聲,斜著眼楮打量了一眼馨緋,笑著說道,「若是哀家沒有記錯的話,這惠妃,該是皇上在行苑瞅準的姑娘,可是和哀家沒有一點關系。」想要將這個帽子扣在哀家的頭上,想的美。
這麼久了,可沒有人告訴顏素音惠妃就是韓馨緋,大抵上,大伙知道的惠妃,名字可叫韓靜宣啊。是啊,韓馨緋是人家顏素音幫著你皇上找的,可是啊,可是,韓靜宣可是和人家顏素音一點的關系都沒有,少給人扣帽子。
想要讓顏素音吃虧,嘿嘿,想的倒是美,顏素音不是簡單的人。
顏素音想著,心下一笑,「這算什麼,今個,哀家倒是看看到底是你的劣行厲害,還是哀家的道行深?」
是以,顏素音撇著眼楮,只等著看慕容雲翊的反應。
那慕容雲翊本是冷習慣了的人,對于自個的這個母後,只怕,也沒有多少句好話。听了顏素音的話之後,整個的人都像是吃了火藥的螃蟹,整個人都已經火爆到了極點。想來這個世界上,若是說有什麼人可以激怒慕容雲翊的話,那也就只有馨緋和顏素音了。
眼望著慕容雲翊臉上的神情,馨緋只溫柔的拉了拉對方的袖子,制止住了他的話。
只因,馨緋知道,慕容雲翊能夠如此,只怕,是真的在乎她和顏素音吧?不少字而此刻,顏素音卻是極度在挑戰著他們兩個人在慕容雲翊心中的位子。此刻,慕容雲翊的心情,只怕就如同經常有人問一個男子︰若是你媽和媳婦都掉到河里,你打算救誰?
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一個答案,只,卻是一個糾結人心的問題。
而,慕容雲翊此刻的心,怕是和那糾結這個問題的人一樣吧。
想到這里,馨緋很是心疼的拉了拉慕容雲翊的手,隨後,松開了慕容雲翊的手,正要朝著顏素音走去。只,馨緋剛走了一下,卻被慕容雲翊緊緊的握住了雙手,對方拉著她的手,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她到底是我的母後,我不能反駁她,但,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這話,慕容雲翊沒有說「朕」而是用了一個簡單的我字,只,這話,卻是讓馨緋明白︰此刻,慕容雲翊該是有多少的心疼自個啊。
只,她馨緋到底還沒有慕容雲翊想的那麼懦弱,但凡,告訴她馨緋,身邊有一個人在支持著她,那麼,馨緋便不會再如同之前那麼怯弱。
「放系吧」馨緋笑著伸出另外的一直手,松開了被慕容雲翊緊拉著的手,笑著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哪怕,她是你的母後,這是韓馨緋的處事原則。」
說完,馨緋頓了頓,轉過了臉去,笑著朝著顏素音走去。
而,那一邊,顏素音卻在用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逗著懷里的小念洋,那樣子,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當然了,看到馨緋走到了自個的身邊,也只是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安之若素的忙著自個的事情。
只,就算顏素音如此,馨緋也是不管。
馨緋款款的跪在了顏素音的腿邊,跪去,像是剛才清晨一樣,跪在地上,溫柔的幫著顏素音敲打著雙腿。
這一敲,顏素音倒是不安定了,打了一個咧嗆,警覺的道,「惠妃,你這是做什麼?哀家可勞駕不起你?」
「母後,其實啊,我還是喜歡听你叫我馨兒。雖然馨緋離開永安宮已經一年多了,可馨緋道現在還會夢到太後您再夢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我的名字,馨兒馨兒的,听著可親切了。」馨緋一邊敲打著腿,一邊笑著揚起了頭來。
而那顏素音看著喊著馨緋起來,沒有反應,自個也不去管,只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按說,作為媳婦的照顧照顧婆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若是再普通的老百姓家,只怕,有的媳婦是天天幫著婆婆捏肩敲打腿吧。只因了,她顏素音這是在皇家,底下有一幫子的丫鬟婆子照顧著,自然是輪不到皇上的妃嬪們。
但是,沒有干過的事情,不代表不能干。
是以,顏素音坐在那里,安定的很啊,反正啊,皇上是站在一邊,什麼話也沒有說的。
只,顏素音這樣沒有再說下去的舉動,更是增加了馨緋的信心。馨緋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馨兒知道,母後不承認馨兒,主要還是因為當初在行苑的時候,馨緋用了靜宣的名字來遮掩自個沒有死的事實。雖說,那時實在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但是,馨兒絕對知道,馨兒是不該隱瞞著母後的,現在,馨兒現在知道錯了,還望母後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