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隊伍終于到達了靈隱寺,一干子的人等在主持的陪同下,稀疏的在靈隱寺住了下來。按照人家顏素音的說法,是需要在靈隱寺住上一個禮拜的。
在祈福的時候,顏素音站在大雄寶殿上,望著上面慈眉善目的佛祖,只低聲的說道,「佛祖在上,眼下,大宣和錦繡的戰爭,實屬無奈。如今,這麼多人喪命在佛祖的眼下,是弟子的過失。現如今,弟子願意帶領著錦繡的一干人等,在靈隱寺里,吃齋念佛,只為能夠求的天下的太平。」
這話,在未曾說出的時候,馨緋著實覺得,住上一個禮拜,實在太多。
可,在听了這樣的一番話之後,馨緋亦是苟同了顏素音的說法。
到底,之前的戰爭,馨緋是親眼看到了。戰爭的火苗禍及得得絕對不僅僅是大宣和錦繡兩國的人民,而是全天下的太平。在戰火開始的時候,也許,殃及的只是兩國,但是,後來,隨著火勢的蔓延,連著周邊的宣澤和月嗦也受到了牽連。
是以,這場戰爭,殃及的,是整個天下的百姓啊。
那麼多人的性命,僅僅,只是因為了通知階級的自我意願。或許,或許,這樣戰爭的發端,竟是因為了她馨緋自個。
是以,那麼多人的性命,那里是吃上幾天齋飯可以化解的了的。
但,到底,所謂的吃齋念佛,從來也不起任何的左右,只為求得一個心安罷了。
而,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什麼是注定,什麼是宿命,什麼是贖罪,這些的是是非非,只怕,是難以說的清楚的。所謂大家不同的解釋,不過是自我安慰,求得一個心安罷了。是以,吃齋念佛,是心安。那麼,大伙便是願意去求的心安。
馨緋抱在孩子站在一邊,到底,還是跪在了佛祖的聖象之前,磕頭,上香。
但,這樣的舉動,卻並不能引起顏素音任何的打量。顏素音跪在佛祖的聖象之前,緊閉著眼楮,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讓你陪著我來上香,為的,不過是個心安。哀家此次前來,為的,無非是消除錦繡的罪惡。對你,哀家無話可說,只希望你能上香一次。」
「母後的意思,馨緋明白。」馨緋點頭,隨後,示意了身邊的宮婢們,讓他們也是拿著香來拜一拜。
但,這些的舉動進行完,顏素音到底是連頭也沒有抬。她只是專心的念佛,還是不忘提醒馨緋道,「至于執照念佛,你們是大可不必。所謂吃齋是佛門弟子所為,你們自然是不用遵守。如今,上香已經結束,你們快些的回吧。」
「母後?」馨緋不解,站在那里,卻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說這個顏素音的舉動,馨緋是著實看不懂的。那一晚,分明是顏素音自個要求她來上香的。但是,現在,要讓她走的,卻還是顏素音。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所說的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猜測。只,眼下,這顏素音的話,卻是連馨緋這個額女人也猜不到了。
但,有一點,馨緋自個心里清楚的很,此番,是絕對不能回去。
這個太後前往靈隱寺進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至于自個陪著顏素音進香,也是大家都了然的事情。對于她的舉動,大伙私下里定然是說,哎呀,錦繡的皇妃娘娘重視禮儀廉孝,是大家所學習的典範。而,在慕容雲翊那一邊麼,馨緋自然也清楚,慕容雲翊不反對她前來,也是希望,她能在百姓的心里,有著一個好的名聲。
眼下,她若是這樣丟下太後一人回去了,所有的謊言,便也是平白的拆穿了。
想到這里,馨緋不由的抬起頭來,悄然的跪在了顏素音的身邊,只消的說道,「馨緋願意陪著母後一起吃齋念佛這些年,馨緋著實覺得,自個罪孽深重,不求能夠得到佛祖的原諒,只求,能夠求的自個的心安。」
顏素音,沒有說話,只專注的跪在佛堂之上,專心的念佛,只當做一切的事情,從未發生。
這樣的沉默,便是意味著默許。
馨緋睜眼看了周邊一眼,打發了一邊的奴婢,亦是打發了羲和、朝陽、清晨等人抱著孩子離開。是以,整個佛堂,便也只剩下顏素音和馨緋二人。眼看著沒有其他的人,馨緋便也是安心了。只消的,閉著眼楮,規則在顏素音的身邊,專心的學著顏素音的樣子,開始念經。
這個佛經,在她還不曾是慕容雲翊的妃子的時候,是跟著顏素音念過一陣子,多多少少是懂的一些的。
是以,現如今,念起來,卻也沒有當初那麼的難懂了。
話說,佛經能夠使得人心安,這話著實一點不錯。跟著顏素音的速度,念了只一陣子,馨緋頓時覺得,自個的心里,卻也是安靜了一會子。
之前,她雖是沉靜,但,心里,卻難免有所擔心的。
要說在半道上平白的受到梁慕白的情書,這件事情,著實是不能小看的。梁慕白這樣堂而皇之將信送到馬車的外頭,絕對是不僅僅是為了告訴馨緋,他不會放棄的意思。這樣子大膽的用利箭送來信,這是在暗示馨緋︰這個世界上,但凡是他梁慕白所要的,便沒有一件事情是得不到的。
是以,這一次,連同這馨緋這麼大的人,也是必須得到的。
是以,馨緋怎麼能夠安心。本以為那一次的反撲,依然破滅了整個大宣的氣焰,只,馨緋卻是忘記了,像是梁慕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上次的戰敗,也許,對于偌大的大宣來說,是個警告,是個心理壓力。
但是,對于梁慕白來說,絕對不是。
錦繡,打垮的,只是大宣,而不是梁慕白。
梁慕白此次,不過是想要告訴馨緋︰他並未受挫,他依舊是那個梁慕白。
是以,這樣的情形,怎麼可能不讓馨緋擔心呢?
一路上走來,馨緋都是忐忑不安的。就算是進了佛堂,馨緋的心,依舊是沒有辦法安寧。整個人的。還是不住的想著剛才的事情,擔心著。
曾今,有一瞬間,馨緋是一分鐘都不想待的。
就在剛才,在顏素音告訴馨緋說,「你可以回去了」,馨緋是猛然間睜開了眼楮,怦然心動。她知道,想要逃離開,不受梁慕白的干擾,逃離,是自個唯一的選擇。她是多的想要離開啊。只為求得她和慕容雲翊難得的幸福。
但是,到底,韓馨緋的身份,絕對是不能只維系在梁慕白,韓馨緋,慕容雲翊的三角關系中。在成為慕容雲翊妻子的那一刻開始,她便不能只做一個韓馨緋,只做慕容雲翊的妻子。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絕對,不僅僅的是嫁給了這個男人,而是嫁給了這個男人身後的整個家族。
一個女子,嫁給帝王,嫁給的,絕對不是皇帝一個人,還有身後,偌大的江山。
作為慕容雲翊的妻子,馨緋絕對不能只是一個妻子。就好比,慕容雲翊作為帝王,絕對不能僅僅只是她韓馨緋的丈夫一樣。
掌握著整個偌大的江山,她馨緋和慕容雲翊的肩膀之上,絕對,不僅僅,只有夫妻情深。
是以,作為錦繡的皇妃,她馨緋,絕對不能離開,只能選擇留下。
是以,此刻,跪在佛堂之前,馨緋的心里,是五味陳雜,是說不明白的。都說,站在佛堂之上,可以讓人心安,也許,是真的。帶著慢節奏的佛經,在念起來之時,確實,可以給人以難得的清靜。可以讓馨緋本來雜亂的心緒,剎那,便的安靜。
只,佛經的本領再偉大,很多的事情,依舊是難以改變。
馨緋陪同著顏素音跪在佛堂之上,安然的念著佛經,顯然,是忘記了。佛經,到底,僅僅,只能讓人感覺到心安,如此而已。
天,一點點的沉了,連著天空里的陰霾,也是多了一點點。
靈隱寺里,所有的人都安然的待著,讓這個寺廟顯得分外的清淨。
大伙本是警覺了一天,加上山路本是難行,到了這會子,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心安。因了皇妃和太後都還沒有休息,大伙是不敢睡的。
在,慕容雲箴的帶領,只留了兩個人在佛堂的門外守著,其他的人,都稀疏的坐在寺廟的一處齋房里休息。
「兄弟們,警覺一些,到了點,本王會讓你們休息的。」慕容雲箴自個站在門前,小聲的提醒著快要打盹的兩個人。
這大半天了,兄弟們都累了,當然,慕容雲箴也一樣。只,因了白日里的那一封信,雲箴著實覺得晚上絕對會有危險。大伙累了,大家都知道,兄弟們可以休息,但是,雲箴自個,卻是沒有法子休息的。這是規矩。
是以,整個晚上,里面的人在里面念佛,外面的人,卻是寸步不離的守護著。
突然,不遠處一個白影,雲箴一頓,飛速的跟了上去,大聲的呵斥道,「梁慕白,你別跑,我不會給你機會的。」說著,便跟著那白影跳出了寺廟。
佛堂里,兩個安靜的人念著佛,依然的安靜。
只,突然間出現的白影,悄然的進門,只輕輕的笑道,「佛經,真的可以讓小王妃心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