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城牆之下,慕容雲燁戴著一面銀白色的面具,坐在馬上,表情冰冷。
「王爺,根據連日的打探,寧溯城儼然是一座空城,防守十分微弱。打開城門,只能是錦繡無力的策略。」一身鎧甲的墨香抬頭望了高高的寧溯城牆一眼,一臉的認真。
慕容雲燁半響沒有說話,只抬頭望著高高的寧溯城樓,望著城樓之上白衣的馨緋。
風里面,馨緋純白色的衣裳在風里來回的擺蕩著,如同雲朵一樣,炫目的非常。亦如她的人一樣,光彩奪目。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馨緋在慕容雲燁的心里,依舊像是聖潔的女神。
這麼天來,他怎麼能不知道寧溯儼然是一座空城呢?
他是錦繡的王爺,是曾今這座城池的築造著,怎麼能不知道寧溯壓根不適合防守呢。當年,寧溯城牆坍塌,是他親自帶人修繕。當時,望著陳舊的城牆,有很多人提倡拆除,重新修繕,築造一座更加堅固的城池出來。
而他,卻毅然決然的,用寧溯是邊防要城,輕易拆除,只怕會引來周邊國家的突然襲擊。
所以,幾年前,寧溯城牆就那樣的修整了一下,工程一直耽擱著,知道現在,依舊是廢舊不堪。到如今,寧溯是個什麼樣子,慕容雲燁怎麼會不知道呢?
皇帝中了墨香的毒,這魅惑之毒是個什麼樣子,慕容雲燁當然更不會不知道。
就算有奇跡出現,就算有人幫了皇帝解了毒,寧溯這樣廢舊不堪,只怕也很難防守。是以,這一次戰斗,慕容雲燁早就做好了結束的準備。更何況,皇上的毒,只怕這個世界無人能解,更是無人能夠挽救,奪下錦繡,絕對不再話下。
這麼些天來,慕容雲燁一直駐守在城下,不是不敢進攻,而是在等,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亦是在給馨緋一個機會。
如今,他再也不能等待了。
「探子怎麼說?」他回頭,望著墨香,眼神有些飄渺。
就算是不願意,就算是不願意和馨緋針鋒相對,很多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選擇。作為男人,他有他自己的人生目標。
這一次,就好比許多年前一樣,他必須放下兒女私情。
上一次,是他放棄了馨緋,這一次,他還會這樣選擇。
「回王爺,根據內探來報,錦繡的皇帝老早就昏迷不醒了。這些天來,一直都是錦繡的惠妃在支撐,可,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耐?」墨香有些不屑,言語里自然是自信滿滿。此次,他們是帶著必勝的決心來到了這里。
慕容雲燁抬頭,高台上的女子已經消失,只留下了一片頹然的城牆。
慕容雲燁咬牙,目光落在了遠處,「鳴鼓,進攻」
「是」墨香一笑,調轉了馬頭,回身就對身後的人高喊,「傳令下去,鳴鼓,進攻。今日,我們勢必奪下寧溯,錦繡的天下,即將屬于我們大宣。」
一句話剛落,身後已然開始沸騰,戰士們滿臉歡喜,已然開始進攻。
身後亂成了一團,有人提倡用火攻,很快,火箭四射,周圍已經開始慘不忍睹。只,錦繡的城門,還是緊緊的關閉,無人應
這一邊,壓根不理睬,他們攀越高梯,已經開始前行
半個世紀以來,大宣和錦繡都是這方土地上的霸主,多年來,兩個國家並駕齊驅,相互不讓。雖然雙方都有吞並另一方的決心,可,兩個大國之間,依舊是這樣對峙了半個世紀,誰也不服輸,誰也不讓誰。是以,多年來,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這一次戰爭,早已經激發了大宣所有將士奪下進修的決心,奪下寧溯,將給他們征戰錦繡奪下最好的支持。
高牆之上,早有人開始防御,攀越一半的戰士被灌了焦油,被扔了土塊,尖叫一聲,摔了下來
周圍都是廝殺聲,喊叫聲,一片悲涼。
突然間,緊閉的寧溯城門緩緩的打開,很快,便從里面傳來震天的如同雷鳴一樣的轟隆聲,那聲音,震天動地,激動了整個戰局。
一聲白色鎧甲的女子,手揮著長矛,快馬加鞭的飛奔了出來。
那沉穩的城門,在她一躍出來之後,立馬的關閉上了。
眼看著女子出來,一臉的英氣,帶著一種不可抵抗的狠心。所有的人,都朝著城門沖了過來,所有的弓箭,也都對準了她。
本來混亂的戰場,突然間,萬籟俱寂,所有的目光都對準了她,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似乎兩年積攢多年的恩怨,在所有人眼中,都落在了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女人身上。
「這麼多人對付一個女人,算什麼禮儀?」馬上的女子大聲呵斥一聲。
隨即,眼楮一點一點的掃過直視她的所有人,望著大家一副喝了她的血,抽了她的筋的惡毒眼神。許久,馨緋淡淡的一笑,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你們小王爺人在哪里?」
「噓」本來萬籟俱寂的軍隊,突然發出了一聲的唏噓,眼中更是帶著詫異。
這個女人,孤身一人出來征戰,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軍隊,她的臉上竟然不帶一點的懼色。她就那麼輕易的問了出口,聲音淡淡的,帶著輕輕的軟綿綿,很是舒服。她的話,像是說給一個熟人听,說給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完全忘記了她身處在危險之中。
她臉上的神情放松,像是在嬉戲,說完,還瞪大了眼楮,等待了有人回答。
許久,見到沒有人應答,馨緋只一笑,丟開手里的長矛,一笑,「做什麼,大家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一個女人家,大家還害怕我吃了你們不是,真是。」馨緋小聲的抱怨著,目光還在整個人堆里掃射,輕描淡寫的說著,「真是的,你們不說,我自己找?」
說著,就揮動了手里的馬鞭,準備繼續向前。
可,剛一動,一排排的長矛已經擋在了面前,冰冷的冷兵器直直的對準了馨緋,成千上萬的長矛朝向了馨緋,更有無數的弓箭,直直的對準了馨緋。
馨緋一愣,顯然被氣勢磅礡的場面驚了一下,但,就是一下。
「駕」她像是沒有看到,揮動著馬鞭,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突然,一柄長箭射向了馨緋,馨緋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快速的騎著馬,完全不理睬。
「住手,全給我住手。」一聲呵斥從人群里傳來,更有一個雪白色的身影,快速的飛躍,飛躍到馨緋的馬上,打斷了射來的利箭。
于此同時,對方更是丟出手里的斷箭,朝著射箭的人刺了過去。
那人,當場斃命,只听從他的鼻息間發出一聲呵斥,「本王面前,豈容你胡來。」說著,冷冷的掃過虎視眈眈望著馨緋的將士,他的目光帶著冰冷,淡淡的說了一句,「若是有人再犯,和他的下場,殺無赦。」說完,狠狠的丟掉了手里的斷箭。
他轉頭,望著馨緋微笑的臉,一臉警惕,「你這是做什麼,一個人為他抵擋千軍萬馬?」
馨緋一笑,搖了搖頭,沖著慕容雲燁做了一個鬼臉,「怎麼會,我就那麼一點點武功,連你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這千軍萬馬了。」馨緋幽幽的解釋,完全不去理睬慕容雲燁憤怒的眼神,笑著沖著他說道,「我來,我還能來干嘛,當然是來找你了。」
「我看你是瘋了,這麼多兵器,隨意的一個,就能要了你命。」慕容雲燁還是一臉的冰冷,憤怒到了極點。
卻被馨緋反問的一句,「怎麼,你擔心我啊」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望著馨緋,真想將眼前這人從馬上推下去。
這樣多的將士,這樣多的暗器。想想,她可是錦繡的皇妃,這里的那一個人不想要了她的性命,她倒是好了,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就這樣一個人騎著馬出來了。真不知道她是傻了還是怎麼樣,萬一有人放箭,她必死無疑。
這個女人,永遠讓人擔心,永遠讓人不放心。
直直的望著慕容雲燁的臉,望著對方憤怒的臉頰,馨緋卻是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說著,伸出爪子搖了搖慕容雲燁的手臂,笑道,「因為有你在,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我也愛惜我啊,敢出來,不是為了找你麼?你是大宣的小王爺,自然不會讓人將我怎麼樣的」
馨緋說著,將目光落在了已經倒地斃命的將士身上,眼中多了一絲的微笑。
「你看,對我不利的人你都解決了,我還擔心什麼?」說著,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狡辯。」從慕容雲燁冰冷的唇間,擠出這樣一句。
半響,他的嘴角似乎帶著一絲的微笑,但,很淡,問她,「你來找我做什麼,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來求我放了錦繡?你別忘記了,走到這一步,本王絕對不會退縮。我也不相信慕容雲翊會為了一座城池,犧牲了自己的妻子。」
「怎麼不會,自古江山美人,大家都有自己的抉擇。」馨緋一笑,頓了頓抬頭,「皇上怎麼選擇,我自然是不清楚。但是,今天,我出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你。江山美人,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江山和我,你會要哪一個?」
「你說什麼?」慕容雲燁的聲音帶著急促,分明有些驚恐。
馨緋淡淡一笑,「我是問你,如果將錦繡的江山和我放在一起,你是選擇我,還是錦繡的江山呢?」
慕容雲燁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仔細的看著馨緋的眼神,滿臉的懷疑。直到看到馨緋沒有任何的質疑之後,這才放下了心來。
她不會想起來,絕對不會想起來,過去的一切,早就如同塵埃一樣,完全的沒有了蹤跡。
她不會想起他,更是不會記得他。
他的眼神,再次恢復了冰冷,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明明知道,錦繡的江山對我很重要。我的母妃在哪里,我一定要救她。」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母妃不會有事情呢?」馨緋輕聲說道,隨即,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今天,我來找你,是希望你帶著我走。我們兩個找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好好的過完一輩子。至于錦繡,皇上已經昏迷不醒,這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清醒,所以,江山只會是雲箴的。我想,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