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音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猶豫。
那樣的眼神,帶著一種莫名的失落,任是誰也沒有辦法看的明白的那眼神里,帶著難以言說的無奈。只,她卻又在極力的隱忍著,不願開口去提。
但,馨緋看的明白,顏素音的眼中,只有一個慕容雲燁。
馨緋看的出來,那一夜,慕容雲燁雖是對顏素音充滿了極大的怨恨,但,到底,顏素音的眼中,便只有慕容雲燁一個人。
那一晚,顏素音就這樣望著燦爛的夜空,許久,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她再度的昏迷。她的臉上,始終是帶著母親的慈愛,帶著對慕容雲燁的愛。只,那樣的眼神里,卻沒有對馨緋口中所言的慕容雲翊的半點憐惜。
馨緋常常在想︰同一個母親,對于不對的孩子,差距到底有多大?
也許,這個答案是誰也沒有辦法回答,許,這個答案只有顏素音知道。但,到底,馨緋知道,只怕,她是永遠都不會說的。
眼看著顏素音暈倒了,馨緋只緩緩的走過來,輕輕對著一邊的慕容雲燁說道,「這樣下去恐怕不行,我們必須找個大夫,否則,她只怕是活不了的。」
那慕容雲燁卻是二話不說,走上前來,抱起顏素音便朝著門口走去,只淡淡的說了句,「你會跟著本王走吧?不少字」
「我還有的選擇嗎?」不跳字。馨緋冷笑一聲,跟在了慕容雲燁的身後,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馨緋這才知道,之前他們一直呆在靈隱寺山後的小院里,這會子,卻也只能從不遠處的一條小道上溜走。眼看著慕容雲燁朝著錦繡的方向走去,馨緋有些吃驚,不由的問道,「你要去哪里?不是要回大宣麼?」
「呵呵,這會子回大宣,只怕,到處都是追兵,我們還來不及走出這靈隱寺,早就被雲箴帶走了。」慕容雲燁淡淡的一笑,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微笑,亦是如同那一夜,馨緋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一樣,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不錯,不管大伙怎麼想,說也想不到,大宣的小王爺竟會帶著人朝著錦繡的防磁昂逃走。是以,只怕,走上這樣的一條路,將不可能被錦繡的士兵找到。
望著慕容雲燁嘴角的笑容,馨緋卻是感覺到有些害怕。
只,這一次,馨緋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望著那帶著人皮面具的臉,馨緋的心都是顫的。之前,雖是和九王爺慕容雲燁做交易,但是,對于慕容雲燁的事情到底是了解不清楚。眼下,听著慕容雲燁的話,馨緋依然猜到,接下來的一切,將不會那麼簡單。
只怕,這個慕容雲燁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之後,她和慕容雲翊面對的,將是一場惡戰。
只,眼下,她馨緋只能跟著,只因,她必須去照顧顏素音,照顧那個視慕容雲翊——自個的丈夫如空氣的錦繡太後顏素音,那個她丈夫的母親。
她知道,不論事實如何,于情于理,她必須救下顏素音,否則,她一輩子難安。
一路上,馨緋都沒有說話,只默默的跟在慕容雲燁的身後,一直到了一處豪華的ji院。馨緋打眼一看,那上面卻是寫著「醉香樓」。
看到這個地方,馨緋感覺到有些眼熟,稍微的留意一下,這才發現,這個地方,卻是和當初自個遇見初雪的「醉香樓」裝扮一樣。那也就是說,眼下,這個醉香樓很有可能是和國都的醉香樓同屬于一個老板,是同一份產業。
馨緋看了看身邊的慕容雲燁,只輕笑道,「這ji院是你開的。」
「要不怎麼說馨兒聰明呢?」慕容雲燁微笑,並未否認,只抱著顏素音大步的走進去了「醉香樓」,剛一進去,便對著一邊的老鴇說道,「今個院子本公子包下了,今個醉香樓謝客。」說著,便丟出一大塊的金子到老鴇的手里。
那老鴇一看,自然是滿心的歡喜,笑著點頭,「是,是,今個咱們醉香樓也只能是這位爺的。」說著,對著一邊的小廝笑道,「你們沒有听到麼,今個咱們醉香樓謝絕其他客人。姑娘們,你們還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出來服侍這位爺。」
「不必,都下去,給本公子請一位大夫過來,欲速。」慕容雲燁冷冷的看了一眼老鴇,隨即,便打算上二樓。
只,那老鴇卻是不甘心似的,還不忘提醒道,「爺,既然來了,何不好好享受享受」
「本公子的話你沒有听清楚麼?」慕容雲燁冷著臉轉過去,那神情,冷若冰霜。老鴇一見,頓時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慕容雲燁卻好像是反應上來一樣,臉上微微的帶了一些的微笑,冷聲說道,「這一次,本公子是帶著夫人出來,叫姑娘可不合適。」
慕容雲燁說著,伸出一只手摟著馨緋,輕聲的說道,「你說是不是啊,夫人?」
馨緋只有干瞪眼的份,只,看到昏迷不醒的顏素音,馨緋也只能點頭,笑道,「管好你自己嘴比什麼都強。」
「怎麼,夫人還真生氣了。今個,可是夫人說要來這醉香樓的,怎麼,夫人又不高興了。」慕容雲燁說著,朝著一邊的老鴇擠了擠眼楮,嚷嚷道,「還愣著做什麼,我夫人都不高興了,還不快些去請大夫,夫人剛才摔了一跤,可等不起。」
「是,這位爺,大夫馬上就來。」老鴇應聲,趕忙去了。
要說老鴇本是聰明人,在這樣的邊界小鎮,什麼沒有見過。眼看著這兩位的打扮可談吐、風度,只怕,不是一般的主子。按說,邊陲的小鎮,到底有幾個人能出的起這麼多的金子,卻只為住上一晚,還不要姑娘來服侍?
老鴇本不是傻子,可,這些的事情,本不是老鴇改管的,老鴇的責任便是多賺錢就行。
是以,老鴇可不管眼下這兩位話語是真是假?
眼瞅著老鴇去了,其他的人也都各司其職的下去了。慕容雲燁這才放了心,拉著馨緋就上了樓。到了一處雅間,慕容雲燁快速的放下顏素音,趕忙找了水過來,用濕濕的毛巾不停的拭擦著顏素音有些滾燙的額頭。
「這里本是你的地盤,何至于如此?只管露出自個的老板身份不就行了。」馨緋進了屋子,冷眼瞅了一邊忙碌的慕容雲燁一眼,冷聲的說道。
到了自個的地盤,還要做出這麼多的動作,還真是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
只,不想,那慕容雲燁卻是緩緩的一笑,停下手里的動作。他轉身,望著坐在一邊不以為然的馨緋,笑著問道。「馨兒這麼聰明,莫非真的猜不出來。」
這話一出,馨緋可有些不高興,嘟囔道,「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說自個是聰明人,只希望啊,有人不要將我當傻子就好再說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要說邊說,不說也罷,本來和我也沒有什麼關系。」
馨緋說著,自個的倒了些茶水,顧自的喝了起來,整個人起的值嘟起了嘴來。
這樣子,卻是將慕容雲燁給看的痴迷了。他就那樣拿著毛巾,站在那里,直直的望著馨緋,感覺到馨緋臉上的不快,這才收回了目光。隨即,只笑笑說,「這里是邊陲的小鎮,店面本來就小,想來,我的店面,不是誰都可以認識大老板的,老鴇的資格還不夠。」
「不就一個大老板麼,還擺什麼架子。」馨緋又喝了一口水,很是不解的搖搖頭。
但,這樣子的反應,並沒有惹得慕容雲燁的不快。慕容雲燁只緩緩的一笑,笑道,「只怕,到了一處地方,當個客人是最最隨性的。更何況,這里是邊陲小鎮,錦繡的部隊不可能不來若是他們知道我是老板,必然會做十足的準備」
「你想說最十足的準備其實最不安全,相反的,最不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馨緋淡淡的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可算是明白了慕容雲燁的意思。
想來,這個慕容雲燁看著一聲不怎麼吭的,竟是有這麼多的小心思,還真是不容的小看。
「要不怎麼說你是馨兒呢,知本王者,也便只有馨兒一人也。」慕容雲燁一笑,將毛巾放在了水里,弄干淨之後,再次的敷在了顏素音的頭上。
隨後,一直循環往復的重復著,直到大夫來了,慕容雲燁這才住了手。
直到大夫確診了之後,對著慕容雲燁施禮道,「病人的傷勢不大,只消的注意消消炎就好,還有,就是注意進來的衛生,不會有什麼大礙。」
「這邊好,大夫覺得,這里可曾安全?」慕容雲燁猛然間抬頭,對著大夫微笑。
這話一出,馨緋卻是猛然間抬頭,直直的望著對面的大夫,低聲的說了一聲,「你是漿離?」
「不,我是墨香,亦是安恬,怎麼,小姐連我都不認識了。」那大夫說著,卸去了自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在馨緋的眼前。
看到眼前的墨香,馨緋卻是一愣,對著一邊的慕容雲燁道「這麼要緊的關頭,你竟是沒有叫來漿離,這一次,馨緋可無法理解。」
「漿離死了。」站在一邊的墨香淡淡的說道。
只,這話一出,馨緋卻是驚了,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燁,「怎麼回事?漿離她說她說漿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